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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5章 妾(上)

把西葡帝國的勢力徹底趕出南洋?

好想法,高務實也一直以此為長期目標。隻不過最近這幾年麻煩事一件接一件,他高司徒現在又收了天下財權大半在手,更是忙得不可開交,相應地也就不希望南疆出現太大的波動。

原本按照高務實的設計,大概在數年之後,蒙古、日本、女真問題就會得到基本解決,到那個時候,他高某人應該就能清閒一些了。而且彼時差不多已經經過了十年的移民,南疆、南洋方麵的漢人數量勢必大增,那個時候再去安排各項任務,自然也就變得容易起來。

但今天因為勳貴們的蠢蠢欲動,讓高務實覺得必須得給他們鬆鬆綁了。畢竟,讓勳貴們從封建地主屬性轉變為貿易資本屬性,本也是他改造勳貴計劃的一個重要原則。

以利益推動改革,這是高務實一貫的基本思想。在他看來,如果“統治階級”不能從改革中獲利,亦或者獲利不如損失多,那麼無論這改革對民間的好處有多大,“統治階級”們都必然冇有動力,隻會變成阻力。

這些勳貴們是名義上武臣,實際上根本打不了仗,從這個角度來看,養著他們完全就是浪費國家資源。可是問題在於,如果他們反對改革,那改革的壓力就太大了——朝廷的文官集團本就不是都讚同改革的,一旦勳貴們也站到保守派他們那一邊去,他高務實就算再得聖眷又如何?

朱翊鈞是能萬壽無疆還是怎麼著?最遲等他一駕崩,這改革可不隻是人走茶涼、人亡政息的問題,而是必然會被反攻倒算、秋後算賬,然後一切回到原先的軌道,甚至更加“反動”,而大明該亡就還得亡。

所以高務實聽了朱應楨和張元功的話之後,隻好給他們鬆綁,但目標放在日本的話又會影響他接下來的計劃,因此隻好臨時變更,引導他們的目光投向菲律賓。

然而當時高務實的確冇來得及思考連鎖反應,此時被劉馨一提醒他才警醒過來,的確不能完全把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分開來看。

就像劉馨所說的那樣,西班牙和葡萄牙畢竟現在是共戴一君的狀態,而且腓力二世對葡萄牙的掌控也堪稱有力。一旦菲律賓這個在西班牙殖民體係中具有重要意義的“中轉站”被自己奪走,腓力二世很難無動於衷。

西班牙人在歐洲已經滿頭包了,丟失菲律賓的話能怎麼辦?兩個選擇:不顧一切損失打回來,或者轉而去使用葡萄牙人的殖民據點。

打回來肯定是最痛快的選擇,但高務實估計腓力二世做不到,並且腓力二世自己也應該心裡清楚。

那麼就很可能如同劉馨所提醒的那樣,腓力二世極有可能要求葡萄牙幫忙。

葡萄牙能拒絕嗎?顯然不能。

西班牙幾萬大軍屯駐在葡萄牙呢,甚至腓力二世本人也呆在裡斯本(自取得葡萄牙王位後,為了就近威懾,他在裡斯本呆了很長一段時間)。葡萄牙貴族們現在可謂戰戰兢兢、誠惶誠恐,怎麼可能拒絕?拿頭拒絕?

因此葡萄牙人就算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隻要腓力二世開了口,馬六甲一定會被西班牙人使用。考慮到西班牙人現在心態之膨脹,得到馬六甲使用權的他們難保不會和京華玩陰的。

想明白這個道理,高務實不禁苦笑起來:“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本打算過幾年在打馬六甲的主意,現在看來還真要提前了。可是現在南掌的事情還冇解決,馬六甲又要被列入計劃……”

劉馨搖頭道:“馬六甲的事其實好辦,這個地方雖然重要,但它既然可以由陸路進攻,其難度就比進攻馬尼拉要低得多了。如果蘇洛鬲、大泥、彭亨等馬來城邦願意讓定南警備軍過境,奪取馬六甲應該不算難事。”

這個說法高務實倒也同意,他之所以任命堂侄高瑞雛為暹南巡閱使,又讓柬埔寨降將木薩利出任暹南鎮守使,給他們定南警備軍第四鎮及暹南獨立守備師(鎮)兩個鎮級編製,不就是為奪取馬六甲準備的嗎?

定南警備軍第四鎮是“定南五鎮”之一,滿編高達12700餘人,實際滿編。全鎮擁有兩個標準步兵協、三個獨立炮兵標、一個獨立騎兵標,以及兩個工兵營;

暹南獨立守備師同樣是鎮級單位,之所以用“師”區分“鎮”,是由於目前京華以鎮為標準軍隊配置,師則作為輔助力量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後世紅朝的武警部隊——以鎮守當地為主,但也擁有一定的作戰能力,並且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快速補充“鎮”級軍事編製。

暹南獨立守備師的人員編製略小於鎮,全師編製目前是9000餘人,編為兩個步兵協、兩個工兵營。

算起來,光是在暹南——即馬來半島北部——京華就屯兵22000人左右,足稱強大。

不到八十年前,葡萄牙人僅靠700人就拿下了擁有兩萬守軍的馬六甲城。當時馬六甲城中有5艘來自於大明的商船(違背禁海令來的),葡萄牙的大殖民者阿方索·德·阿爾布克爾克為了展示對大明的友好,同時也為了示威,遂大方的允許大明商人登上葡萄牙戰艦,觀看整個征服過程。

具體的戰鬥過程高務實已經從這些商人的後代手中搞到了,大致上來說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葡萄牙強攻,但失敗了,因為馬六甲蘇丹手中也有來自歐洲的火器。這些火器是威尼斯送到印度的,根源是威尼斯很清楚一旦葡萄牙掌控了阿拉伯-印度商道,那麼威尼斯的地中海貿易優勢就會被打破,地中海貿易圈將會被大西洋貿易圈所取代。

這個想法是正確的,後來的發展證明瞭這一點。而當時,在這種指導思想之下,威尼斯將歐洲火器輸入到了阿拉伯,阿拉伯又輸入印度,印度又輸入到了馬六甲,整個過程大概耗費了十幾年時間。

不管怎麼說,馬六甲蘇丹雖然打得比較難看,但畢竟還是依靠火器抵擋住了葡萄牙的第一波強攻。完成登陸並攻打馬六甲的葡萄牙人因為兵力太少,無法承擔太大的傷亡,故在發現難以建立柵欄工事之後主動撤退。

葡萄牙人冇有真的退走,他們在船上等待機會。機會很快來了,由於馬六甲本身也是個河口港,攻打馬六甲的關鍵就是城中那座連接兩片城區的大橋,於是葡萄牙人趁著漲潮的機會以戰艦殺入河中,以戰艦火炮壓製城中守軍的火力,終於在城內建立了炮兵陣地。

10天後,眼看守城無望的蘇丹帶著兩個兒子逃出了馬六甲。大批緬甸和印度的商人開始與阿爾布克爾克接觸,承認他對城市的占領。從此,馬六甲城成為葡萄牙在印度以東地區最重要的基地,直至如今。

阿爾布克爾克對馬六甲的征服作戰是那個年代葡萄牙人對亞洲征戰的典型。雖然守軍往往人數眾多,也擁有少量不錯的武器,卻依然無法抵禦新來的歐洲征服者的攻擊。葡萄牙人作為當時世界上最好的海軍力量(指的是1511年這個時間段裡),不僅在海麵上占據優勢,還在一係列登陸攻城作戰時表現了歐洲戰場上磨練出的素質。

作為一個靠著貿易交流為生的國際化大都市,馬六甲人理論上可以通過海運獲得當時最為先進的武器,並雇傭地區內外的專業士兵來擔任守軍(實際上馬六甲蘇丹的兩萬軍隊中就有大批雇傭軍)。

但這種迅速的軍事現代化並不能在根本上改變當地軍事實力偏弱的本質。無論是新式的火炮還是印度的戰象,又或是傳統的毒液弓箭,都無法彌補士兵素質與指揮係統滯後的缺陷。

馬六甲蘇丹國雖然是地方小霸,卻缺乏集權國家集中資源的效率。實際上,馬六甲淪陷之後,蘇丹國的殘餘勢力繼續與葡萄牙人纏鬥了很長時間,直到荷蘭人的到來纔算告終,足見都城被快速拿下是因為無法集中資源防禦都城所致。

而葡萄牙的勝利則是揚長避短,合理利用自身優勢所帶來的。趁漲潮利用艦隊直取要害、儀仗艦炮壓製守軍火力……葡萄牙人的勝利理所應當。

而如今,由於京華的滲透,葡萄牙人在馬六甲的情況對高務實而言幾乎也是不設防的。

首先,馬六甲雖然位置重要,但因為葡萄牙小國寡民,其在亞洲的主要力量還是集中在其印度首府果阿。他們在馬六甲城的力量,除了葡萄牙商船大量來此的時間段裡,其他時候都不強大,甚至可以說是孱弱。

與西班牙人在馬尼拉的情況類似,葡萄牙在馬六甲的戰艦平時也不會超過二十艘,駐紮陸軍兵力同樣不超過兩千人。

京華可不是當地那些土著蘇丹,其所擁有的武力和歐洲人至少是同一時代的水平,戰術思想甚至更加先進。2000人的葡萄牙軍隊能守住22000京華軍隊的攻擊嗎?

不可能。京華甚至不需要依靠海軍艦隊趁漲潮殺入馬六甲,他們直接進攻也足以確保取勝。當然,如果艦隊也出馬,並且壓著葡萄牙打,那就更好了。

高務實思索了一下,轉頭朝高陌問道:“瑞雛在暹南這麼久,與蘇洛鬲、大泥、彭亨等小國應該有過接觸吧,你認為他們會願意給我們放開進攻馬六甲的道路嗎?”

高陌道:“接觸是有的,雙方平時的關係也過得去。隻不過,這些小國雖然未必知道假道伐虢的故事,但暹羅王現在被我們軟禁在定南的情況他們是知道的。老奴懷疑,一旦堂少爺真個出兵,他們恐怕會擔心自己今後也如暹羅一般,成為我京華的傀儡,是以……他們究竟會如何反應,眼下卻不好斷言。”

高務實又朝劉馨望去,問道:“劉姑娘,你的看法呢?”

劉馨撇了撇嘴,道:“我的看法是,哪怕他們樂意讓路,咱們也最好當做不知道,直接一路打過去纔是最好的。”

“哦?”高務實有些似笑非笑的道:“想不到姑娘你這麼霸氣側漏的呀。”

這個“側”字讓劉馨知道高務實這句話有些前世風格的調侃意味,但她並不介意,反而故意挺了挺胸,道:“那是自然。”

高務實忍住笑,問道:“為什麼呀?哦,我是說,為什麼要一路打過去?”

“懶得麻煩。”劉馨極其直白地道:“這些小國夾在定南與馬六甲之間,而定南是你定下的南疆首府,馬六甲又肯定是今後的商貿重鎮,這兩地中間豈能容得下不受控製的其他勢力存在?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彆說它們這幾個小國,包括馬六甲再南邊的柔佛國,我看也應該一舉推平——簡單地說,就是馬來半島不允許有任何其他勢力能夠左右局勢,必須由京華徹底控製!”

高務實冇有繼續糾結,直接問道:“派誰去打?瑞雛和木薩利行麼?”

“如果你是問他們兩個配合能不能打下來,我覺得是可以的。”劉馨微微聳了聳肩:“但如果你問的是誰去最合適,那我覺得他們不是最佳人選。”

“哦?理由呢?”高務實麵色如常,似乎並不覺得驚訝。

“你手底下有不少降將,而木薩利是投靠最晚的一個,如果他去拿下這樣的大功……阮潢因為在平定柬埔寨立有大功,那也還罷了,但如莫玉麟之流卻該如何自處?

莫玉麟在這次南掌危機中的表現看起來不太好,但咱們都知道,他隻是無法確定你和黃都統的態度,這纔有些進退失據,並不代表他無力掌握戰局。

而如果在緊接著而來的馬來半島之戰中冇有他一席之地,我懷疑他恐怕就要多心起來,會懷疑你是不是對他有了不滿,有了防備,甚至有了卸磨殺驢之心。”

高務實冇有表態,又問道:“那瑞雛呢?”

“高瑞雛是你堂侄,並不是你兒子。”劉馨的話依舊直白無比:“你兒子現在連路都還未必會走,如果高瑞雛就立下這樣的大功,將來……你覺得他對你的繼承人會有多少真心的尊重?”

高務實笑了笑:“你想的也未免太遠了些。”

劉馨則微微抬起下巴:“是麼?”

高務實便懶得爭辯了,輕歎一聲:“所以你的意思是,又要讓芷汀親自走一趟?”

“那你就猜錯我的意思了,我覺得這一次黃都統最好也彆去。”劉馨挑了挑眉,問道:“她是你的夫人,但畢竟不是你自己。如今從整個南疆來看,隻有安南是你親自打下來的,此後緬甸也好、暹羅也罷,還附帶一個南掌,乃至於這次柬埔寨,都可以看做是黃都統的功勞。你不覺得這個局麵有些不太好嗎?

不過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說她有什麼異心。我隻是覺得長此以往,南疆方麵會出現天有二日之局麵,這種情況……是可能出麻煩的。”

高務實有些意外劉馨這樣說,不過既然她連“天有二日”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高務實哪能不知道她所謂的麻煩是什麼?

呂後、武瞾。

更巧的是,呂後、武瞾都有一大家子本家人,而黃芷汀的本家人更是實力強大。如果說有什麼不同,那大概就是黃芷汀至始至終都是站在高務實立場在做事。

不過這事……非要說的話,武瞾還在做皇後的時候,她也不敢忤逆李治的意思呀。這二位都是在丈夫身前就地位很高,但並不反對丈夫,而等丈夫死後便大權獨攬,大肆任用孃家親人,朝廷易色。

高陌在一邊也對劉馨的話有些膽戰心驚,其實他也覺得夫人的權力有些太大,在南疆的威望也有些太高,隻是他作為高家老仆,實在不便以奴疑主,所以始終冇敢說。

此時高陌卻冇法繼續裝傻了,輕咳一聲,小聲道:“老爺若有所猶豫,不如等南掌之事結束,看看夫人如何處置黃應雷,然後再做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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