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翊的意思,總結下來就是說輕型火炮對工匠的技術要求比較低,有他一個人做技術指導就能直接造出來,但是中大型火炮則不行,必須要有更專業的工匠,比如特定的軍中匠戶。
他的說法基本符合高務實的預期,因為小型火炮的膛壓較低,對於炮管強度的要求相對也就低一些,這樣即使普通匠人也能應付,高翊本身隻需要做技術監督就行。中大型火炮的膛壓要大得多,炮管的製造也更難,並不是簡單的把炮管壁加厚就行的,所以冇有掌握專門技術的普通工匠即使有高翊指導,也乾不了。
高務實想了想,打消了之前讓他把所有火器全部試製一遍的計劃,道:“這樣吧,你先把精力集中在新式單發鳥銃和拉髮式手雷這兩件火器上,火炮的事情是我想得簡單了,咱們的技術人才儲備還不夠,等我慢慢招募充實之後再議。”
高翊也鬆了口氣,起身抱拳躬身道:“是,大少爺,小的明白了。”
高務實點了點頭,把視線轉移到最後一人臉上,道:“高炯,你的任務也不輕……我需要你作為我的特使幾頭跑。”
高炯的年紀是這幾人裡頭最小的,纔不過十七歲,聞言有些躍躍欲試,問道:“大少爺,小的還算結識,跑點路不算什麼,就是不知道要跑些什麼地方?”
高務實道伸出指頭一根根算給他聽:“平時自然是呆在我身邊,這不必多說,然後你需要在宣府、大同、薊州、開平以及三慎園和百裡峽六處地方來回奔波,既瞭解各處的實際情況,也要傳達我的指令。”
高炯用力一個抱拳,躬身答道:“是,大少爺!”
高務實對高炯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不像一般少年人,聽說隻是做個傳聲筒,就感覺自己受了輕視。
要知道,其實這個傳聲筒還真不是誰都能乾的,他不僅要有十分堅定的忠誠,而且要有足夠敏銳的觀察力,以及優秀的待人處事能力。在這裡麵,除了忠誠之外,其餘兩點高務實都不能肯定現在的高炯已經達到要求,然而事實是他現在隻有這樣一個人選可用,也就隻好抱著培養人才的心態來姑且用之了。
安排好他們接下去的差事之後,高務實又安撫了一下高國彥,再三表示自己會相機抽空與他討論“大食數術”,好說歹說終於打發掉了這個數學狂魔,這纔回到自己的小院。
可即便這樣,他也冇有什麼休息的時間,因為韋希旻聽聞高務實回京,已經忙不迭趕來彙報這幾日“京華香皂”在京的售賣情況。
總的來說,在高務實的多重鋪墊、饑餓營銷等手段多管齊下之下,京華香皂的銷售形勢甚好——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國士香皂的銷量從第一天開始,每天限量銷售2000塊,由於有五家店麵,每家店麵實際上的出貨量隻有區區400塊,基本上是開店不到半個時辰便鬨然售罄,高掛“缺貨”牌。
火爆的銷售場麵甚至鬨出擠壓和踩踏事件,要不是高務實提早就有準備,每家店留了二十名從百裡峽抽調的“前響馬分子”臨時充當安保人員,出事之後趕緊送醫,隻怕就得鬨出人命來。
雖說這種情況下就算真出了人命案,也賴不到京華香皂頭上,但開業就“見血”,可不是好兆頭。而在京華香皂方麵果斷處置,將受傷人員免費送醫之後,反過來也讓京華香皂的名聲大好,京中百姓聽了,誰都得說一句“京華香皂的東家是個有良心的”。
但銷售火爆導致貨源短缺的問題,京華香皂方麵似乎有些準備不足,以至於五家店鋪門外開始出現了宵禁剛一解除,店門外立刻排起長隊的反常情況。
這樣一直拖到第五日,京華香皂方麵才公開宣佈,將“儘力”提高每日的出貨量——實際上隻是加了一千塊,達到三千的日出貨量。
顯然在火爆到如此程度的銷售情況下,這區區一千塊的增量完全是杯水車薪,宵禁一解除,店門外立刻排起長隊的情況絲毫未得到緩解,甚至要不是因為有頂著黑眼圈出勤維護銷售秩序的“高家家丁”存在,隻怕這排隊的地方每天都要上演全武行。
而眼下,已經是京華香皂開業的第十二天,京華香皂的累積銷售量已經超過三萬塊,累積營業額為三萬一千兩白銀!
而由於香皂實際成本極低,毛利已經達到將近兩萬五千兩,即便減去各項人工開銷、店鋪成本等等,也完全可以肯定淨利潤至少在兩萬兩銀子以上。
這真讓韋希旻每天都坐立不安,見識到了什麼叫日進鬥金——要知道當初三慎園一年真正結餘下來的收入,換算成銀子了不起按照百兩計算,而現在呢?
韋希旻簡直不敢相信、不敢想象。
然而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隨著高小壯在三慎園那邊的香皂廠材料運輸線路逐漸穩定和鞏固,眼下香皂的生產量其實遠大於出貨量。所以他聽說高務實回京,立刻就想方設法從店裡“逃”了出來——真的是逃難一樣的。
他覺得必須請大少爺發話,趕緊提高出貨。一來是利潤實在嚇人,這個錢賺起來雖然驚心動魄,但簡直不能更爽,三慎園那邊的產能已經超過日均七千塊,要是都拿來京師售賣,利潤還要至少翻一番呐!
但讓他無比意外的是,高務實聽了之後,隻是最開始麵露喜色,接來下他卻陷入了思考,最終的答案更讓韋希旻覺得自家這位聰明絕頂的大少爺是不是忽然傻了。
因為高務實吩咐道:“京師日出貨量維持三千塊不變,三慎園那邊的貨,每日留下一千塊儲存起來,另外三千塊分為三批,每批一千塊,一批送往開平建立倉庫並儲存,一批運來京師儲存,最後一批送回新鄭,順便告知我母親,我在京師一切安好,這些香皂會源源不斷送往新鄭,請她酌情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