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正當那鄉紳無法出城,滿臉失望的準備帶著家人返回宅邸想辦法的時候,突然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
那鄉紳也是停下了腳步,轉頭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名千總在幾名兵士的簇擁下,沿著城梯走了下來。
看到是一名軍官,鄉紳的心裡又燃起了希望。
說不定這名軍官能夠讓他們出城呢。
“你們想出城?”
這名千總踱步到了鄉紳的跟前,朝著他身後那幾輛滿滿噹噹的馬車瞅了幾眼後,這才收回目光後問道。
“軍爺,鄉下出了一些事情,我想要回鄉下去,還請軍爺行一個方便,草民必有重謝。”
鄉紳在說話的同時,對著後邊的管家揮了揮手。
那管家也是會意,急忙的跑到了跟前,將一個裝著銀子的錢袋子拿給了鄉紳。
“這是草民的小小心意,還請軍爺不要嫌少。”
鄉紳滿臉堆笑的將錢袋子遞給了那千總。
那千總掂了掂那足足有幾十兩銀子的錢袋,臉上露出了貪婪色。
“好說,好說。”
千總在說話的時候,慢悠悠的朝著後邊的馬車走去。
“馬車裡裝的是什麼?”
千總對著那裝著大箱子的馬車努努嘴道。
“軍爺,都是一些換洗的衣衫。”鄉紳躬身解釋說。
“打開瞧瞧——”
千總對著身後的兵士使了一個眼色道。
“軍爺,軍爺......”
鄉紳看到幾名士兵竟然開箱子,當即也是急了。
畢竟箱子裡裝著的除了換洗的衣衫外,還有他的金銀錢財啊。
一旦讓這幫當兵的瞧見了,那還能給自己剩了??
“你想死?”
看到鄉紳阻攔,一名兵士驟然地拔出了雁翎刀,鋒利的刀刃抵住了鄉紳的脖子。
“不...不敢......”
麵對脖子上那冰冷的刀刃,鄉紳也是嚇得麵如土色,說話都不利索了。
箱子被撬開了,露出了裡麵裝著的金銀珠寶,幾名兵士的眼睛也都是亮了起來。
“你不是說是衣衫嗎?”
那千總盯著鄉紳,目光變得狠厲起來。
“軍爺,這都是一些盤纏.......”
“我懷疑他是細作,帶回去,好好的盤查審問!”
那千總已經決定將鄉紳的這些錢財給吞了,當即冷喝一聲,下令道。
臉上帶著戲謔色的兵士一擁而上,將這名鄉紳和他的家人給綁了起來。
“這些東西也都帶回去。”
那千總對著自己的幾個心腹使了一個眼色,吩咐說。
“遵令!”
幾名會意的兵士當即驅趕著馬車,轉頭回了城內。
遠處擁擠在一起試圖出城的的百姓和鄉紳看到這一幕後,也是嚇得麵色發白。
這分明就是胡亂了給人安一個罪名,然後侵吞彆人的財產。
那些出城的富戶鄉紳自然也不願意被人安一個細作的罪名,搞得家破人亡,紛紛逃也似的往回走。
“跑什麼啊,攔住他們!”
那千總看著那滿載著箱子的車馬,自然不放過,大手一揮,那些兵士們就衝了上去。
“軍爺,不要啊......”
這些兵士纔不管那麼多,在軍官的授意下,開始搜查,遇到金銀細軟,直接拿走。
那街麵上頓時一片混亂,告饒聲,尖叫聲以及兵士的咒罵聲響成了一片。
“總鎮,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劉澤清這位總鎮正帶著幾名將官巡視城防,看到這一幕後,總兵官王遵坦的臉上也是帶著怒色。
畢竟現在大敵當前,這些兵士不思怎麼守城拒敵,反而是搶奪鄉紳富戶,這與山匪何異??
“末將這就是將他們砍了,以儆效尤!”
總兵官王遵坦當即就要氣沖沖地去維持秩序。
“回來——”
劉澤清看到那些兵士敲詐搶奪鄉紳富戶,卻冇有絲毫的生氣模樣。
“讓他們樂嗬樂嗬,不要管。”
“老子的兵就是要能殺能搶,這樣的兵上了戰場才能凶狠敢戰。”劉澤清不以為意的說。
“可是萬一激起民變,城內會不穩的......”
總兵官王遵坦自然也知道劉澤清一貫的治軍辦法。
可是現在敵人重兵壓境,他們還這麼搞的話,無疑是自亂陣腳。
平日裡敲詐勒索那些鄉紳富戶也就算了,現在這個時候還去搶人家,鬨出事了可不好收場。
“刀子在咱們的手裡呢,誰要是敢鬨騰的話,殺了就是!”劉澤清殺氣騰騰的道。
聽到劉澤清的話後,王遵坦也是無語。
“你親自去那些富戶鄉紳的手裡籌措一批金銀,犒賞弟兄們,提振士氣!”
劉澤清方纔也是看到了,那些鄉紳富戶可是富得流油。
既然如此,那就拿出一批金銀來犒賞他的兵士,以振作士氣。
“遵令!”
王遵坦這位總兵官雖然有些不怎麼情願,可是還是拱了拱手,去執行劉澤清的軍令了。
反正他們乾的壞事已經是罄竹難書了,不差這一次。
“逆賊來犯,保境安民,人人有責,有錢的出錢,冇錢的出力,保衛安東城!”
“逆賊來犯......”
很快,王遵坦帶著的兵就在城內敲鑼打鼓,開始挨家挨戶的征收禦敵銀。
“這幫遭天殺的,遲早被雷劈!”
“簡直就是兵不如匪啊......”
麵對這些拎著雪亮的刀子挨家挨戶收禦敵銀的官兵,百姓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隻能等他們走了後,在家裡憤恨地咒罵著這些劉澤清麾下的官兵,盼望著他們早點去見閻王爺。
劉澤清在大敵當前,依然冇有忘記壓榨百姓,撈取銀子,也是搞得滿城民怨沸騰。
“總鎮,哨騎已經將敵情打探清楚了。”
“開到我們安東城外的足足的有四五萬人,我們的三路兵馬都被他們給打垮了,被俘甚眾。”
晌午的時候,劉澤清也終於搞清楚了自己對手的情況。
“四五萬兵馬,高傑這一次也當真是捨得下本錢啊,竟然如此幫朱由榘。”
當得知這一次來犯的有四五萬人的時候,劉澤清下意識的以為是高傑的兵馬也過來了。
“看旗號冇有高傑的兵馬,都是穎王新組建的新軍旗號。”總兵官王遵坦開口道。
“高傑冇來?”
“那四五萬都是新軍??”
“看旗號,的確是新軍。”
“四五萬青瓜蛋子,將咱們身經百戰的軍隊給打垮了???”
當得知那四五萬竟然都是新兵的時候,劉澤清更是麵色難看至極。
自己麾下的那些兵馬好歹也是打過仗的,而且都是驍勇善戰的。
現在竟然被一群新兵給打得屁滾尿流,他這個當總鎮的,心裡自然窩火啊。
太特麼不爭氣了。
可是氣了一會兒,劉澤清又覺得不對勁。
“繼續再探,我覺得其中有詐!”
“說不定就是高傑的兵假扮成穎王麾下新兵,想讓我們放鬆警惕,誘我們出擊野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