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劉澤清敗局已定,為何您還要我收他的銀子,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隻要滅了劉澤清,他的那些銀子不是照樣歸咱們嗎?”
待到劉澤清的使者離開後,高傑也是望著朱由榘,疑惑不解。
他搞不清楚朱由榘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朱由榘麵對滿頭霧水的高傑,也是笑吟吟的,宛如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正是因為他敗局已定,所以纔要給他一點起死回生的希望。”
高傑更加迷惑了。
“恕我愚鈍,還請殿下解惑。”
高傑撓了撓腦袋,的確是想不通緣由,也是乾脆利爽的想聽聽朱由榘的想法。
“倘若你不答應收取他的銀子,那我們聯手,劉澤清死定了。”
“麵對這樣死局,你覺得劉澤清會怎麼做?”
朱由榘反問著高傑。
“打不過就跑唄,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高傑大不咧咧地道。
畢竟跑路可是他的長項。
當初還跟著李自成混的時候,遇到大股的官兵,他們一般不會硬碰硬的,而是四處流竄。
按照他們的話說,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那就對了,他打不過咱們,那他肯定會帶著兵馬逃跑,要麼去投奔闖逆,要麼落草為寇,去投了韃虜也說不定......”
畢竟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月裡,可供劉澤清選擇的道路簡直不要太多。
在南明朝廷這邊混不下去,天下之大,大不了換一個地方吃香的喝辣的,隻不過多費一番功夫而已。
“殿下,您的意思是,穩住他?”
高傑也是頓時明白過來了。
王爺讓他和劉澤清達成退兵的協議,就是想要給劉澤清一點希望,讓他看到取勝的希望,從而不選擇逃跑。
這是想要徹底地弄死劉澤清,連跑路的機會都不給他??
高傑瞄了一眼端著茶杯喝茶的朱由榘,後背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自己臣服了王爺而不是與他作對,不然被算計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對,現在就是要穩住他,讓他留在安東城。”
“他和他麾下的兵馬作惡多端,甚至連流寇都不及,一旦逃走了的話,那就是後患無窮。”
“到時候會有更多的百姓遭遇他們的荼毒禍害,對於這樣的軍隊,徹底的消滅他們,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朱由榘對於劉澤清這樣暴戾不講規矩的地方軍頭,自然也是冇有什麼好感的。
他看似是南明朝廷的忠臣良將,實際上卻是依附在南明朝廷身上的吸血蟲。
他們大肆地招兵買馬,擁兵自重,還要朝廷提供軍餉給他們,敵人打來的時候,卻是轉身投敵了。
南明朝廷一年在江淮地區收取的賦稅也才六百萬兩,可是江北四鎮所需的軍餉卻高達七百萬兩。
南明朝廷在曆史上之所以一年都撐不下去,除了內部的重重矛盾外,江北四鎮這四個軍頭對朝廷的吸血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對於這樣荼毒地方,喜歡當牆頭草的實力派軍頭,朱由榘的解決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滅了。
他現在就是要將劉澤清穩在安東城,待他們各路兵馬到了後,直接將其一舉全殲。
一旦讓他離開了安東城,那就是一個麻煩。
無論是他投奔李自成還是多爾袞的八旗軍,無疑則是壯大敵人的實力。
縱使是在野外將劉澤清所部擊潰,那些潰散的散兵遊勇,對於地方也是一個極大的禍害,他還得出兵去剿滅。
為此,將其消滅在安東城,這是最為妥善的解決辦法。
高傑明白了朱由榘的用意後,對朱由榘這位笑吟吟看似人畜無害,卻心狠手辣的的王爺又是多了幾分忌憚。
他在心裡暗暗地告誡自己,不能與朱由榘這樣城府極深的人為敵,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明日我們就啟程去安東城。”
朱由榘先前還擔心劉澤清見勢不妙跑路呢,所以他到高傑這裡坐鎮,就是督戰高傑所部,堵住劉澤清的北逃之路。
現在他則是冇有那麼多的擔心了,因為劉澤清得到了高傑不介入的承諾,不會那麼輕易的逃離的。
畢竟他能夠成為江北總鎮,東平伯也不容易,這麼大的家業,說拋棄就拋棄,除非萬不得已,一般人還真捨不得。
翌日,朱由榘與高傑一道,在眾多兵馬的簇擁護送下,前往安東城,準備為總攻發起準備。
一路上看到那些十室九空的村落,以及那些荒蕪的田地,朱由榘也是暗罵不已。
江淮之地可是肥沃富庶之地,可是劉澤清卻將這裡折騰得一片狼藉,當真是一個禍害啊。
這樣的禍害不除掉,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殿下,前邊有大隊的兵馬迎麵而來!”
當劉澤清和高傑還冇到安東城的時候,突然有打頭陣的哨騎從遠處飛奔而來,說前邊有情況。
“有多少人,打著誰的旗號??”
聽到有大隊的兵馬迎麵而來,高傑也是麵色一變。
該不會是劉澤清那傢夥,已經從安東城突圍了吧?
還是說穎王殿下的兵馬從前邊敗下陣來了?
“我們的弟兄已經抵近查探了,我先行回來稟報。”
先行趕回來報告的這名哨騎並不知道具體的情形,隻是回來預警的。
“殿下,無論是敵是友,我們都應速速回撤,以確保安全。”高傑開口請朱由榘回撤。
朱由榘可是江北督師,又是大明的藩王。
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況且現在身邊就朱由榘麾下的一個侍衛營策應,一旦遭遇大股敵人,那就糟糕了。
朱由榘的臉上也是有些陰晴不定,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那些兵馬戰敗。
他現在最大的依仗可就是自己麾下的那些兵馬,一旦冇了兵馬,彆說打劉澤清了,能不能壓得住高傑都不一定。
“先看一看情況再說,說不定是友軍呢。”
“速速查探敵情,搞清楚對方的番號和兵力情況!”朱由榘對哨騎下達了命令。
朱由榘也搞不清楚前邊是敵是友,畢竟哨騎僅僅是預警,具體的情況還冇報告回來。
要是聽風就是雨,冒冒失失地往回撤的話,要是對方是敵人的話,倒是能夠避免自己陷入危險。
可是對方萬一是友軍呢,被友軍嚇得往後跑,一旦讓人傳出去,他朱由榘的臉麵往哪兒擱?
所以也不急這一會兒,待哨騎搞清楚情況再做決斷不遲。
“殿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請殿下速撤......”
高傑這位總鎮看到朱由榘竟然還能夠如此從容鎮定,敬佩的同時,也是勸說他速速往回撤。
可是朱由榘卻執意的要搞清楚情況再撤,讓高傑也是一陣無語。
朱由榘不往後撤,他高傑總不能一個人跑吧?
所以心裡忐忑的高傑,也隻能硬著頭皮和朱由榘一起在大路上等著哨騎的最新情況報告。
“殿下,前邊過來的不是敵人,是咱們的弟兄押著俘虜下來了。”
不多時,哨騎帶來了最新的情況報告,迎麵而來的大股軍隊,並不是敵人,而是被押下來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