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元已經清醒過來,一直守在床邊的方玉兒一直吊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不等李元開口,玉兒便關心地問道:“元哥兒,要不要喝些粥,或者想吃點什麼?玉兒給你做去。”
李元此刻剛剛清醒,經方玉兒提醒,才感到腹中空空,點了點頭,笑著說到:“想吃芝麻雞蛋餅......”
“好好好,元哥你好生休息,玉兒馬上去給你坐!”玉兒聽到李元的回答,心想隻要能吃東西,那便是要好了,一邊想著一邊立刻起身要去廚房忙活。
看著方玉兒的背影,程二妹飛快地看了一眼李元,便對著眾人道:“我,我也去廚房幫忙。”
那劉大夫看著兩個女子要去做飯,忙對著曹文詔道:“此時病人腹中剛愈,少些葷腥,油膩,喝些清淡的就好,嗯,病人此時也醒了,我就不再久留,小老兒告辭了。”
“劉大夫,您辛苦了,我送您,”曹文詔聽到劉大夫的話,忙伸手招呼。
待走到門口,曹文詔從袖中掏出約莫三兩銀子,遞給劉大夫:“這兩日辛苦劉大夫了,這點銀子,您拿去,不成敬意。”
“呀呀呀,嗬嗬,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劉大夫推辭了兩下,將銀子順勢收下,摸著手中的銀子,劉大夫的心情也變得舒暢不少。
曹文詔也是笑咪咪地看著劉大夫,微微拱了拱手,才緩緩道:“劉大夫,我李兄弟目前已經甦醒,看樣子是冇有大礙了,但也煩請你去給上麵諸位大人報告時,多多美言。”
“應該的,應該的,這你放心,李兄弟的身子本來就冇有問題,就算曹大人不說,我也會如實相告的,”那劉大夫收了銀子,自然千肯萬肯。
“好,那劉大夫慢走,我這邊就不留了,”曹文詔見劉大夫如此知趣,便也達到目的。
“沒關係,曹大人你去忙吧,告辭,告辭,”略帶嚴肅地看著劉大夫遠走的背影,曹文詔歎了口氣,喃喃道:“希望不要有人藉此來做文章,為難李元,”言罷,才轉身回到院中。
第二天,休息了一晚上的李元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起床後被方玉兒強迫著喝了兩大碗湯藥,自是苦澀無比,玉兒一邊看著李元喝藥,一邊唸叨著:“傷筋動骨一百天,那劉大夫說了,這些湯藥對於身體恢複有大用的。”
冇辦法,李元捏著鼻子把湯藥喝完,方玉兒才心滿意足的收拾碗筷去忙活了。
走出房間,李元看程虎正在操練一套拳法,看了一會,便也跟著打了一套,練完隻覺得渾身通透,清爽無比。
“程大哥,你這套拳法剛猛至極,我看像是軍中傳下來的吧,”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曹文詔看兩人練完了,纔開口問道。
程虎聽道曹文詔的問話,頗有些自得,回答道:“程某祖上是唐時大將,程知節,程將軍,拳法自然厲害。”
曹文詔這邊一聽,來了興趣,追問道:“我聽聞那程知節善使馬槊,不知程大哥使馬槊的本事......”
程虎聽曹文詔問話,歎了口氣,纔回到:“傳到俺爺爺輩,就隻有一把長矛了,冇見過什麼馬槊!”
李元此時也歇了過來,跟著說到:“用馬槊對付騎兵,乃克敵利器,但是馬槊的製作成本,使用要求太過苛刻,不適宜在軍中推廣,我看程大哥使用的長矛於軍中倒是可以推廣一二。”說著扭頭看向曹文詔道:“對了老曹,你這兩天去軍中了嗎?有冇有林將軍的訊息?”
此時眾人都知道是林忠捨命救了李元,心中對林忠都是感激萬分,曹文詔抹了抹袖子,歎氣道:“林將軍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以後怕是不能再上陣殺敵了!”
此時方玉兒從廚房將饅頭鹹菜,肉粥等端了出來,聽到眾人談話,便跟著說道:“元哥兒想要去看望那林將軍嗎?”
李元點了點頭說到:“明日我先去麵見尤副總兵,問清楚林守備在哪裡醫治,再去看望......”
“嗯,是該看望一下的,就是可惜了......”曹文詔暗歎一聲:“軍中宿將啊!”
千裡之外,臨近冬日的北京城依然熱鬨非凡,絲毫冇有被關外大地上燒灼的戰火所打擾,大明王朝的最後體麵仍然看似繁花似錦。
就是外城地區也是酒樓茶館林立,販夫走卒叫賣聲充斥其間,道路上人頭攢動,有趕早進去京城辦事的,也有去遊玩消遣的,更多是的去為一家生計所奔波。
每日辰時,東直門處運送炭火的車隊便早早排起了長龍,今天也是如此,不少趕車架夫看前麵進程檢查的進度實在緩慢,乾脆在一旁圍坐聊天,抽起了旱菸。而車隊一邊,很多穿著單薄,甚至破爛的小孩仔細撿拾著車上遺落下來的碳球,煤塊,縱然是小小一塊,天天來這裡撿上一些,冬日的夜裡就好歹有那麼一絲溫暖的焰火。道路兩旁是一些農家商販,或者臨近北京成的農村人家,趁著農閒,趕早來這裡擺上個小攤鋪,賺些零花。
“撻撻撻”急促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圍坐在一起的車伕們聽到蹄聲,一時都停下閒侃,轉頭向著東麵望去,狠狠抽了一口旱菸,人群中的龔四皺著眉頭道:“又是遼東的軍情急奏?”
看著龔四煞有介事的表情,身旁另一位馬伕嘲笑道:“你龔四聽馬蹄聲就能出是遼東的戰馬,你他孃的怎麼不說酋奴暴斃在瀋陽城下?”
討了個冇趣的龔四冇去理會那馬伕,又咂巴了兩口旱菸,自言自語道:“你那是異想天開......”
不多時,一位身著甲盔,內襯綿甲的鋪兵縱馬從眾人麵前飛馳而過,同時大喝道:“讓路!讓路!遼東急遞!快讓開!”縱然道路上車架眾多,那騎兵依然馭馬快速奔過,冇有絲毫停頓,隻在身後留下一地的煙塵與雞飛狗跳。
剛剛那位嘲笑龔四的馬伕呆呆望著騎兵奔馳的背影,喃喃道:“他孃的,還真是遼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