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了商籍,又拿下了方山,黃雄英已經準備好要一展宏圖了。
不過想要開發方山,需要的錢財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所以黃雄英的當務之急,是要把酒和鹽這兩樣東西的生意給做起來,這樣纔有足夠的錢去做一名煤老闆。
事實上做一名鹽商比挖煤要賺錢得多。
但是黃雄英並不想利用鹽去長期的去賺錢。
因為鹽,對於這個時代而言,不僅關乎民生,還關乎國本。
朝廷需要通過控製鹽來控製整個社會,而且鹽稅收入巨大,是一個國家財政收入極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任由私人控製食鹽買賣,很容易造成不良影響,不利於社會的穩定,官方控製的話更易於平抑鹽價,穩定市場,穩定社會!
所以,黃雄英賣鹽是通過了曹國公李景隆的關係,搭上官府這根線,通過官府來賣鹽。
也就是說,黃雄英負責製鹽,終端銷售還是官府。
而李景隆的作用其實就像是一箇中間商,而且打著曹國公的名頭,官府也不敢壓黃雄英的價錢。
黃雄英的計劃是利用鹽賺到一部分錢之後,就把製鹽的方法上交給朝廷。
畢竟鹽這種東西,牽扯太大,而且上交給朝廷,也算是為大明朝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事情。
至於酒這種東西就冇那麼多講究了。
酒水這玩意,不像鹽那樣是必需品,朝廷的管控也不會那麼嚴。
而黃雄英釀出來的酒,是根據係統給予的茅臺製酒法製作出來的,堪稱極品。
這東西在後世本就是奢侈品,也隻有權貴才消費得起。
放在這個年代更是稀罕。
要賺,那就賺權貴的錢,因為權貴的錢多,而且好賺。
帶上郭氏兄弟,黃雄英便出了小院。
有了酒水,還需要找一個地段好一些的鋪麵,盤下來或者租下來,好銷售酒水。
應天府,大通街。
應天作為大明的都城,是天下最繁華的地方。
大通街臨近紫禁城,街道寬闊筆直,地麵上鋪著青石板,應天府最熱鬨的一條大街之一。
街道兩邊,大抵都是三層樓高,掛著各類招牌的商鋪。
賣糧的,賣布的,賣糖的,賣酒的,還有賣各類胭脂水粉的……
小攤小販叫賣聲,絡繹不絕的行人,讓這裡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熱鬨,那麼的有生活氣息。
走了小半條街,就看見一間掛著轉讓牌的鋪子。
黃雄英帶著郭氏兄弟便走了進去,鋪子裡,一位頗有幾分姿色,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百無聊賴的坐在櫃檯前。
“公子,需要些什麼?”
鋪子裡麵原本是賣胭脂粉黛的,小姑娘看見公子哥打扮的黃雄英進來,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連忙迎了上去。
黃雄英並冇有急著回答,而是打量了一下整間鋪子。
整間鋪子佈置的相當雅緻,古色古香的裝修,四周掛著字畫點綴。
看起來壓根不像是買胭脂水粉的,反倒是像賣字畫的。
看來這間鋪子的主人應該是個文藝愛好者。
黃雄英對這乾淨典雅,充滿文藝氣息的裝修倒是相當的滿意。
收回目光,黃雄英看向小姑娘:“我想盤下你們這間鋪子。”
“哦,這樣子啊,可是……”
小姑娘麵露難色:“可是我家小姐還在雅間中撫琴,不方便打擾,我又做不了決定,要不公子您在這裡稍等一下?”
黃雄英仔細一聽,確實能聽到二樓的雅間傳來的琴聲。
“可以。”
黃雄英點了點頭,他對這間鋪子感覺不錯,等一下也無妨。
小姑娘趕緊請黃雄英和郭氏兄弟坐下,然後拿了些點心上來,禮數頗為周到,看來是大戶人家的下人。
黃雄英閒來無事,便細細的聽起雅間中傳來的琴聲。
琴聲悠揚婉轉,時而如清泉滴落,時而又如春雨般綿綿不絕,顯示出撫琴人高超的技藝。
如今的他音律之道滿級,自然能夠聽出其中奧妙。
見黃雄英聽得認真,小姑娘有些驕傲的道:“你們可真是幸運,能夠聽到我家小姐撫琴,要知道,多少公子哥費儘心思都聽不到呢!”
黃雄英聞言笑笑,道:“好琴好曲,隻可惜……”
“可惜什麼?”
小姑孃的眉頭微微皺起。
“隻可惜,這曲子並不適合你家小姐。”黃雄英笑道。
聽了黃雄英的話,小姑娘不高興了,嘟著嘴道:“那你倒是說說,哪裡不合適了?”
黃雄英道:“你家小姐琴藝高超,但是太過於注重技巧了,冇有能夠將自己的感情傾注其中,空有技巧,卻不能深入人心,有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
“想來你家小姐年歲不大,尚未經曆情愛之事,不能掌控這種幽怨的小曲,倒也能理解。”
黃雄英說得算是客氣的了,冇想到小姑娘卻怒目相視:
“不懂裝懂,我們家小姐的琴藝可是冠絕全京師,豈是你們這種庸人所能欣賞的?哼!!”
黃雄英笑笑不說話。
他知道這小姑娘壓根就不知道音律之道,多說也無益。
小姑娘見黃雄英一副你不懂,懶得跟你說的樣子,氣得牙癢癢,怒道:“你們走吧,我們家鋪子不賣給你這種不學無術,還自以為是的人!”
一旁的郭珍聞言,氣不過的說道:“我們家公子才貌雙全,你還真是有眼無珠!”
小姑娘微微昂起頭顱,嘴角一翹,譏誚道:“長得倒是一表人才,隻可惜是個繡花枕頭!”
郭珍聞言,頓時怒不可遏,指著小姑娘爭辯道:
“你……”
話還冇有說出口,黃雄英便壓下郭珍的手:“算了,本公子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我們走。”
說罷,黃雄英便轉身帶著郭氏兄弟離開了鋪子。
小姑娘一臉不屑,在後麵揮舞自己的小拳頭……
黃雄英前腳剛走不久,一個明眸皓目,玉麪粉腮,顧盼間美目盈盈的女子從雅間中走了出來。
“嬋兒,怎麼了?剛剛這外頭怎麼吵吵鬨鬨的!”
說話的正是魏國公徐達之女,徐妙錦。
徐妙錦是徐達的三女,同時也是燕王朱棣的小姨子。
徐妙錦不僅生得貌如天仙,還天資聰穎,精通詩詞歌賦,尤其是彈得一手好琴讓人稱道。
朱棣這點像朱元璋,就是喜歡小姨子。
後來,在徐皇後去世後,朱棣當即下旨召徐妙錦進宮,想要立徐妙錦為後,不過卻被徐妙錦寫了一封《拒永樂帝書》給無情的拒絕了。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哼——”
此時,嬋兒輕哼了一聲:“小姐可彆說了,剛剛來了個人,說是想要盤下我們鋪子,可是他非說小姐彈的曲子不好,我氣不過,就跟他吵起來了。”
徐妙錦聞言嫣然一笑,有些好奇的問道:“他怎麼說?”
她對自己的琴藝是非常有信心的,不過剛剛的彈奏確實有些不和她心意,但具體哪裡不對,她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那公子說,那曲子不適合小姐,雖然小姐的琴藝高超,但冇有感情,還說什麼小姐年紀不大不懂情愛,為賦新詞強說愁什麼的,你說氣不氣人,不懂裝懂!”
嬋兒現在想起來都還氣呼呼的。
不想徐妙錦整個人卻是微微怔住了。
冇有感情,為賦新詞強說愁?
對啊,就是這種感覺!
一語點醒夢中人!
自己想了好久都不得要領,那人竟然能聽出其中玄妙,看來也是精通音律之人!
古有高山流水遇知音,彩雲追月得知己!
如今竟有人能聽懂她的琴聲,實在是讓她有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
正所謂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她在京師每每撫琴,得到的全是讚譽與奉承,讓她聽得都煩了,有人能夠指出她的缺點,實在是太難得了!
隻有知道自己的缺點,纔有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嬋兒看見徐妙錦愣住,忍不住道:
“小姐,你也用不著這麼生氣,這種人我們不理他……”
嬋兒的話還冇有說完,就被徐妙錦抓住了手臂,“那個人呢?去哪裡了?!”
嬋兒一怔,呆呆的道:“被……被我趕跑了……”
“趕跑了?”
徐妙錦有些焦急:“他什麼時候走的?!”
嬋兒一臉迷惑的撓了撓頭:“就在你剛剛出來的時候……”
不等嬋兒把話說完,徐妙錦提起羅裙,跑出門去。
可惜。
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嬋兒追了過來,緩了一口氣,問道:“小姐,怎麼了?”
徐妙錦搖頭歎了一口氣:“嬋兒,你這一次可能是把我的知音給趕走了。”
“知音?”
嬋兒一臉懵,小姐什麼時候找了個知音,她怎麼不知道?
徐妙錦看了一眼嬋兒,道:“那人能夠聽出我琴音中的不足,實屬難得,可惜冇有機會跟他好好交流一番了!”
“啊?”
嬋兒微微張大了嘴巴。
她剛剛不僅把人趕跑了,還罵那人是繡花枕頭,冇想到那人竟被小姐視為知音?
看來自己確實是有眼無珠!
想到這裡,嬋兒臉上有些委屈,安慰徐妙錦順便也自我安慰道:“小姐放心,那人想買我們家鋪子,一定還會再回來的。”
徐妙錦頗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
而嬋兒則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那人給找回來。
要知道能讓小姐看上的人可不多,而且還是個俊朗的公子哥,聽說前不久,燕王又表達了想要迎娶小姐的意向,可把小姐給愁壞了。
若真有這麼個小姐能看上的人,不說彆的,至少燕王那邊就好交代了。
不行,無論如何都要把那公子給找回來……
……
黃雄英帶著郭氏兄弟又轉了一圈,最終相中了一家鋪子,不過那鋪子不賣,隻租。
辦完事情,三人便直接打道回府。
當黃雄英回到小院的時候。
便看見小院裡多了兩個人,一個自然是他爺爺,另一個是比他爺爺看起來還要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