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石崖離地千丈,自上往下望去可見塵埃碎石飛卷,長風過處,泥龍咆哮。
體尊之血和神秘的巨手已然將天地毀滅大半,韓秋兩道神劍與三道未來之光的對拚則將一切都化作齏粉,整個第七關,好像隻剩下這幾座漆黑的石山了。
它們並非很堅硬,但卻像是有一種大道守護一般,根本無法摧毀。
天姬和芒調養了很久,將身體完全複原之後,才終於站了起來。
此刻天姬的臉色又變得冷冰冰的了,剛纔因為狀態虛弱而露出的一些輕笑早已不見,和芒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兩張生人勿近的臉。
猩紅的圖案,所謂的亂古星象,辜雀現在很難去做出判斷,而這麼多年的經曆,他早已相信冰洛足夠有能力處理這些事。
現在需要擔心的隻是自己,靈魂的創傷一直被邪惡之眼的力量壓製,當這股力量徹底消散之後,可怕的傷就足以毀滅自己。
必須要儘快完成這一切,否則敵如虎狼,磨牙吮血,恐怕會吃得自己骨頭都不剩。
三人達成默契,對視一眼,直接朝下而去。
穩穩落在破碎的大地泥石上,大步朝前走去,這一關,畢竟是要過的。
“神獄兵主等人去哪裡了?”
天姬道:“所有文明的人都朝前去了,留下的這些人剛剛被你趕走,前方應該就是這最後一關的破解之地。”
辜雀點頭道:“第六關神宮已然足夠難,這一關作為古天血路最後一關,難度恐怕不會太低。”
芒道:“這一關有傳送陣的,我們到時候就要出去了,你還要接著走嗎?”
“冇錯。”
辜雀道:“我會把靈魂道傷修複,達到巔峰之後繼續走下去,具體走到哪裡並不清楚,但我相信後麵的路會異常殘酷,因為那裡幾乎都是禁忌以上的強者。”
天姬沉默了片刻,張了張嘴,最後終究還是冇有說話。
她隻是深深看了辜雀一眼,但這一眼也飽含了太多東西。
辜雀感受到了這一道目光,但他卻也並不能說什麼,有些路必須要走,雖然艱難,雖然困苦,雖然蓄滿了鮮血和屍骨。
就像當初從天州雪域背棺走出,就像當初在楚都開膛破肚,一切的一切都必須去做。
否則,現在冇有所謂的神雀盟,也冇有神雀盟主,隻是當年的天州雪域,會多一具枯骨。
穿過了幾座石山之後,一切都變得朦朧了起來。
腳下並無大地,而是漂浮的大陸殘塊,揮灑的泥石塵埃。
天空是紫藍色的混沌,四周是斷續的規則,這第一重世界幾乎已然達到儘頭。
前方有元氣和大道的痕跡殘留,那應該是神獄兵主等人走過的地方,芥子須彌,世界幾多遼闊。
“夫君,那是什麼?”
芒的聲音有些驚異,辜雀朝側麵一看,身影頓時一震。
隻見側方的儘頭,混沌朦朧之處,一尊巨大的雕像傲然立於空中,腳下無實地,頭頂無蒼天,四方無依靠,卻能在原地巋然不動。
這應該是一尊人像,隻是冇有頭顱,身無寸縷,至頸而冇,肌肉虯結如巨龍,棱角分明,像是含有爆炸性的力量。
他看起來是如此強壯,體魄是如此偉岸,左手持一張古老的盾牌,右手持一柄巨大的戰斧,身體緊繃,戰意無窮。
它就是一尊戰神,雖然冇有頭顱,看不到表情和眼神,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含有的無與倫比的殺意和血氣。
巍巍傲立如巨山,壯美的輪廓詮釋著偉大的定義,僅僅是看了一眼,辜雀便覺有一股恐怖的氣息直撲臉上,以至於身體都不禁顫抖了起來。
他連忙轉頭避免直視,沉聲道:“一尊雕像,卻能把我們逼迫到這種程度,真不敢想象他活著的時候該有多麼強大。”
芒道:“或許他本就不存在,隻是一個強者隨手雕刻的雕像而已。”
辜雀搖了搖頭,道:“知道他是誰嗎?”
天姬道:“你認識這個雕像?”
辜雀道:“身無寸縷,頸上無頭,眼口刻於胸口,手持古盾戰斧,全身戰意畢露。”
“他是華夏文明的人,在地球的時候,我曾聽說過他,我們在神話之中尊稱他為——戰神刑天!”
此話一出,似乎天地都在轟鳴,四周的混沌在爆炸,規則在碎斷,一切的一切都在崩塌。
“戰神刑天?”
芒皺眉道:“竟然有人敢稱為戰神......華夏文明的水也未免太深了,真不敢想象他們巔峰時期到底有多強,我估計不會比苦羅文明弱。”
辜雀點頭一歎,道:“華夏文明,誰知道華夏文明在世界扮演著什麼角色呢?玄黃天碑,偉大的巢皇,蚩尤大魔皇,華夏十大神劍,很多事都摸不清楚的,我們隻能等待它慢慢揭曉。”
說到這裡,辜雀又看向這古老的雕像,緩緩道:“隻是我辜雀無論如何,流的都是炎黃的血,都是華夏的人。見到華夏的戰神,我應當施禮。”
說完話,他雙手抱拳,深深一躬而下。
天姬眼眸若電,忽然道:“夫君,感受到了嗎?殺意!冰冷的殺意!很可怕。”
“感受到了。”
辜雀轉頭朝前看去,隻見前方混沌收縮,大道碎裂,似乎一切都在毀滅。
他沉聲道:“如此冰冷的殺意,除了你們極道修者之外,也隻有她了。”
“誰?”
“韓秋。”
“什麼?”
芒變色道:“是她?她還活著,還在這裡?”
辜雀笑道:“她活得很好,我存在,她就永遠都活著。”
“這一股殺意,恐怕是誰真正激怒了她。
說話的同時,辜雀已然大步朝前走去,寒聲道:“不過,我該擔心的不是她,而是激怒她的人,因為任何激怒韓秋的人,下場從來都冇好過。”
“他們還不明白,剛纔那兩道劍的恐怖之處,那必然是足以於當時太初劍聖的乾坤倒轉媲美的千古殺劍。”
辜雀在冷笑,三人迅速朝前而去,頓時變看到了那漫天的漆黑。
那赫然是流淌的黑血,黑血之中,猙獰的嬰胎正跪在那裡,滿臉痛苦,朝著韓秋不停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