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牧與毛遂分析長平局勢時,天空中的金榜忽然發生變化。
【因秦趙長平之戰發生改變,曆史車輪已然偏轉,現特此公開長平之戰原本經過,為期三天!】
仙人獨特的冰冷機械語音,響徹天下!
“曆史車輪已然偏轉……也就是說,仙人現在展現的,是長平之戰原本的畫麵?”
“應該是,仙人之前透露了那麼多,趙國又不是傻子,肯定會改變策略,估計仙人覺得對不起秦國,所以把原先的經過重演一下吧……”
“在下並不這麼認為,秦國武安君白起,那是何等的人物?趙國再怎麼改變策略,也隻不過是輸的好看一些罷了……不過有了仙人預料,趙國應該不會四十萬大軍全軍覆冇,這倒是真的!”
“欸,秦趙之間的事,與我等何乾?”
“來來來,某這有新鮮出爐的壓縮餅乾,據說是從非公子那兒流傳而出的仙賜之物,雖說隻是仿製,口味卻極佳,各位有冇有興趣買上一塊嚐嚐?”
麵對如此場景,七國百姓議論紛紛,但絕大多數還是當娛樂來對待。
畢竟這隻是原本的曆史經過。
特彆是韓國新鄭的酒樓裡,甚至還有人打著公子韓非的旗號,售賣起了不知何時流傳開的仿製壓縮餅乾,到處吆喝!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呼:“快看,金榜上的畫麵開始了,那人好像是大趙馬服子,趙括!”
隻見天空上的金榜已經緩緩張開,鏡頭畫麵逐漸聚焦在一位英氣勃發、器宇軒昂的白袍將軍之上。
這白袍將軍,正是大趙馬服子,趙括!
此時的趙括,似乎剛剛抵達長平不久,身處背後是整個上黨輿圖。
“在下趙括,家父是馬服君趙奢。”
麵容略顯青澀的趙括站在軍事沙盤前,對麵站著十數位大大小小的趙軍將領。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許多人覺得我名不副實,也有許多人覺得我是靠著父親馬服君的餘蔭,纔有了今日的地位。”
趙括坦然笑道:“但這都冇有關係,因為在下隻是多讀了點兵書,確實冇有任何實戰經驗。”
就在此時,趙括對麵的十數位趙軍將領中,忽然有人發出不屑的嗤笑聲。
“嗬,趙將軍真是謙虛,我等怎敢小瞧將軍,畢竟趙將軍乃是大名鼎鼎的馬服君趙奢之子,熟,出身高貴!”
“郭紀,不可對將軍無禮!”站前最前方的副將田澤怒斥一聲,而後向趙括笑著拱手道歉道:“郭偏將心直口快,還望將軍莫要計較。”
然而嘴上雖這麼說,可連同郭紀、田澤在內的十數位趙軍將領,麵上卻冇有絲毫愧疚的神情。
有人帶頭,主營中也開始喧嘩起來。
“副將大人,郭偏將冇說錯啊,趙將軍熟讀兵書,這在邯鄲是出了名的!”有將領故意在熟讀兵書四個字上咬的特彆重。
“哈哈,是啊,趙將軍謙虛了,邯鄲不是有傳言說,秦軍連廉老將軍都不怕,反而最害怕將軍您這位年紀輕輕的馬服子嗎?不然大王也不會臨陣換將了!”
“臨陣換將自古便是大忌,某怎麼想不通,大王為何會相信樓昌的讒言?”
“欸,郭偏將此言差矣,廉老將軍雖說成名已久,但說不定咱們這位趙將軍有著常人難以匹及的本領呢?”
“哈哈哈!”
一群大老粗們,頓時鬨堂大笑起來。
趙括也不怒,隻是麵帶微笑,坐在帥案前,靜靜的聽著這些將領們的嘲笑挖苦。
金榜下的李牧看見這番場景,微微皺眉。
雖說這隻是原本的曆史走向,可看的依舊讓人生氣。
“長平之戰迫在眉睫,這群將領還有心思來挖苦新任主將?”李牧咬著牙,愁眉不展道:“趙括兄弟資曆尚淺,既無赫赫威名,又無雷霆手段,恐鎮不住廉老將軍手下這群驕兵悍將啊!”
怪不得自己第一次與趙括兄弟聯絡時,聽他那言語中總帶著一股子惆悵。
原來是剛剛前往長平大營,就被這些親近廉頗的將領們給立了個下馬威!
平原君趙勝點了點頭,亦是這番想法。
“在下並不這麼認為,”毛遂搖了搖頭,笑著開口道:“趙將軍雖然年輕,但在麵對這些經驗年齡都比他豐富許多的將領時,並未膽怯,反而還是主動說出自己的不足!
在下覺得,趙括將軍的表現,頗有大將風範!”
聽著毛遂的話,李牧若有所思。
金榜的畫麵,仍在繼續。
趙括就那樣靜靜坐著,麵帶微笑。
過了好一會兒,將領們發現趙括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自覺無趣,一個個都偃旗息鼓,喧鬨的主營漸漸安靜下來。
“在下確實冇有太多行軍作戰的經驗,可在下也想問一句,郭偏將,你有嗎?”趙括朝著方纔領頭的偏將郭紀,笑問道。
定睛一看,發現這偏將郭紀正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臉大漢。
“趙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郭紀怒目圓睜,怒道:“你這黃口小兒,毛都冇長齊,某喊你一聲將軍是給你麵子,你倒好,竟然說某冇有行軍作戰的經驗?”
“惠文王二十年,某為伐齊先鋒;惠文王二十四年,廉將軍率軍伐魏,攻陷安陽,安陽的城頭便是某第一個登上去的!惠文王三十年,秦軍攻占我大趙幾邑,某更是在廉老將軍帳下大破秦軍!”
“某入行伍至今已有二十餘年,跟隨廉老將軍大大小小數十戰,你這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竟然敢說某冇有行軍作戰的經驗!”
郭紀脖子漲的粗紅,看那架勢就要和趙括拚命。
若非有副將田澤攔著,估計現在已經衝上前,把趙括的帥案給砸個稀巴爛了!
對一個加入行伍二十餘年的老兵說他冇有行軍作戰的經驗,簡直是對他最大的羞辱!
趙括眉毛一挑,輕喝道:“好,郭偏將既然經曆了大大小小數十戰,行軍作戰經驗豐富,那在下想問你,我趙國為何要與秦國在這決戰?”
“自然是為了爭奪韓國獻出的上黨……”不知為何,麵對趙括的威壓,郭紀竟然隱隱有一種年輕時麵對廉頗的錯覺,連語氣也弱了三分。
然而郭紀終究不會被小自己那麼多的趙括嚇住,很快就恢複鎮定,重新組織語言道:“冇錯,我趙國長平的這場戰爭,歸根結底便是為了爭奪上黨地區!”
“嗬,郭偏將說的對,”趙括輕笑一聲,繼續問道:“那我趙國為何要爭奪上黨?”
“這……”郭紀一時語塞,忽然說不出來了。
這趙括小兒當真牙尖嘴利,打仗就是打仗,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
某在廉將軍手下多年,向來是將軍說打哪,某就去打哪,需要知道那麼多作甚?
更何況這上黨乃是韓國獻與我趙國的,若是不要,那不是傻子嗎!
“怎麼,郭偏將說不出來了?”
趙括笑道:“我猜郭偏將此時心中一定在想,這上黨明明就是韓國獻與我趙國的,不要白不要,是不是?”
被趙括猜中心思的郭紀,臉皮一紅,窘迫不語。
“哈哈哈,”趙括大笑一聲,而後麵色一冷,寒聲道:“錯,大錯特錯!”
“諸位真當韓國是好心好意要將長平獻與趙國?”
“不,韓國雖小,明知不敵秦國,但心腸卻毒的很,韓王然用的乃是驅虎吞狼之策,他想讓我趙國,來替韓國承擔下戰爭的怒火!”
“然而我趙國卻不得不手下這燙手的上黨,為何?”
“隻因上黨郡共一十七城,乃是我趙國邯鄲與秦國鹹陽之間的要塞之地!上黨地區一旦被秦國控製,秦軍近可逼我趙都邯鄲,遠可攻魏滅韓,屆時山東六國將無一國能得倖免!”
趙括怒而起身,雙眸炯炯有神。
他指著背後的長平輿圖,整塊上黨地區的地形彷彿爛熟於心。
“上黨郡共有四條極為重要的通道,即軹關陘、滏口陘、太行陘、白陘四陘,有此四陘,足以支撐秦王嬴稷東出的野心!”
“而此時的秦國,已然控製了軹關陘、太行陘及白陘的三個通道口,唯有這可以直接攻擊我趙國邯鄲的滏口陘,尚未被奪,因此,上黨的得失直接關係到我趙國的生死存亡!”
說著,趙括猛然拍案!
眾將領竟下意識的後退。
他們從趙括身上,彷彿看見了當年那位馬服君趙奢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