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散去後,黃歇緩緩的走出大殿,心情十分沉重,原本隻是想著勸諫楚王打消伐秦的想法,誰曾想現在楚王現在非但冇有聽他的言論,甚至已經下令發兵前去攻打秦國。
王命不可違!
縱然他內心再又不滿,也不能公然違抗王命。
現在楚國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秦王子贏鈞現在已經在返秦的路上,若是想要攻下秦國就隻能趕在這之前,不然等到贏鈞加入到函穀關的正麵戰場將四國大軍擊退,那楚國就將身陷處境。
如今之計,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與四國大軍一起攻下秦國。
秦國現在就宛如一隻猛虎,要麼不要輕易去招惹,一旦動手就要置之死地,決不能給他半分喘息的機會。
“春申君!”
正想著,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黃歇停下腳步轉頭看去,隻見將軍景陽正從大殿上走了出來。
景陽見黃歇停下,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向著黃歇走去。
黃歇一臉不滿的看向景陽,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若不是他在朝堂上支援楚王,楚王也不會這般決然伐秦。
楚國也就不會有伐秦一戰。
見到黃歇要走,景陽連忙大步跑了上去跟在身前,嘴角掛著一抹笑意說道:“春申君莫不是還在為朝堂之事記恨與我?若是這樣,景陽這就向春申君賠罪!”
說完就大步走到黃歇身前準備躬身賠罪。
黃歇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滿道:“老臣可受不起!有這心思景陽將軍還是多想想此番伐秦之戰吧!”
“既然大王已經下了王命,我還能有何話可說?”
此番伐秦之戰,即便不能一舉滅掉秦國,也必須要令其遭受重創,不然等到秦國緩過神來,他們楚國就要陷入險境之中了。
景陽微微頷首,一臉笑盈的附和道:“春申君深明大義,末將深深佩服!”
“末將前來就是想要與春申君商議攻秦一事,畢竟這關係到楚國安危!”
黃歇久戰沙場,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若是能得到他的幫助,那攻打秦國一事就是十拿九穩。
更何況楚王也將他指派為此次戰役的副將,定然不會忤逆王命。
黃歇深深的吸了口氣,眼中充滿了無奈,眼下他們的敵人是秦國,若是不能滅掉秦國,楚國處境也會受到威脅,屆時再多的爭鬥也是毫無意義。
黃歇隨後轉頭看向景陽,縱然對他心有不滿,也隻能將心中的怒火壓下來,開口道:“將軍,既然楚國要選擇出兵,那就不能去往函穀關正麵戰場。”
景陽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詢問道:“春申君何意?”
黃歇抬頭看了眼天空,長歎一聲道:“諸國聯合伐秦不下數回,但又有哪次攻下了函穀關?”
“函穀關地處天險,正麵戰場一次隻能容納二十萬大軍,此次四國聯盟舉兵百萬,人數已經遠遠足夠,這場戰役比的不是將士的勇武,而是兩軍將士的決心以及各國的糧草輜重。”
“這場戰役註定會成為一場持久戰,若是我楚國大軍再去往正麵戰場毫無意義可言,隻會平白無故的消耗物資罷了。”
“況且秦王嬴稷已經下令將王子鈞從草原召回,一旦贏鈞攜著草原物資帶著其麾下將士加入到函穀關正麵戰場,局勢就將持平,那大軍人數的優勢將不複存在,甚至還會成為消耗糧草輜重的累贅。”
景陽聞言,眼中泛起一絲精光,內心不由的對黃歇一陣欽佩,被其遠見深深折服。
冇想到大軍還冇有出兵,黃歇就已經想到了後麵的事情。
這番縱觀全域性的目光,縱然是其他幾國將領也不能及,難怪方纔在朝堂上那般言語,楚王都冇有責怪與他。
不愧是久經沙場之人,深思熟慮!
不過黃歇所說的和他心中所想基本一樣,若是冇有計劃,也不可能在朝堂上那般死諫。
此番要想攻打秦國就隻能從秦楚領土接壤處入手。
隻有這樣才能打秦國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自亂陣腳。
而楚國與秦國領土接壤的地方隻有一處相對較近。
巨陽郡!
楚國邊關的巨陽郡和秦國的南陽郡,兩地相差最為相近,若是從此處進攻秦國南陽郡,大軍隻需一日的時間便能抵達。
而秦國眼下整合四國大軍征戰,縱然是想破頭也不可能會猜得到楚國會派遣五十萬大軍攻打南陽郡。
屆時,一旦大軍兵臨城下,以南陽郡駐守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抵禦得住楚國大軍!
拿下南陽郡,在一鼓作氣長驅直入,等到嬴稷回過神時,大軍就已經兵臨鹹陽城下了。
縱然讓函穀關將士回援,也已經來不及了!
想到此,景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看向黃歇:“伐秦一事我勢在必得,勞煩春申君前去集結五十萬大軍,我們即刻出發!”
……
此時。
秦國,武威郡!
贏鈞府邸。
嬴柱臉上滿是焦急的在正堂上來回走動著,心中急切的等待著。
就在方纔,前方傳來訊息。
韓、魏、燕、趙四國舉兵百萬進犯函穀關,意圖滅掉秦國。
按照時間推算,現在函穀關已經和四國大軍交戰上了。
雖然他們早就猜到了諸國會有所舉動,但冇想到會這麼快。
“踏踏踏~”
正在思索間,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賈詡從門口快步走了進來。
嬴柱看到賈詡進來,大步走上前,急忙說道:“先生,我剛剛收到訊息,四國大軍已經兵臨函穀關了,現在應該已經和函穀關的將士們打起來了,大王還命王翦帶領了五十萬將士前去支函穀關。”
賈詡聽完冇有絲毫驚訝,一臉淡然的看向王子柱說道:“既然大王已經有了對策,那王子柱又何必擔憂呢?況且就憑這四國大軍是打不下秦國的。”
“唉!”
嬴柱深深的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擔憂的看向門外,緊握著拳頭說道:“我大秦將士驍勇善戰,又有上將軍王翦前去援助,必然能守住函穀關,以前是,現在亦是!”
“但我擔心的是大軍後續的糧草輜重供給問題,若是四國打起消耗戰來,我秦國根本無法應對,就憑鈞弟從草原上奪取的羌氏一族的資源也遠遠不夠,若是冇有糧草輜重持續供給,四國大軍攻破函穀也隻是時間問題。”
“到時縱然老秦人再般勇武,冇了糧草輜重,那大軍就得餓著肚子、空著手去和飽腹、整裝待備的敵軍作戰,戰力定然會大大下降。”
賈詡走上前拍了拍王子柱的肩膀,安撫道:“王子柱過於擔憂了,有主公在西方征伐草原,隻要接連不斷的送回物資,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王子柱苦笑一聲,無奈的搖搖頭,臉色沉重的看向賈詡:“大王已經下令將鈞弟從草原召回了!”
“此刻,鈞弟應該已經在返秦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