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東西會不會出賣我們?”
“六子,我總覺老東西不可靠啊!”
“要不我帶人回去把他辦掉算了。”
“......”
回美諾寨的路上,祖應元跟個祥林嫂似的喋喋不休,賈六腦瓜子被他弄得嗡嗡響。
王福大體掌握了賈大人的精神,明確告訴祖應元:“你要相信我們的會長。”
“會長?”
祖應元愣住,這啥玩意。
“共進會!”
王福,很有精神。
“共進會?”
祖應元再次呆住,怎麼跟反賊天地會似的。
“怎麼樣,我起的這名還不錯吧?”
王福一臉得意,“李大人就是我們的會長,他要敢賣咱們,老子死都咬著他不放!...朝廷真要砍我頭,我一拜唐阿能同三品官一起殺頭也值了。”
“這樣啊,”
祖應元細細盤算,姓李的入了夥當了會長算是個投名狀,案發的話這老東西也是有嘴說不清。
一張嘴還能犟得過咱們兩百張嘴不成!
但總覺光這樣還是不保險,可見鬼子六一點不慌的樣子,估摸怕是有後手。
此時,賈六躺在馬車上。
他是帶傷出來工作,現在下班回去當然得繼續帶傷。
楊植也坐在車上,因為要幫少爺捏捏傷腿。
捏著捏著,栓柱就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少爺,真要把溫中堂辦掉麼?大營那麼多人,這事不好辦啊。”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我又冇讓你去當刺客。”
賈六轉過來趴下,示意栓柱繼續。
當人的大腦高度運轉得不到暫時停歇著,鬆鬆骨搞個馬殺雞是有助於思維不卡頓,提高工作效率的。
同激烈體力運動可以通開感冒堵住的鼻子,是一個道理。
跟著馬車走的楊遇春忽道:“大人,要是你實在擔心,那我去把溫中堂做掉!”
“.......”
賈六對小春子真是愛的不得了,有此忠誠打手,將來還怕辦不掉乾隆?
楊植冇好氣的道:“小春子,你彆瞎說,溫中堂被大軍護著,就跟呆在鐵籠子裡似的,怎麼可能讓你說辦就辦呢。”
楊遇春不服氣:“就算溫中堂呆在鐵籠子裡,他總要出來透透氣吧?我就趁他透氣的時候衝過去辦他!我一個人死總比大人和你們一起死好吧?”
這話讓賈六主仆聽得無比感動。
“你懂什麼,人家是中堂大人,就是出來透氣肯定也是一大群人護著,你一半大孩子難道還能百萬大軍取上將首級不成?”
栓柱是捨不得小春子白白送死。
“那我就潛在大營,他溫中堂總不能一天到晚都有人護著吧,總有去茅房落單的時候吧,我就藏茅房裡,他一來我就一棍子敲死他,叫他連喊的機會都冇有...”
楊遇春竟然連具體行動方案都想好了。
趴在車上的賈六卻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年前有一段時間他就害怕這玩意。
所以,缺德事還是少做些,要不然上個茅房都得跟做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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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起來,這法子還真有一定可行性。
中國曆史上好像真就有人在茅房被人辦掉了。
還是大人物。
示意楊植不用捏了,賈六撐著坐起靠在車廂思索。
老李這個花錢捐官的同行說的不錯,想要徹底把事情了結,隻有乾掉溫中堂一個辦法。
但溫中堂是大軍主帥,想要辦掉他談何容易。
直接行刺肯定是不可能的,誠如栓柱說的刺客都近不得層層護衛的溫中堂。
最重要的是,賈六現在打造的這個團夥為了共同利益,膽子是可以大到把上麵派下來的調查員給解決掉,但這是為了保命不得已而為。
但讓他們跟著直接去辦溫中堂,恐怕除了通了任督二脈的祖應元幾人外,其他人大多數就不肯了。
再說,有人比自己更想辦掉溫中堂。
因此,賈六拒絕老李的提議,並向老李提供了一個線索,一個可以成功轉移溫中堂注意力的線索。
大營裡麵的確有壞人,但不是小小的團副前鋒校賈六,而是大大的中將後勤主任富升阿。
年前那批餉銀賈六可是帶了七八成去大營的,結果富升阿嘴一張就吞掉二十萬兩,心比賈六黑多了。
現在溫中堂懷疑內部有問題,他賈六被當成嫌疑人,冇道理富升阿這個副都統就能置身事外啊。
查一箇中將總比查一箇中校更加帶勁吧。
隻要溫中堂查富升阿,隻要李世傑不想被拉著一塊上刑場,這件事就能拖一拖。
到時候,就算還能查到賈六這邊,恐怕溫中堂都冇機會了。
至於阿爾素納同那三十多個前鋒營官兵的死倒也好解釋,誰讓阿侍衛太招搖穿個黃馬褂出來的。
番賊不搞他,搞誰。
對老李,賈六真的是給予充分信任的。
因為,老李比他還賊!
在賈六放他回大營時,這位四川按察使正三品大員竟主動要求賈六給他一刀。
當時賈六整個人都懵了。
“看啥子吆,龜兒...你快點撒,不弄像些,我哪個能幫到你撒...”
老李一急,滿口四川話,全然忘記他是貴州人。
賈六自己冇乾過砍人的事,所以讓有經驗的張十三辦了此事。
一刀下去,疼的李大人齜牙咧嘴。
賈六要給會長大人包紮,李會長卻說包上就不像了,活動了下多出點血,大差不差了這才恨恨的看了賈六一眼,悶悶不樂的回大營報喪。
佩服就一個字。
賈六事後琢磨估摸黎元洪被光複大漢的革命義士們架上來時,怕是同李會長一個吊樣。
“這件事是溫中堂不對,他不應該懷疑少爺還派人過來查少爺,可溫中堂畢竟是咱們的大軍統帥,少爺要真辦了他,我們是不是真的成了反賊?”
栓柱這次說的賈六比較中聽。
因為,栓柱冇有懷疑他有冇有辦掉溫中堂的能力,而是擔心辦掉溫中堂之後的問題。
說明什麼?
說明少爺的逼格已經在栓柱心目中提高了許多。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與反賊是不共戴天的,以後少在我耳朵嘀咕嘮叨,搞得少爺好像對朝廷不夠忠誠似的。”
賈六將身子又躺了下去,他有點想花狗熊,那傢夥雖說有點勢力眼,但起碼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