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爛泥扶不上牆？
太子殿下實力演繹。
你說他笨吧？
他還真不笨，若真是個笨蛋也冇法和四皇子鬥這麼久還能把他死死地壓在下麵。
但你說他不笨吧？
他又經常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對連皇帝都拿他一點兒轍冇有的玄心道人，你就不能客氣一點兒嗎？
首輔李鶴卿雖然冇有證據，但他還是隱隱覺得四皇子突然翻盤和玄心是有關係的。
哎！
太子還是放不下自己皇家貴胄的這個身段兒啊！
相對於太子來說，四皇子就在這一點兒做得非常好。
淩寒出了禦書房，走到宮城外，坐上自己那輛奢華的馬車，剛準備要走的時候，四皇子一溜小跑追了上來。
“道長，可否借一步說話？”四皇子站在淩寒的馬車外，一臉誠懇地說道。
淩寒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從車上下來，跟著四皇子走到不遠處的城牆下，淡淡說道：“四皇子有何指教？”
要知道，說起來其實四皇子和玄心是有仇的。
楊緒德死在了玄心的手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而楊緒德是四皇子他孃的表哥，說起來算是他的表舅，也是四皇子手中戰力最為強悍的高手。
淩寒殺了楊緒德，無異於斷了他一隻手。
但高手過招，最聰明的做法不是殺了你的仇人，而是要想辦法把你的仇人變成你的朋友。
很顯然，四皇子是個高手。
“剛纔在父皇麵前，多謝道長指點！”四皇子拱手說道，語氣鏗鏘，一臉真誠，演技與他爹天元帝和他母親辛貴妃相比，隻能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淩寒一臉的迷茫，不解問道：“殿下何出此言？”
四皇子何等聰明，看淩寒不認，也不糾結此事，而是淡淡一笑：“此事天知地知，我也隻會將它藏於心底，道長還請放心！”
“關於此次流民安置，道長怎麼看？”
淩寒笑了笑：“殿下說笑了！我隻是一個小小院丞，你要說做法驅魔，招魂安屍，這些我在行，但國家大事我是全然不懂的。”
四皇子依然不死心，眼珠兒一轉馬上又換了個話題：“對了！西城鬼街之上，近期新開了一家陰畫鋪子，老闆姓淩。”
“這位畫屍人，道長可否認識？”
淩寒眉毛一挑：“怎麼？他惹到殿下您了？”
“冇！冇！冇！”四皇子連連擺手，笑著說道，“道長言重了！不久前我與淩先生有過一些交集，承了他一個不小的人情。”
“淩先生胸有大才，蝸居鬼街實在是太委屈了。”
“這次安置流民我想邀請淩先生同行，如果他是您的人，就想著先和您打個招呼，順便再請您指點一二。”
“實不相瞞，這位淩先生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
你淩大爺就擱你跟前兒站著呢！
淩寒心裡偷著樂，但臉上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淡淡說道：“正是劣徒，跟我在地宮之中修煉良久，故讓他出來見見世麵。”
“我這劣徒打小兒命苦，窮怕了……”
“罷了！我這做師父的也不便多言，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商量吧！”
四皇子狂喜，躬身說道：“多謝道長指點！”
淩寒也不再理睬他，甩著袖子上了馬車，晃晃悠悠往家去了。
禦書房之中，淩寒通過傳音術提示了四皇子八個字：“白水之戰，流民之亂”。
四皇子這種人精，八個字足夠了。
可以說四皇子完美繼承了天元帝與辛貴妃頭腦靈活反應快，心狠手辣臉皮厚的基因，但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冇能當上太子。
天元帝原話：“鋒芒太過，尚需曆練。”
但其實真實原因是，四皇子如果再給他個太子的身份加持，這諸位皇子之中就冇人能玩的過他了。
那天元帝的帝王平衡之術還玩兒個屁？
至於為什麼要幫四皇子？
冇辦法啊！
太子的辦法擺明瞭是要武力鎮壓，你把人都殺了搞得民怨沸騰，我還搞個屁的氣運啊！
二選一，太子自動把自己pass了。
所以隻能是四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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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街那個分身的身份，淩寒也是早有打算將他推出去吸引各方勢力的視線。
再說不承認也不行。
陰畫鋪左邊是林婕詩的縫屍鋪，右邊是何澹的紙紮鋪，三人又天天黏一塊兒，你說淩寒和玄心沒關係，傻子都不信。
承認了與玄心的師徒關係可以讓淩寒在做事的時候多幾分方便，畢竟這朝裡敢和玄心正麵對著乾的人。
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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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頭兒剛過，四皇子就到了淩寒的鋪子裡。
這次四皇子又帶來了幾箱子的金銀珠寶，淩寒也都樂嗬嗬地收下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麵對四皇子的邀請，淩寒也是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四皇子向淩寒請教流民安置的辦法，淩寒給了他兩個建議。
第一，給流民以希望，有希望他們就不會反。
那什麼是希望呢？
土地。
這個世界不像淩寒前世，地皮比金子還貴。
即便是距離天都城不足百裡的保康、白河、肅南一線，也還是有大片未開墾的土地的。
流民之所以不去開荒，是因為冇有一個可供他們開荒種田的環境。
土匪、山賊、逃兵，還有地方上的各種苛捐雜稅，靠著開荒種地是活不下去的。
但這些，朝廷如果下決心是可以改變的。
至少在保康、白河、肅南這幾個小地方，是可以做到的。
第二，以工代賑，以民養兵。
朝廷的救濟不能白白髮放，流民需要付出相應勞動來換取金錢和食物。
鼓勵流民參軍，與現有兵種混編，即能解決當地治安問題，還可以為朝廷解決兵員問題。
四皇子聽完之後，深表讚賞。
往年處理流民問題，大盛朝廷主要都是靠武力彈壓，打到你不服不行，然後老老實實滾回原籍去。
像什麼救濟糧、救濟銀之類的，倒也不是冇有。
隻是成效不明顯，而且大部分都被各級胥吏層層盤剝掉了。
淩寒的辦法角度奇巧，倘若能得以實行，可以說是一個性價比非常高的辦法了。
當然，目前還隻是紙上談兵的階段。
真正實施起來，肯定還會碰到各種各樣的麻煩。
但即便如此，已經讓四皇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心中慶幸自己提前籠絡住了這位淩先生。
這是高手啊！
大才！
其實四皇子不知道，淩寒隻是照搬了《史記》裡的一個案例而已。
學曆史可以讓人聰明，也可以在你穿越之後讓你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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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寒的入局，讓大盛朝廷這潭水變得更渾了。
之前的雍王案，四皇子撿了個大好處。
這次的流民安置，淩寒再次與四皇子綁在了一起。
太子府中，一個名貴的青花瓷盞被摔得粉碎，有個聲音低聲咆哮著：“你去！我要他死！”
一道身影緩緩隱入黑暗，隻留下一聲毫無感情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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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天元帝一邊喝茶，一邊微笑著向偎依在懷中的辛貴妃問道：“聽說雲昭新收了個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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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府。
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將軍帶著一隊人馬連夜出府，一路向北，目的地正是流民聚集的保康、白河、肅南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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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城一處精緻的宅院中。
李過雲看完李鶴卿的摺子禁不住嗤笑一聲：“左使這次跟頭栽得著實不輕啊！罷了！”
“安瑾！安瑜！”
“你們去會會他吧。”
在他對麵，兩隻全身雪白的小狐狸欣喜地叫了一聲，然後從窗戶中一躍而出。
落地的瞬間，已然變成了兩個清純活潑的白衣少女。
……
世事如棋局局新，都當自己是下棋人！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