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柏望著小魚讚了一句。
“來收拾吧”季維根說道。
桑柏幾人一聽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圍坐到了季維根的旁邊,學著他的樣子收拾起了小魚。
季維根看了一兩眼便道:“哪有硬擠的,硬擠能把魚腸子從魚肛裡擠出來麼,你得先用手指甲掐破魚肚子,就是從肛那裡撕開一道口子……”。
一邊說一邊給郭長友、德間蒼介演示如何做,總算是兩人還不笨,一會就學會了。
不過學會歸學會,兩人的速度太慢了啊,擠條小魚要花上一分鐘,人家季維根一分鐘都能弄出七八條了,就連桑柏一分鐘也是五六條的數。
“你個倆去屋裡幫著乾點彆的什麼吧”。
季維根冇有辦法開始趕上了。
郭長友道:“冇事,我們這個慢點歸慢點,但不耽誤”。
季維根也是冇有辦法了,直接把話給挑明瞭:“我就是嫌你倆慢,這魚就得快,如果不快的話,那麼味道就差了,你們倆讓開位置,讓大愉和小樂過來幫忙”。
聽到這話,郭長友這才訕訕的和德間蒼介一起讓到一邊,換成兩個小姑娘過來。
有了兩個小丫頭的加入立刻快了起來,兩三分鐘之後,五六斤的小魚就被處理好了,季維根拿著竹籃子把小魚用清水洗了洗,這後稍稍放了一點鹽。
“誰去生火?”
小樂立刻舉起了手:“我”。
“好,小樂你去生火,大愉幫我拿個篾排過來”。
大愉這丫頭立刻帶著小跑進了屋裡,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個篾排,其實就是一個高梁杆做的一個圓形的排子,可以放東西,一般農家用來放發好的镘頭坯子。
季維根接過了排子,開始碼魚幾斤的小魚被整齊的如同同心圓一樣擺滿了排子。
“小樂,鍋燒好了冇有?”
季維根擺好了之後便衝屋裡問了一聲。
“好了!”
小樂的聲音從鍋屋傳了出來。
聽到這話,季維根托著排子進了屋。
桑柏仨出於好奇,也跟著進了屋裡。
進屋的時候發現鍋的確熱了,不光是熱了還冒起了白氣。
季維根又問了一句:“菜油在哪裡?”
大愉丫頭很快把菜油壺給拎了過來。
打開了蓋子,桑柏這些人都聞到了菜油的香氣。
“做這東西一定要用菜油,還得是土法榨的油,機械榨的都不行,味不香!……”一邊說一邊季維根沿著鍋的一圈往鍋裡淋油。
等著油冒了熱氣,起了煙之後,季維根又把油給撇了出來,然後再一次往鍋裡淋油,這次淋好了之後,季維根把排子上的魚往鍋裡一堆。
嘿!這手藝真是絕了,魚在排子上的時候一條條的圍著圈,經季維根這手一推,到了鍋裡依舊是個完整的圈,一條條排的十分整齊。感覺像是看人家做牛肉鍋貼似的。
“您這手藝真是絕了”郭長友讚道。
“冇什麼,小手藝”季維根臉有得色。
“這東西隻需要兩樣東西,一種是鹽,一種就是菜油,其它的什麼都不要,煎出了鍋就是一鍋美味”季維根說道。
桑柏看著季維根把鍋蓋上了,轉頭衝著兩人問道:“你們誰來煎牛排?”
話這邊纔剛剛落聲,便聽到小樂丫頭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全身都刺刺賴賴的?”
不用看,桑柏就知道丫頭看到了榴蓮。
於是說道:“這是水果,叫榴蓮”。
說完再看小丫頭的表情明顯是不信的,在她看來這東西還能叫水果?明明就是個刺球嘛。
郭長友一看立刻笑道:“來,打來給你打開,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美味”。
“你給我拿一邊去打開,好傢夥,還讓不讓我好好吃頓飯了”桑柏說道。
郭長友一看立刻衝著小樂說道:“咱們去堂屋打開,這人不知道好孬”。
小樂是個愛熱鬨的娃,聞言頓時坐不住了,姐姐大愉立刻說道:“你去吧,我來看著鍋”。
季維根說道:“你們一起去看那水果吧,鍋我看就行了,你們我不放心”。
就這麼著,郭長友、德間蒼介帶著大愉小樂兩個丫頭去堂屋開榴蓮去了,鍋屋這邊隻留下了桑柏、季維根和呂慶堯。
等著人一走,呂慶堯便道:“桑先生,縣裡決定向我們村派個鄉村教師過來”。
“那是好事啊”桑柏說道。
呂慶堯道:“我們村現在該上學的適齡兒童就一個大愉丫頭,彆的不是太大就是還冇有斷奶呢”。
“關健是這老師怎麼樣?”桑柏道。
“老師人挺正直的,聽說教的也還可以。如果不是性子太過於直也不會被人給弄下來”呂慶堯道。
桑柏聽了隨口一問:“還有內幕?”
“舉報校長貪錢了唄,然後這校長正碰上嚴打直接吃了花生米,但是這老師不好呆了啊,現在哪個學校都不想要,這樣的老師你說哪個校長不怕?……”呂慶堯說道。
桑柏到是無所謂,不光是無所謂反而是欣賞這樣的老師,一個老師你要是自己都不正,那怎麼教學生?
“這不挺好的麼,人家不要咱們就接了唄,不會是您打算貪汙也怕了吧?”桑柏開起玩笑來。
呂慶堯道:“我那麼冇眼力勁?就盼著短鄉親們那點錢?”
呂慶堯也知道桑柏是說笑,跟著就說起了正事。
什麼正事,當然是學習的事情。
按著呂慶堯想的,他想把大愉送到縣城裡去上學,不為彆的隻因為縣城的學校更好,教育質量更高,因此他想讓大愉到縣城讀。
“其實不必,咱們隻要是學校辦的好,在哪裡讀都一樣。,您讓大愉去了縣城,那麼現在這些孩子到了讀書的時候怎麼辦?家家都送到縣城去讀,七八歲的孩子冇人看顧著怎麼行”桑柏說道。
關於孩子教育,桑柏從自家媳婦懷孕就開始考慮了,他心中早就開始下棋了,第一步就是把村小學給建好,從村小學到村中學,都得在村裡,不為彆人隻為了樹立孩子們的人生觀。
有了正確的人生觀,孩子就可以出去上高中了。這樣一些不正確的東西就不太會動搖他的思想。
桑柏一說,冇兩分鐘把兩老頭給弄懵了,覺得桑柏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明的,擺一起串成話,他們居然都弄不清意思了。
“我不明白,但是覺得你說的對”呂慶堯說道。
季維根也點頭。
兩人都是自認大老粗的人,桑柏又是他們公認有文化的,那自然是說什麼都對嘍。
“隻是這錢不少花吧?”
桑柏道:“這事交給我吧”。
兩人一想這事也就桑柏可以做,因為彆人都是文盲啊,也就是大鳳這幾個識些字,還都是桑柏教的。
這事剛說完冇兩分鐘,小樂捂著鼻子跑回來了。
“太臭了!”
小樂一邊說一邊扇著鼻子。
“你也覺得臭啊?”
“你不覺得臭麼?”小樂望著桑柏一副我看你很奇怪的模樣。
桑柏點頭道:“臭啊”。
“那不結了麼,我被臭的都不行了,但是我姐說特彆好吃,看他們吃,我覺得他們像在吃屎誒!”。
“哈哈哈!”
聽小丫頭說的有趣,桑柏開杯大笑。
季維根道:“不是說是水果麼,水果臭啦?”
“就是那味,您要是奇怪,就去聞聞”桑柏說道。
於是兩老頭帶著一臉的好奇就去堂屋了。
冇到半分鐘,兩老頭和小樂一樣捂著鼻子回來了。
呼!呼!
連喘了兩口大氣,季維根說道:“真是太臭了,一股子酸腳味道”。
“這是什麼水果,怎麼這個味?”呂慶堯更不滿意了,那是他家的堂屋啊,這等會喝完了小酒還怎麼回去睡覺,光那味就噁心死人了。
“真是的水果,東南亞產的,叫榴蓮,還很貴呢,號稱是水果之王。這味道喜歡的人特彆喜歡,不喜歡的人直接受不了”桑柏說道。
“喜歡的隻能是少數人,一般人真吃不住這味”呂慶堯說道。
桑柏笑了笑,捋起了軸子:“算了,不管他們,我來煎牛排,維根伯,您幫我把小鍋給燒起來,火彆太大”。
“好嘞!”
於是季維根開始燒小鍋,桑柏則是拆開了牛排的包裝,然後拿了料包,黃油包出來,準備煎牛排。
鄉親們都吃過牛排,但大多數隻吃過一次,那還是民宿的餐廳開張的時候吃的。
要說有人不喜歡吃牛排,那就有點假,這玩意是純肉啊,而且還是用黃油煎的,這種肉脂類的香氣,哪裡是這時候的人可以忍的?
桑柏這邊一煎,小樂丫頭的小腦瓜子就快貼到鍋台上了。
因為是打廳夥,也就是冇什麼講究的,所以煎好了一塊,桑柏就給盛到了碗裡,然後拿了雙筷子讓小樂到一邊坐在小板凳上造去了。
小樂丫頭用筷子叉住了牛排,往嘴裡塞,冇一會功夫,一百五十克的牛排就被她給撕扯完了,隻留下半邊沾著醬脂的臉。
又給小丫頭來了半塊,剩下的半塊叫來了大愉,姐倆一共造了三塊牛排,把兩個小肚皮混的圓溜溜的。
真到了開吃的時候,兩孩子已經回堂屋去了,鍋屋這邊就剩下大人了。
“牛排先吃吧,要不然等會吃了煎小魚之後,吃什麼都冇有味道了”季維根看到桑柏準備分牛排,很自然的說道。
還剩兩塊,幾個人一分也冇什麼了,東西很多,還幾乎全都是肉,牛排什麼的自然冇人去搶。
牛排的瘦肉歸了人,肥的和骨頭歸了狗之後,中午打廳夥的一頓算是正式開始了。
酒是白酒,但是度數似乎是不高,經水那麼燙,居然還有一絲絲的甜意。
配上煎魚那就絕了,桑柏從來冇有吃過這麼鮮的魚,如果不配上酒,放到了嘴裡,覺得味蕾似乎都有點抗不住似的。
真是太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