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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死決鬥(求收藏推薦)

芙蓉樓內的權貴聽了‘楊集小狗’這句怒吼,都嚇了一跳。畢竟楊集再怎麼不肖,那也是皇帝的親侄,他若是“小狗”,皇帝又是什麼?但是當大家聽了後麵那句“老夫賀若弼來了”時,紛紛露出釋然的樣子。

賀若弼位高權重後,卻不知收斂。惹得滿朝文武人人忌憚憎恨。若非楊堅念及他立有大功,怕是早就變成一坯黃土了。

他如今氣勢洶洶的到來,也令從容不迫、一團和氣的芙蓉樓一片大亂,權貴和女眷們紛紛躲避,分開出了一條路。

“賀若弼老狗,小爺在此,你待如何?”楊集聽到怒吼時,便賀若弼準備為他兒子出麵了,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不僅冇有把楊廣放在眼裡,甚至楊堅也是多次被他激怒,自己這個親王在他眼中恐怕屁都不是;為了安全起見,楊集迅速與侍衛彙合。權貴們的避讓,也使他們一行人凸顯了出來。

賀若弼怒發戟張,一字字道:“你就是楊集?”

楊集拱手道:“正是本王!”

賀若弼一雙眼珠子紅得似乎能滴出血來,厲聲大吼:“你閹了我兒?”

賀若弼最喜歡的就是次子賀若懷亮,希望他將來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從小就對他極為疼愛,每每闖禍歸來,賀若弼不僅冇有指責,反而加以褒獎,誇他有出息,對於受到賀若懷亮殘害的人,全然不考慮。也正因此,終把賀若懷亮寵成京城一霸。然而他最疼愛的兒子,今天就這麼給楊集廢了。

此時麵對著楊集,賀若弼恨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握著劍柄的手捏得指節發白,眼裡已不是憤怒,而是至深至極的仇恨。

“是!”楊集麵對著像是頭暴怒雄獅的賀若弼,卻也絲毫不懼,平靜的和他對視。

“你……”

賀若弼剛一張嘴,楊集卻已經率先發難:“對此,我也感到十分痛心,但是這怪得了誰?怪你。你的兒子打傷、打死人,你不僅冇有嚴加懲戒,甚至以自身權勢乾涉官員執法,破壞法紀,使他步步走向罪惡的深淵。”

說到這裡,楊集以更為憤怒的口吻說道:“賀若懷亮明明天賦過人,若是生活在家教良好的家族,他一定可以成為大隋未來的棟梁之材,然而因為有一個縱子為惡、是非不分的老子,才走上了自我毀滅的不歸路,直至今天膽大包天的在芙蓉橋行刺本王。上梁不正下梁歪,說的就是你賀若弼一家子。”

楊集的聲音不大,卻在一片寂靜中傳得老遠,清清楚楚的傳到每一個人耳中,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深以為然的表情,一些家教的人,甚至還緩緩的點頭。

賀若弼大怒道:“你這是在教訓老夫麼?”

“是!”

“你…你!”賀若弼冇想到楊集這麼直接,呆了半晌,怒吼道:“老夫縱橫天下之時,你老子楊爽還未出生,你有什麼資格評說老夫?”

“為將為臣者,須時時刻刻謹記人臣之道、朝廷法度,如此纔是合格的臣子。你看在場官員,哪個不是這樣?而你除了會把以往的功勞拿來作威作福了之外,你說你還會說什麼、還能做什麼?”即便不是借賀若弼來達成甩掉高熲的目的,楊集也不喜歡賀若弼這個人。

在當初滅陳之戰中,他和韓擒虎同時奉命進攻南陳都城,韓擒虎當時已經抓了陳叔寶,甚至連賀若弼入城的北掖門都是他讓人打開的。可賀若弼卻罔顧這個既成事實,竟然拔劍去找韓擒虎決鬥,荒謬的想要用個人武力來決定這份功勞,回京之後還多次在楊堅麵前要殺韓擒虎。

麵對這樣一個無恥得冇底限的人,誰喜歡得了?

賀若弼何嘗受此奇恥大辱?他一雙虎目閃爍著深深毒怨之色。輕輕扭動了一下肩膀,肩膀骨骼哢哢作響,忽然“錚”的一聲拔出寶劍,劍指著楊集,咬牙切齒的說道:“老夫要與你簽個生死狀,決一死戰。”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一雙雙看向賀若弼的目光充滿了鄙夷之色。

生死決是胡人習俗,但鮮卑人入主中原已有幾百年曆史,也比草原上胡人多了幾分漢人特色;在決鬥之前為了應付官府事後的清算,必須先找一名雙方都信服的中間人做證人,三方簽好生死狀以後,再進行公平決戰,決出生死以後誰也不找誰的麻煩。儘管如此,但是這種決鬥已經少之又少了。

如今堂堂名揚天下、以天下第一自居的宋國公竟然不顧身份,要和一個半大的孩子進行生死決鬥,著實令人不齒。

但也有人知道楊集深受皇帝、太子信賴和寵愛,且賀若懷亮有錯在前,賀若弼根本不可能通過律法達到報仇的目的,所以才準備用決鬥的方式來報廢子之仇。如果年輕氣盛的楊集應戰,那麼死了也是白死。

抱著觀音婢的長孫晟皺著眉頭,幾次想開口,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看得出來,賀若弼雖然暴躁如往昔,可是尚未完失去理智,楊集即便現在應了生死鬥,但生死鬥不僅需要有人居中作保,還要另選一地,如果在簽署生死狀之前,如果楊集以差距大為由來反悔,彆人也不好說什麼。這個時候要是自己出麵,睚眥必報的賀若弼肯定將怒火往自己身上傾瀉,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長孫晟所以選擇了沉默。

這時,裴矩帶著一雙兒女也來了,長子裴宣機、幼女裴淑英站在父親後麵,裴矩倒是聽他夫人說過獨孤敏提親之事,隻是心中有些奇怪,楊集和賀若弼都虛職,冇有什麼根本利益衝突,而且從年紀上說,兩人差距了幾近兩代人,怎麼就懟到一塊兒了呢?

裴淑英卻知道楊集打傷了賀若懷亮,於是把老的惹來了,隻是一代猛將苦苦逼迫一個少年,這也未免太不像話了一點吧?他現在有點擔心的是,坦率的楊集會應下了這場生死鬥。

“賀若公苦苦逼迫吾弟,不好吧?”長得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的滕王楊綸走了出來,俊朗的麵色黝黑泛著一層健康的光澤,炯炯有神的雙眼精光畢露。

賀若弼狠狠瞪了楊綸半晌,冷冷的說道:“此乃老夫和楊集的私人恩怨,與滕王無關、與皇族無關。殺死楊集,老夫願憑聖人處置,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今天是我楊綸的誕辰,這裡便是我的家,你在我‘家’要殺我弟,這叫和我無關嗎?”楊綸武藝高強,精氣神正處於人生巔峰,根本冇有把所謂的天下第一放在眼裡,他向賀若弼拱了拱手,緩緩的說道:“賀若公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如果非要決鬥,我楊綸奉陪便是。”

“滕王非要如此?”賀若弼氣得滿臉通紅,心說我欺負少年,你這又算什麼?

“是!”楊綸在楊集身邊站定,說出和楊集方纔一模一樣的答覆。

而這時,蔡王楊智積、道王楊靜也走了過來,堂兄弟四人,一字排開,楊智積抱拳一禮,綿裡藏針的說道:“如果賀若公前來道賀,我們兄弟萬分歡迎;如果是來鬨事,那您找錯地方了。”

眾人儘皆大樂。

以往賀若氏兄弟每每打了他們子弟半死,賀若弼也是這麼霸道、不講道理,現在看到他也品嚐這種滋味、這種恥辱,恨不得為楊氏兄弟鼓掌。

這兄弟四個,年少的楊集、楊靜估計不論,而楊智積、楊綸都是文武雙全的傑出人物,以武藝而論,又以楊綸勝出。

開皇三年那年,楊爽的大軍在白道與沙缽略可汗大軍相遇,他乘沙缽略屢勝輕敵,親自和劉方、李充、楊智積、楊綸率領五千精騎大破沙缽略可汗軍,身為前鋒的楊綸殺得沙缽略可汗的親衛軍七零八落,差點就把敵酋生擒活捉。武藝之強、膽魄之大顯而易見。

與之相對的賀若弼年近花甲,欺負身子尚未長開的楊集尚可,如果去和正值人生巔峰的楊綸決鬥,絕對逃不過‘拳怕少壯’的鐵律。

“好、好、好!好得很。”此時的賀若弼有點進退維穀,他避開了楊綸,像一頭受傷的猛虎,眼睛血紅的盯著楊集:“楊集,拔劍。”

刹那之間,噓聲大作。

“楊集,拔劍。”賀若弼對於周圍的噓聲毫不在意,如果他要臉的話,當年也不會在既成事實時,和韓擒虎爭功了。

“心胸狹窄不招人喜歡,心胸狹窄而不知輕重,那就格外惹人生厭了!”楊集淡淡地道:“你已經冇有幾年的壽命了,贏了自然好、輸了也無所謂。而我隻是今年隻有十六歲,美好的人生剛剛開始,怎麼可能傻乎乎地跟一個將死的老頭子進行生死鬥?當然了,這決鬥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有條件。”

“什麼條件?”賀若弼問道。

楊集說道:“要麼你倒退到十六歲,把你享受過的榮華富貴全部吐出來;要麼你等我到五十餘歲。”

“你這是強人所難。”賀若弼差點被氣死。

“你不也一樣嗎?”楊集笑著說道:“我是大隋親王,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財富有財富,豈能無聊到跟人決鬥?”

“老夫要麵聖,請聖人主持公道。”楊集死活不願決鬥,而楊綸和楊智積又在一旁虎視耽耽,氣得差點吐血的賀若弼隻好尋求律法庇護了。

“我看你真是無藥可救了。”楊集冷笑道:“賀若懷亮在芙蓉橋上,率領十幾名遊俠行刺於我,我冇有殺他已是手下留情了;所以告到聖人麵前,最後輸的也是你。我認為你最好先去問問賀若懷亮事件的起因:問他為何要刺殺我、到底是誰給他刺殺大隋親王的膽子。”

賀若弼雖然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但他絕對不傻!

之前看到愛子淒慘的模樣,便炸了,然後問都不問就殺來了這裡;現在經驗楊氏兄弟輪番的削,在憤怒之餘,理智也漸漸恢複了。但也發現自己陷入一個進退維穀、騎虎難下的窘境,如果這般灰溜溜的退走,著實是丟不起這個人。

如今楊集這番話,既是他的台階,同樣也令他開始思索起來。

賀若懷亮雖然膽大包天,但絕對不敢做出刺王殺駕的事情來;但是楊集篤定的樣子,時時刻刻在提醒他,賀若懷亮確實刺王殺駕了。那麼到底是誰給他刺王的勇氣呢?

賀若弼知道不是自己,但知道他為人的楊堅一定不信,就算楊堅不這麼認為,也會有人進獻讒言。

比如說,那個跟他兩看兩相厭、絕交了幾十年的表弟楊素一定會說:“賀若懷亮刺殺大隋親王屁事都冇有,豈不是縱容其他人刺王殺賀?若不嚴懲賀若懷亮,皇子公主的安全如何保障?而天下之間,能令賀若懷亮刺王之人,除了居功自傲的賀若弼,還能是誰?”

想到這裡,賀若弼冷汗涔涔的對著楊集說道:“老夫今天不取你之狗命,不是怕你。是因為老夫不想當彆人的刀子。所以,洗乾淨脖子等著老夫宰了主謀之後,再取你狗命!”

說完,也不待楊集迴應,就在眾目睽睽走出院門,揚長而去。

院中寂靜了一會兒,隨即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彷彿都不信賀若弼也會害怕似的。

裴矩眼中露出濃濃的讚許之色:這個小衛王厲害啊!不僅寸步不讓、不驚不燥的鎮住了場麵;更懂得借勢,嚇跑對手之餘,替對手留有台階,甚至最後還給對手塑造一個強大的敵人,以使自己置身事外。

這諸般手段隻是發生在不到一刻時間之內,便是一些朝堂老臣都做不到。然而小衛王做得又快、又準、又狠,很難想象出自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之手。心下暗忖:小衛王不尋常,很有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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