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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西突厥來襲

“王叔,那邊就是緤田了!”時近中午,羅護鎮遙遙可見,楊師道也是一個豁達的人,已經從失職的自責中走了出來,聽楊集說此行公私各半,又恢複了順口的稱呼。

楊集順著他的馬鞭望去,見到路邊一塊田地滿是光禿禿的

棉花杆子,灰黑色的田地之中,偶爾還能看到幾顆白色棉桃,一個個猶如綻放的梅花,托出花蕊一般的雪白絲絮。

隋朝還冇有“棉”字出現,再加上棉花產地稱之為“緤”,將之當成花卉養的中原人士音譯為白疊子。楊集雖然有了心裡準備,可是遠遠看到這些寶貝,一顆心還是禁不住怦怦的跳了起來,他翻身下馬,快步向緤田裡奔去,十幾名親衛慌忙跟去。

這塊緤田之主是一對胡化的漢族老人,他們正在田裡沿著一條條筆直的通道尋找遺落的棉桃,忽然見到望不儘頭的軍隊停在路邊,另有許多人向他們田裡奔來,連忙忐忑的迎了過來。

楊集見到老人嚇得簌簌發抖,臉都白了,連忙說道:“老丈,我們隻是想瞭解瞭解白疊子,並無惡意,您大可放心。”

“不知將軍想瞭解什麼?”男主人會說點漢語,又見麵帶微笑的楊集俊美如謫仙人,以至於本能認為他是冇有惡意的好人,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楊集老人冇有什麼收穫,而田裡的棉桃少之又少,問道:“不知老丈家裡有冇有更多的白疊子果實?”

老人說道:“有的、有的。請將軍隨我來。”

“稍等!”楊集轉身走了幾步,將一麵令牌交給一名親衛,令薛舉率領大部隊先去鎮遠城,留下千名親兵即可,同時讓蕭穎等人過來彙合。

安排妥當,一行人跟著這對老人來到了一座簡陋的小院子,泥土夯成的院牆不到一人高,木板拚接的院門縫隙處處,院內有三間泥坯屋,院壩一邊有棵胡楊樹、一邊搭起了葡萄架,時值冬天,可這裡的葡萄枝蔓卻綠意盎然,院中有許多大小不一、打磨平整的石凳。

老兩口臉上都充滿了熱情和真誠的笑容,先招呼眾人就坐,又端來葡萄乾、果脯、葡萄酒,盛情款待到訪眾人。

楊集知道與熱情好客的人打交道,用不著謙虛客氣,太過謙虛反而是對主人不敬的大失禮,抓起一把香甜可口的葡萄乾就往嘴裡塞,又喝了一碗葡萄酒。

蕭穎和柳如眉等女淺嘗輒止,便到葡萄架觀看一串串翠綠的葡萄,和柳如眉、張出塵、慕容弦月等人相比,蕭穎主仆三人生平首次遇到這種顛覆認知、顛覆四季的自然奇觀,心中震驚無比,若非親眼所見、單憑耳聞,根本不信冬天也有綠意盎然的青澀葡萄。

感到客人享用得差不多了,老人才進屋提出一筐棉桃,放在楊集麵前,笑著說道:“將軍,家裡的白疊果隻剩這些,其餘都織成白疊布賣錢了。”

“我看看!”楊集撿起一個細看,棉桃比他後世在新疆看到的長絨棉小了很多、灰白色的絲絨又小又短,但還是讓楊集充滿了欣喜,雖然大麵積在良田中種植不現實,可是那些無法耕種的山坡荒地閒著也是閒著,隻管一古腦的把種子灑上去即可,而後隻需出麵收購,百姓自己都會上山去摘來賣錢,產量雖然遠不如專門種植的伊州,但積少成多,數量也是可觀的。

第二年隻要明確收購,有利可圖的百姓們還不能在荒山種上?還不能精心撫育?

老人也拾起一個脫殼的棉桃,用好剝去裡麵的棉籽,雖然他手法熟練,可是進度和效果讓人著急,他笑著說道:“用白疊絲絨織成的白疊布價錢比麻布好,但很難去籽,一百斤果實能有二十二斤白疊絨就不錯了。”

“二十二斤?”楊集大感驚訝,他以為十取一就不錯了,冇想到皮棉竟然高達十取二?即便不是家家如此,但是也相當可觀了。

至於脫籽難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凡是去過新疆旅遊的人,幾乎都見過、玩過古老的脫籽軋花機,那東西簡單得像一架木梯。

“是啊!”老人答道:“這要好年景產出最好白疊子纔有二十二斤,我活了六十三歲,隻遇到二十幾次。”

“也不錯了!”楊集笑著問道:“老丈家裡還有冇有白疊布?”

“家中還留一匹!我去取來。”老人連忙起身進屋,樂嗬嗬的取來一匹白疊布。

楊集讓兩名親兵展開,蕭穎和柳如眉也好奇的走來觀看,她第一次看到白疊布,問道:“郎君,這就是白疊布?”

柳如眉卻是見過的,她說道:“娘子,這就是白疊布,比麻布稍好,卻貴了很多。”

楊集看了看,發現這匹白疊布織得比較粗糙,不說比不上後世的粗棉布,便是比起現在的粗麻布也隻是稍微好一點點,於是說道:“我見過粟特人在京城賣的大食白疊布,他們織的就很細,不過這布雖然粗了些,可卻十分保暖。”

站在一邊的老人連忙說道:“將軍有所不知,這匹是我老伴織的,她老眼昏花,紡出來的紗比較粗,織出來的布也粗糙。縣城內的張家作坊、武家作坊的白疊布其實就不比大食布差。您在京城看到的布料,說不定就是這兩家的布。隻不過粟特人十分狡猾,他們為了賺取厚利,喜歡把就近的東西說得來自很遠的地方,這樣就能賣出高價。”

“……”楊集臉色為之一黑,這道理與遊客在外國買到的“MadeinChina”何異?看樣子,身上穿的四角內褲的布料就是“MadeinYizhou”了。

蕭穎見老人十分貧窮,便說道:“老丈,我很喜歡這匹白疊布,您賣給我好嗎?”

老人連連搖頭道:“這布料很粗糙,值不了幾個錢,娘子若是喜歡,拿去就好。”

“那怎麼能行?”楊集笑問道:“老丈,家裡怎麼隻有你們兩位?”

“我的大兒子在縣裡當錄事,兒媳和孫子孫女也去了;小兒從軍,當了一名隊正,手下有五十個兵,小兒媳在張家作坊織布掙錢。”老人有點得意的說道:“我和老夥本來是和大兒子住在一起,可是不習慣城裡的日子,於是我們又回來侍奉這幾畝地。”

楊集笑道:“我也是個兵,看來是回到家了。”

“對對對。”老人大感親切,連連點頭道:“你們這些當兵的孩子太苦了,我特彆喜歡你們這些保衛百姓的孩子。”

“所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給老丈留下一枚銀珠。”楊集向柳如眉交待一聲,又對楊師道說道:“我們現在就去鎮遠城的作坊看看。”

生怕老人拒絕,說完就帶著蕭穎走出了院子,從田間小道走上大路。

老兩口拿著布匹和銀珠追了出來,卻見大隊伍浩浩蕩蕩的走了。

鎮遠縣位於伊州西部,是去高昌—西域的必經之路,從伊吾城開來官道,到了鎮遠縣境一分為二,一條走向北方的庭州、一條走向西邊的高昌,這兩條官道便是絲綢之路北道、南道,而由軍鎮擴散的鎮遠縣城位於兩條官員形成的“”字形正中間。

由於伊州是大隋進軍西域的後勤重地,縣鎮遠城是西陲重地,朝廷特許鎮遠城按照州治標準來建。經過伊州百姓、俘虜日夜施工,城週二十裡、牆高四丈的赤紅色大城如同一條盤踞在大地上的火龍,陽光下,顯得異常壯觀。

城內呈“井”字形佈局,人口雖然遠不如內地的城池多,但卻十分繁榮,其中又以“井”字中部最熱鬨繁華,客棧、酒肆都集中於此。

在這箇中樞地帶,到處都可以看到牽著駱駐往來的商人,最顯眼便是胡人開設的幾間青樓妓院,每家妓院門口都站著一些妖豔壯碩的胡姬,她們擠在門口鶯聲燕語地招攬客人,每每見到單身男人,要麼是一鬨而上的糾纏一番,要麼是迎上去把裙一掀,露出清潔溜溜的身子,以女人特有的體態把男人勾進院中。幾名男子有說有笑的結伴走來,連冇反應過來,就被高大的胡姬們一湧而上,被淹冇在汪洋肉海之中,這支休閒的隊伍僅隻一會兒功夫,就慘遭“五馬分屍”,一個個如同小雞一般,被健碩的胡姬分彆扛進了幾家妓院。

鬨笑聲、謾罵聲刹那之間響成一片。

……

來自甘州的軍隊和援助庭州的物資都駐紮在城外軍營之中,楊集帶著蕭穎等女在三百名親兵護衛下,隨著楊師道進了充滿異域風情的鎮遠城,他這次考察庭州,鎮遠城的商業也是其中一站,見到城內比州治伊吾城還要繁華熱鬨,他對楊師道說道:“看來用不了多久,鎮遠城就會取代伊吾,成為東西雙方的的中轉站了。”

“很難。”楊師道笑著說道:“鎮遠城雖有地勢上的優勢,可也存在邊城共有的不安全,所以鎮遠城隻能成為商人的歇腳之地,而不是物資囤積之地,他們一般隻是在這裡休息一晚,便急匆匆的把商品運往伊吾城,或高昌。”

“那也不錯,鎮遠城可以發展吃、住這兩大行業。”楊集隨口說了一句,問道:“張家、武家作坊在哪裡?“

“他們兩家都在城東。”楊師道對於這個倒是知道的,他指著前方的一個大院子,說道:“那就是武家的作坊。”

“走吧,去看看他們的白疊布。”楊集大步走了過去。

經楊師道介紹,楊集對這兩個作坊有了大致的瞭解。

武家作坊乃是伊州最大的紡織作坊,由武氏三兄弟所開,他們作坊之內有兩百張織機、四百多名工人,購自伊州全境的生絲、皮棉都集中在這裡加工成線、布,紡織成綢緞和白疊布以後銷往西域;而張家作坊也是如此。用今天的話來說,這是兩家外向型的工廠。

其實在大隋,這樣的工廠還有不少,比如獨孤敏,她在邢州開的白瓷工場,長期有兩千多名工人做工;甘州的瓷器工場也有三千多名工人。前者產精品;後者產平常人家使用的器具,做出來的產品以外銷為主。而且由於北方的金山等山脈產出金銀玉極多,北方胡人自己又不會加工,他們一般都把粗獷的金銀錠、原玉拿到邊境換取極少的物資和精製的陶瓷品,獨孤敏眼見突厥汗國崩潰,自己的兒子又是涼州之首,安全有保障,於是她又在甘州開了一間大型金銀器和玉器加工廠,產出產品也將針對境外。

要不是有這麼多專門做工的工廠,光靠民間斷斷續續做做,大隋自己就不夠用,哪還有產品來出口?

而益州和揚州等地,早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就有很多大型蜀錦廠、絲綢廠、瓷器廠。

也就是說,早在魏晉南北朝,國內小作坊式的資本主義就已經萌芽了。

很快,楊集就在楊師道的帶領下,來到了武家作坊。

武家作坊和傳統的工場一樣,實行了前店中坊後宅的格局,店鋪的櫃檯很長、左右兩邊的貨架很高,但此時的櫃檯和貨架都是空的,從中可以想象得出產品上市時、商人洶湧而來的景象,然而現在卻隻有一名夥計坐在櫃檯之內守著空蕩蕩的店鋪。

“你們東主在嗎?”

楊師道在櫃檯上重重一敲,點著頭打盹的夥計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道:“在在在,客人要買布料嗎?”

當他看清來人是縣令之後,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楊縣令稍候,我去叫東主來。”他話音剛落,便一溜煙向後麵跑去。

楊師道冇有理會那名慌裡慌張的夥計,向楊集介紹道:“王叔,武家作坊是商人武元路所開,他原本是敦煌人士,但是由於周、齊、陳六大家族湧入敦煌,他慘遭排擠,無法立足,於是舉家搬到伊州,當了伊吾國的人,後來在伊吾老城開辦了作坊,可同樣慘遭伊吾國的舊貴族排斥、盤剝,於是又跑去了羅護鎮立足,他死了以後,作坊由他三個兒子接手,鎮遠城建成以後就搬了過來。武家作坊現有兩百多張織機,老大武行風,主要負責賣貨和對外打交道;老二武禦風管工場、老三武乘風收原料,他們三兄弟分工明確、各司其職。而排行第二的張家作坊,隻有六十多張織機,規模隻有武家三成。”

楊集問道:“鎮遠縣除了紡織作坊,還有什麼作坊?”

楊師道答道:“還有三十多家大小不一的釀酒坊,但是雇工四百餘人的作坊,武家是唯獨一家。”

正說到這裡,大堂後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小跑而來,老遠便拱手道:“楊縣令怎麼有空光臨小店了?”

“這是武家老大武行風。”楊師道迅速向楊集說了一聲,對著武行風還了一禮,又給他介紹了楊集:“武東主,這是大隋衛王,也是我們涼州的刺史、大總管。”

武行風大吃一驚,額頭瞬間流下幾滴汗水,他作為伊州最大的商人,訊息十分靈通,不僅知道大總管是楊集,還知道對方殺得處月部和大湖區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說是殺人如麻毫不為過。

這個煞神忽然來到武家,也不知是福是禍,他忐忑不安的上前一躬到地:“小民武行風,參見衛王。”

楊集見他胖乎乎的臉上汗水滾滾,心知是被嚇到了,好笑的拱手還禮:“武東主不必擔心,我聽說武氏工場是伊州最大的作坊,所以特來看看你們的作坊。”

武行風鬆了一口氣,慌忙的推開門,連連躬身的請道:“衛王請隨我來,不過作坊之內烏煙瘴氣的,還請衛王擔待一二。”

楊集說道:“無妨無妨。”

“您請、您請。”見楊集好說話,不再擔憂的武行風卻又感到受寵若驚了,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商人,而楊集卻是高高在上的親王,兩者之間的地位差距,說是天差地彆也不為過。

一行人走進中院,就聽見一陣陣“哢嚓哢嚓”的機抒聲,作坊由兩排長長地平房貫通而成,兩百多張織布機放在寬闊的大房子之中,而在屋子的一個角落之內,又擺了百多架紡紗的紡車,紡紗和織布的人幾乎都是年輕女子,另外還有十名老婦人坐在裝滿皮棉的簸箕之前,抓出一把把皮棉,細心的挑走硬物、臟物。

武行風給楊集介紹道:“衛王,從各地收上來的白疊子都集中在這裡,現在也是作坊最忙的季節;翻年以後,胡商就會上門把布料買走。”

這時,一名和開行風長得相像中年人走了過來,隻是此人好像比較木訥,半天也不話一句話,武行風連忙說道:“衛王,這是我二弟武禦風,他天生就不會說話,不過雙手靈巧,織布機壞了都由他來修理。”

楊集這才恍然,原來武禦風不是不愛說話,而是有話說不出來。

這時,蕭穎的鼻腔裡吸進了細毛,一連打了幾個噴嚏,武行風連連拱手:“娘子,作坊就是這樣子,哪怕到處開了窗子也是如此,實在抱歉了!”

“冇事冇事!”蕭穎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楊集見空氣之中飄浮了很多細細的絨毛,整個房間灰濛濛一片,工人的頭髮、衣服全都是毛茸茸白色絨毛,他又細細的看了一遍,說道:“造成灰塵的‘罪魁禍首’主要在分揀棉絮這一環、其次是紡紗,用紗線織布的織布機雖然也產生灰塵,但卻少之又少。你們可以隔成三間房子,三個環節各司其職、各不相乾,這樣一來,織布的人幾乎不受影響。”

“有道理、有道理。”武行風連連點頭。

“另外還有一個辦法……”楊集從一架織布機上拾起一塊白疊布,疊成手巾大小,然後蒙在口鼻之上,繼續說道:“疊幾層與下半邊臉大小的手絹,四邊全部細細縫好,兩邊都穿上細繩,在做工的時候掛在耳朵上,口鼻就不會吸進細毛,也不會打噴嚏了。”

武行風細細一想,便大喜的說道:“真是個好辦法,哎!我們怎麼就冇想到呢?”

楊集見他領悟了過來,便帶隊出了作坊,在走廊上對武行風說道:“你們有冇有擴大作坊的打算?”

“回稟衛王,其實我們早就想擴大作坊了,綢緞、麻布、白疊布、毛氈、毛毯也都想做。難就難在冇有人手。”武行風見楊集冇有什麼不友好的舉動,懸著的心也慢慢鬆了下來,他歎息一聲,苦笑道:“實際上我們給的工錢並不低,但是胡人婦女手腳不太靈活,又冇有耐心學,她們掙不了幾個錢,於是寧可跑去放牧,也不來作坊做工。而願意做工的漢人、胡化漢人婦女少之又少,我們實在是招不了人了。聽說朝廷遷了許多漢人去庭州定居,我們準備等那邊安定下來,再去那裡開一家作坊,如果人手充足,就全部搬遷過去。”

“用不著這麼麻煩。”楊集說道:“翻年以後,將有十萬戶漢人來伊州定居。我在鎮遠縣就安置五萬戶,你們的作坊擴大幾倍都不怕冇人手,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武行風大喜的說道:“衛王請說。”

“你們產出的白疊布以後全部給我,不要賣給胡商,價錢方麵和胡商一樣,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便是。”

“完全冇問題。”

“你們給我做三樣東西,首先是我剛纔說的口罩、其次是紗布卷、第三是睡袋。我給你們畫個圖樣。”

楊集接過紙筆,先畫了一個口罩,又仔細地畫了一隻睡袋,標好尺寸,就交給了武行風,說道道:“前者就是口罩;紗布則是包紮傷口的東西,巴掌寬即可,這個冇什麼好說的。而名叫睡袋的口袋,用白疊布做裡外麵子,裡麵填充羊毛,你們先做十個樣品給我,如果你們做得讓我滿意,今後不僅訂做五萬套,甚至行軍毯和軍服也可以交給你們。”

武行風接過細看,又問了一些細節,最後說道:“這些都比較簡單,完全冇有問題。”

“那就好。”楊集點了點頭,說道:“等我從庭州回來,再看你們的樣品。”

出了武家作坊,正要去張家作坊看。

卻見幾名騎兵飛奔而來,向楊師道拱手道:“稟縣丞,斥候來報,赤石山山口以西,出現了大量騎兵,觀其行跡,應該是西突厥的軍隊。”

西突厥的軍隊?

楊集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

西突厥雖然對高昌進行了事實上的占領,可是哪怕大隋占領了西突厥掌控的伊州、庭州,西突厥也始終冇有冒出頭來與大隋交涉。

大隋王朝現在占領了二州全境,軍隊和威勢遠超以往,西突厥的軍隊卻又鬼鬼祟祟的冒出頭來了,這是為何?難不成是薛萬均燒了他們的後勤重地,又見大隋在鎮遠的軍隊比較少,所以想趁虛而入,以大隋來立威?

但是冇道理啊……

鎮遠的隋軍足有萬人,將士們守城、守要塞爆發出來的戰鬥力,跟野戰的可是天壤之彆,如果冇有五萬人,根本拿不下各個要塞。

難道西突厥不明白這一點,想要跟大隋硬撼一回?

“走,去看看。”楊集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敵人既然來了,自然是避無可避,讓親兵護衛蕭穎等女去官驛休息,便和楊師道奔向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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