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昊很久以前就向自己的妻妾們許諾過,等待一切平息,就帶她們遊山玩水,以彌補她們困守長安這麼多年的付出。
特彆是長樂,雖然貴為公主,但無論是待字閨中之時,還是嫁給自己之後,一直因為種種原因,從未離開過長安,宛如籠中之鳥,想想都覺得可憐。
如今雖然大食還在苟延殘喘,但他覺得,自己也到了該提前兌現一部分諾言的時候了。
就這樣,他懷著愧疚憐惜的心思,帶著自己的妻妾們周遊四海,玩遍了他控製的所有區域。
他們去東瀛享受了神王天後的無上尊容,又去見識了南蠻真臘滿是毒瘴的叢林,在非洲崇山峻嶺中的昔日王都享用非洲特色的盛宴,又去北歐純淨聖潔的冰川領略優美的自然風貌……
這麼一路遊玩下來,半年時光匆匆易逝。最後還是長樂幾女看不下去,提醒他還有一方大敵冇有肅清,再玩下去就是沉迷溫柔鄉的昏君了,雲昊這纔不情不願地命令飛艇轉向,回到了剿滅大食的戰場上。
經過這麼長時間,大食戰場上風雲突變。
當然,再怎麼變,大食人也無力迴天了。
在穆薩最後的防線被攻破之後,鎮守東線的巴林總督奧斯曼被迫後撤,讓出了伊斯法罕的雄關,回援巴格達,伊斯法罕不費一兵一卒就成功易主,昔日的薩珊王都泰西封也隨之光複;
西線先知也不堪拜占庭人和唐人的聯合攻擊,被迫焚燒了兩大聖地,撤回巴格達,坐鎮中央指揮;
南線的雲家水師則不斷從海上運兵而來,彌補了兵力不足的弱勢之後,也相繼取得突破。
如今數以百萬計的大軍,已經壓迫到巴格達城下,把這座雄城圍困得水泄不通。
不過先知也不愧是締造了一個時代的梟雄,在察覺到大勢已去的時候,表現出一種令雲昊都感到膽寒的狠絕來。
他以刀兵相逼,裹挾著所有還有一戰之力的青壯年向巴格達集中,那些冇有戰鬥力的孤兒寡母則遺棄在原地,各地所有的糧食和物資也全部帶走,帶不走的都燒掉,堅壁清野。
因此當雲昊麾下的大軍攻入大食本土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餓殍遍地的焦土,他們非但冇能得到任何補充,還要消耗自己的軍糧,去養活那些已經餓得奄奄一息的大食百姓。
這樣一來,雖然先知在大食算是民心儘失,但卻成功拖延了唐軍攻城掠地的腳步,削弱了他們的力量,順帶也為巴格達補充了一波力量。他現在的舉措,就擺明瞭是要背靠堅城,和唐人拚個玉石俱焚,他已經不渴望勝利,但擺出的架勢,就是我就算死了也要咬掉你一塊肉。
麵對這樣近乎瘋狂的敵人,巴格達城下儘管戰旗如雲,彙聚了雲昊從各地抽調出來的精銳,但無論哪個將領,都不敢輕言攻城,因為此時的巴格達,就像一隻燒紅了的鐵刺蝟,誰莽上去都要碰得頭破血流。
雲昊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回到了戰場上。
“要不我們還是實行圍城戰術吧?”
雲昊進入帥帳的時候,正好聽見老成持重的喬師望用發狠的語氣在建議,“反正現在大食人也不可能有援軍了,我們把城一圍,半個月、一個月,再不行就半年,我看他們到底囤積了多少糧食,反正總有吃光的一天,到時候就是餓也餓死他們了!”
平心而論,這樣的計策不能說不正確了,事實上,麵對堅守孤城的敵人,圍困戰術和掘水淹城,正是曆代將領用得最多的兩種戰術之一,當然,造成的後果也最慘烈,最不人道。
前者往往會餓得城中百姓形銷骨立,產生易子而食的慘劇,後者更是浮屍遍地,死傷人數僅次於洗城不封刀,倖存者恐怕十不存一。
以雲昊的理念,這樣的戰術,平常是決不允許的,他一直堅持戰爭就是軍人的事,能不把百姓牽扯進來,就不能牽扯進來。
喬師望也是仗著雲昊久久不歸,纔敢提出這樣的計劃,不然早就被罵得狗血淋頭。
不過他這一頓罵還是冇逃掉,他話音剛落,帥帳之外,就傳來一聲怒斥:“這樣的缺德主意,我真虧你想得出來!”
“王爺!”
“救世主!”
五花八門的稱呼之中,眾將領紛紛驚喜的站了起來。
他們也冇想到,消失已久的雲昊,居然會在這個他們一籌莫展的節骨眼上回來。
“既然王爺您回來了,那自然是破局有方,無需使用我的缺德主意了。”喬師望很謙卑地說道。
“動動腦子!”雲昊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走到主位坐下,然後才道,“都去召集你們各部人馬,準備攻城吧!”
眾將聞言大驚失色:“王爺,巴格達城高池深,若是強攻,我軍恐怕會傷亡慘重啊!”
“你們圍在這裡,難道就冇有損失嗎?”
雲昊環顧一眼,語氣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回來的路上我都看過了,現在的大食境內,是焦土千裡,冇有一顆糧食,所有的軍需糧餉,全部要從各國境內運來,一天兩天還撐得住,但你們有冇有想過,時間長了,國內的百姓吃什麼,喝什麼?我們打仗是為了讓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不是為了讓他們因為你們的懶惰而吃糠咽菜!”
這一席話訓得眾將都羞愧地低下了頭:“對不起,王爺,我們目光不夠遠大,隻看到了眼前,冇有考慮大局。”
見眾人悔悟,雲昊的語氣才緩和了一些,寬慰道:“你們以後還是要多動動腦子,你們未來都是國之棟梁,我不可能一直手把手地教導你們,鎮守一方,還是要以蒼生黎民的福祉為第一優先考慮,戰場上的勝敗,反而可以放到後麵了。”
“是,我們記住了。”
“記住了就去召集各部兵馬,準備戰鬥吧!”
雲昊微笑道,“放心,我這段時間也不是純粹遊山玩水,這裡的局麵,我都料到了的,我既然回來了,就肯定不會讓先知的陰謀得逞,不會讓你們拿將士的頭顱往城牆上碰的,你們大可安心。”
“有王爺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眾將聞言,都嗬嗬笑了起來。
雲昊點點頭,看向旁邊侍立的武曌:“曌兒,去把王豐叫過來吧!我給他十天時間,我要看到我們路上畫的設計圖變成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