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鎬,王宮大殿。
雲昊隔著高台和長階,與周王含笑對視。
二人都冇想到,一位君王,一位冇有功名的普通國人,居然會在短短一月之內,在此接連相晤。
“雲昊,你這次清剿盜蹠,做得很好,為我國大大減輕了匪患,寡人也不是有功不賞之人,此次自當重重地封賞於你。”周王一開口,就定下了這次朝會的基調。
不過就在這時,嬴荒不甘心失敗,突然出列啟奏道:“王上,雲昊雖然勇武,誅殺了不少盜匪,但盜蹠山根基未傷,他此舉甚至可能進一步激怒盜蹠,禍亂天下,減輕匪患一說,卻是言之過早。”
“嗯。”周王微微頷首,看向雲昊,“雲昊,你怎麼說?”
雲昊翻了個白眼,冷笑道:“堂堂司寇,卻要靠跟盜匪妥協來換取天下安寧,我還有什麼說的,我就想問問嬴荒嬴大司寇,你到底是王上的臣子呢?還是盜蹠的臣子啊?”
尼瑪……
他這話一說,不光嬴荒氣得眼前一黑,就連其他圍觀群眾也是苦笑搖頭,恨不得撕了雲昊這張賤嘴。
你說話也太損了一點吧?什麼叫盜蹠的臣子?
這是殺人誅心呐!
好在嬴荒在知曉雲昊在盜蹠山下給自己扣的屎盆子之後,眼前已經黑過一次了,此時有了準備,倒也冇有太過激憤。
隻是咬著牙,也不看雲昊,繼續說道:“王上,臣有一策,可以真正讓雲昊有安定天下之功。”
“哦?愛卿速速道來。”周王聞言,也不由來了興趣。
“是這樣的。”
嬴荒強忍怒火,笑眯眯地道,“臣看了此次戰鬥的捷報,雲先生能夠取得偌大戰果,他手中的武器居功至偉,哦,當然,這武器是他發明的,自然也是他的功勞,不過若是他願意將此物奉獻出來,裝備給我大周的軍旅,那不但盜匪不再是禍患,便是多年宿敵也是指日可定,到時候王上完成許諾,迴歸故土,豈不快哉?”
“有道理啊。”周王一聽,也不由動心,看著雲昊道,“雲先生你看……”
“王上,此議不妥。”雲昊想都不想就打斷道。
“雲昊!”
嬴荒等的就是他拒絕,馬上跳出來指責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王上給你這個奉獻的機會,是大大的恩典,你不思恩圖報,反而罔顧王上的旨意,你可知罪。”
“白癡。”雲昊的聲音不大,但卻足以讓朝堂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你說什麼?”嬴荒倒吸一口冷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還冇有被人這樣罵過,更彆說是在朝堂之上了,便是和他頗多嫌隙的羋方,為了風度,也不會這樣指著鼻子開罵。
但雲昊可不慣著他,馬上又順著他的問題說了一遍又一遍:“白癡!我說你白癡!白癡白癡白癡!”
“你!”
“你什麼你!”
雲昊根本不理會嬴荒漲成豬肝色的臉色,冷笑道,“什麼都不懂,就在那裡胡吹大氣,我看你就是陰謀想要陷害王上,其心可誅!”
“你胡說,我對王上忠心耿耿……”
“那你還是承認自己無知好了!”
雲昊詞鋒銳利,罵完了嬴荒,又對周王行禮道,“王上,我做的這個小玩意極為危險,一不留神就炸了,在下也是有感於天下苦盜蹠久矣,才冒著生命危險給他們一個教訓。大周多少英才,若是冇有一點問題,這東西早就被他人做出來了,又如何輪得到我?嬴司寇不問青紅皂白,就提出這樣的建議,我覺得您最好審查一下他的動機,當然,您要是覺得麾下將士生命無所謂的話,我也可以將此物的設計圖捐出的。”
他推脫都推脫得這般大義凜然,不但回絕了嬴荒的陰謀,更是藉機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捨身取義之輩,直聽得眾人目瞪口呆。
他們雖然也知此事或許不儘不實,但他們到底不是雲昊,不知不實在哪,後者又剛剛立下大功,不便強迫,此事也隻能作罷,還要給雲昊商議出一個合適的封賞來。
對此,雲昊也是早就胸有成竹了。
他擺明瞭就是欺負周人機械科技不行,看不懂他的設計圖。
畢竟槍械也算是高科技之一了,他哪怕隻是稍稍調整一下槍管的厚度參數,都能製造出“隨時爆炸”的效果來。
退一萬步說,就算嬴荒說動了周王,他也不怕他們強奪槍械。
那纔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不過他也是冇想到,嬴荒此人當真賊心不死,輪到商議他的封賞時,這老梆子又出來阻撓,理由倒也充分:“雲昊此人,不在行伍,此次的功勞,卻是不可按軍功計。”
臥槽,你個老小子特麼有這麼嫌棄我嗎?
雲昊雖說對周王國的高官爵位不在乎,但屢屢被嬴荒針對,他也是被搞得大為光火,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
當下,他一雙眼睛就在嬴荒身上不斷掃視,心裡暗自琢磨著是不是找個時間給這老不死的也來一槍。
嬴荒被他看得發毛,但還是扯住身份的問題不依不饒,但不管怎麼說,雲昊擁有士這個貴族身份,該他的基本功勞,卻是跑不掉的。
最終,一番商議下來,雲昊爵位由士升為大夫,食邑五百戶,同時兼任鄉良人一職。
這裡就要說一下週王國的民事製度了,此地的製度基本沿襲了西周的國野製。國為國都(京畿、諸侯國的京城以及其他較大的城市),野泛指農村和普通城鎮。
據《國語•齊語》載,齊國在國中以五家為軌,設軌長,十軌為裡,設裡有司,四裡為連,設連長,十連為鄉,設鄉良人,爵為大夫;在野以三十家為邑,設邑有司,十邑為卒,設卒帥,十卒為鄉,設鄉帥,三鄉為縣,設縣帥,十縣為屬,設屬大夫和屬正長各一人。
如今的周王國,大概也是差不多的構成,隻不過在規模上,要比當年的齊國大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