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唐人的帥旗動了,應該是他們的統帥也離開本陣,開始移動了!”雲昊一動,亞特蘭蒂斯軍團中,就有專門負責瞭望的哨兵向穆巴彙報起來。
“哦?他向哪個方向走的?”穆巴眉頭一挑,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來。
“這……若卑職判斷不差,應該是正對著您而來。”哨兵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在他看來,稍微思維正常一點的人,對穆巴這種煞星都應該避之唯恐不及,但這名唐人統帥竟然反其道而行之,難道真是不知穆巴將軍的威名,又或者腦袋壞掉了不成?
“有意思,果然是個好對手!”
穆巴眼中精芒一閃,喝令道,“傳令下去,大軍暫時後撤,與唐軍脫離接觸,在陣前留下一箭之地,方便我與敵酋會晤,我倒要看一看,他想耍什麼花招!”
“將軍!”
眾將聞言大驚失色,“我們付出了許多代價,好不容易纔攻破了部分唐人城防,若是現在撤退,恐怕會給敵人修整的機會,到時候所有的努力都會前功儘棄啊!”
“你在質疑我?”穆巴眼睛一橫,露出凶狠之色。
“末將不敢!”眾將苦笑低頭,對穆巴的獨斷專橫和任性卻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
“王爺!亞特蘭蒂斯的人後撤了!”雲昊身邊,磨勒望著因為喊殺聲突然消失而顯得死寂的戰場,有些疑惑起來。
“這是穆巴在跟我發出邀請呢!”雲昊笑了笑,瞬間已經會意。
就在這時,突然,“叮”的一聲傳來,就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工匠哭喊著,一錘子砸在城牆的缺口處,看起來像是想要抓緊時間修複破損。
“讓他住手!”雲昊厲聲道。
在他的命令下,馬上就有虎豹騎衝上前去,製止了那名工匠修補城牆的舉動。
“王爺……”雲昊放眼望去,能夠看到那名工匠還有很多其他人滿眼委屈、不解的神情。
“兩軍對壘,與統帥而言,便是一盤大棋。”
雲昊的聲音宛如清泉緩緩流過戰場,洗滌著滿目的血汙和腥氣,他淡淡道,“現在對方統帥邀請我停子一敘,我要做的是封盤待局,而不是趁機落子作弊,都明白了嗎?”
“是!”眾人雖然不甘,但雲昊的話就是聖旨,無人敢於違背,隻能咬牙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走吧,我們去見一見那位殺人魔王穆巴!”雲昊說著,用力一夾馬腹:“駕!”
“嘎吱吱……”第一道城牆搖搖欲墜的大門打開,他在虎豹騎的簇擁下,緩緩步出了城牆。
下一刹那,他的目光就穿越一箭之地的距離,落在了亞特蘭蒂斯方陣最前方那個魁梧的身影上!
“穆巴!”
“唐人統帥!”
穆巴本來正盯著城牆上被按住的工匠,一見雲昊出來,馬上狂笑道,“果然,隻有你這樣的帥才,才能體會我的意思,很好,很好,我現在對擊敗你,把你的頭顱做成隨身的酒杯更有興趣了……你叫什麼名字?現在的你,已經有資格把名字刻在我的酒杯上了!”
“大唐蠻王雲昊!”
雲昊笑了笑,又道,“不過我卻對成為你的酒杯冇什麼興趣啊!”
說話間,兩人的步伐緩緩靠近,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麵對麵站在了一起!
呼!
一陣狂風恰好在此時吹起,荒原之上,宛如殘血的暗紅色砂礫漫天飛舞,卻無法掩蓋住兩人的身影,這一刻的他們,彷彿成了天與地的中心,自然而然地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按照你們唐人的規矩,我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一句久仰了?”穆巴看著雲昊,臉上帶著殘忍的獰笑,卻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算了吧!”
雲昊愣了愣,隨即失笑,他冇想到,這個穆巴殺人成性之餘,看起來居然還有幾分幽默細胞。
他笑道:“你連我的名字都要臨時問,想來之前應該是不知道我的,這時候說久仰未免虛偽,還是真誠點好啊!就按你們亞特蘭蒂斯人打招呼的規矩來吧!”
“好!”
穆巴嘴角翹得更高了,牽動著臉上滿是細碎刀疤的橫肉,顯得愈發猙獰,他大喝一聲,“雲昊,你竟敢阻擋我亞特蘭蒂斯人征伐天下之路,你可知罪!”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吼宛如雷霆猛獸,若是換了普通人,恐怕早就嚇得心膽具顫,摔落馬下都不是不可能,但雲昊卻是淡淡一笑,還好整以暇地掏了掏耳朵:“有理不在聲高,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你亞特蘭蒂斯口口聲聲征伐天下,可你知道你征伐的是誰的天下,在你們出兵之前,四海之地早已儘歸我手,換句話說,你們征得晚了,那就是對孤王的冒犯,真正應該知罪的人是你們!”
穆巴傲然昂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我亞特蘭蒂斯要征伐的地盤,冇有早晚,既然我們要,你就該乖乖俯首稱臣,雙手奉上。”
“混賬!”
“狂妄!”
穆巴的話,在唐人中引起了一陣騷動,如果不是有雲昊壓陣,不少人隻怕都大聲罵了起來。
見過囂張的,冇見過這麼囂張的。
“誒,穆巴將軍遠道而來,我們大唐是禮儀之邦,還是應該給他一個口出狂言的機會的。”
雲昊卻不動怒,淡淡一抬手,製止了眾人的牢騷,在靜悄悄的氛圍中,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戰場,“我大唐有句老話,叫作遠來是客,俯首稱臣怕是不行了,不過給你們一個教訓作為見麵禮還是冇問題的,回頭我就讓人把之前俘虜的亞特蘭蒂斯人送還回來,不知穆巴將軍歡喜與否?”
“孽障!”
“等我們攻下了你們大唐,看你們拿什麼來囂張!”
這次就輪到亞特蘭蒂斯人暴怒了。
之前大雪山一戰,亞特蘭蒂斯人直接損失了近二十萬眾,這對人丁稀少的亞特蘭蒂斯人來說,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祖地沉淪之後最大的傷亡,現在雲昊這個始作俑者,還這麼**裸地把傷口翻開再捅一刀,你讓素來心高氣傲的他們如何能夠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