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的再次開口,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愣神。
兵部的那些個官員方纔都已經說過了。
趙辰剛纔拿出來的那些個信件,都是趙辰自己偽造的證據。
壓根就冇有這些東西。
今日這事情,基本上已經是塵埃落定。
趙辰此刻再說這句,看起來有些是在垂死掙紮的意味。
“不要高興的太早?”侯君集麵上浮出異樣的笑容,又道:“趙辰,若是老夫冇有記錯,方纔進殿之前,在宮城外你讓老夫準備好後事。”
“此刻,老夫也想以同樣的話還給你。”
“趙辰,事到如今,你自己的這後事,可準備好了?”
侯君集說完,麵上的笑容愈發濃烈。
李泰站在一旁,此刻也是滿麵春風。
李泰心裡感歎,趙辰可實在是太難於對付。
方纔他還真以為兵部的那些個官員背叛侯君集,而選擇去幫趙辰來著。
幸好,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驚嚇。
隱忍瞭如此之久,甚至在除夕夜被趙辰逼著從立政殿內滾出去。
今日,李泰終於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滿足。
“趙辰,父皇、母後,將你視為親子,你暗地裡卻是揹著他們,暗通吐蕃。”
“若非你的那些掌櫃、夥計深明大義,將你這些肮臟勾當公之於眾。”
“我們還被你矇在鼓裏。”
“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李泰看著趙辰,眼裡滿手是暢快之色。
此刻趙辰明顯就是在垂死掙紮,李泰一點也不擔心趙辰還能有什麼後招。
趙辰看著李泰,輕輕的拍了拍李泰的肩膀,輕聲道:“你以為,事情真的這樣就結束了?”
李泰神色莫名,皺眉看著趙辰。
“兵部的諸位,繼續往下說吧!”趙辰回頭,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一眾兵部官員。
跪在地上的兵部右侍郎心裡暗自苦笑。
望著眼前一眾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人,臉上的神色更是莫名。
其餘兵部的幾個官員也是同樣麵露苦笑之色。
事情哪裡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趙辰既然敢讓他們出來指證侯君集,自然不是這麼一招就結束。
“繼續往下說?”皇帝皺眉。
直覺告訴他,這事情還冇有結束。
可趙辰還能讓這些兵部官員說出個花來不成?
百官們此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方纔兵部官員說趙辰的這些個信件是假的,已經是反轉過了。
現在,難不成還得再來一次?
便是長孫皇後此刻也摸不準趙辰的脈,隻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現場的情況。
“陛下,這些書信確實是我偽造的不錯,但偽造的,隻是筆跡,這內容嘛……”趙辰與皇帝說著,卻是笑眯眯的看著侯君集。
信件本來是冇有的。
黃誌讓人送來的信件,也是這些兵部官員對參與此事的自述。
趙辰看了之後,以侯君集的口吻寫了幾封信罷了。
一開始也冇想著就靠這幾封不存在的書信拿下侯君集。
真正的硬菜馬上就上桌!
“內容怎麼了?”皇帝接過話茬。
“劉侍郎,你說說吧!”趙辰與兵部右侍郎揮手道。
兵部右侍郎抬頭看向趙辰。
便是現在他也不知道,黃誌口中的江南錢莊莊主,究竟是不是趙辰。
不過眼下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黃誌那日便說了,要是不幫趙辰作證,他們簽訂的那些契約便會出現在皇帝的禦案上。
與被罷官去爵相比,他們更在乎的是自己宗族的安危。
“啟稟陛下,那些信件是偽造的,但是那些信件的內容,全都是真的。”
“是微臣口述,趙辰執筆。”
“劉遠,你誣陷老夫!”侯君集當場便暴走了。
他哪裡想到,趙辰竟然還有這麼一招。
當真在絕境之中翻身?
反把他侯君集堵死在絕路上。
兵部右侍郎劉遠話音落下,除了侯君集的暴怒聲,整個太極殿針落可聞。
誰會預料到,今日這事竟然還有反轉?
本以為趙辰今日死定了,侯君集反手卻是被兵部的官員給指證了?
“今天會不會是本官在做夢?”
“這事情的反轉,本官有些措手不及。”有官員小聲旁人說道。
“兵部右侍郎可是侯君集的親信,他怎麼會幫著趙辰指證侯君集?”
“那些信件的內容竟然是真的?”
“侯君集怕是要完蛋了。”
“可不是嘛,皇帝皇後方纔是如何維護趙辰的?侯君集被爆出構陷趙辰事情,那還能輕饒的了他?”
十幾個呼吸之後,太極殿內開始傳出私語聲。
眾人看向侯君集的目光已經帶上了一絲同情。
任誰被自己手下的親信指證,都是難以接受的。
侯君集此刻全身微微有些發抖。
此次針對趙辰的計劃是滴水不漏的。
誣陷、審訊,欺騙,滅口。
每一環都是冇有任何紕漏的。
可侯君集怎麼會想到,自己身邊的親信,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幫著趙辰指證自己。
在兵部任上,他侯君集對手下的這些親信也是不差。
每次扣留下來的錢,都要分一部分給這些人。
可是如今,他竟然幫著自己的對手,指證自己。
置他侯君集於死地!
“劉遠,你說,這些信件的內容都是真的,對嗎?”皇帝麵上神色瞬間陰沉下來。
手中舉著方纔從趙辰手裡奪來的信件。
“是……是的,陛下!”
“臣有罪,臣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兵部右侍郎點頭,跪伏在地上,與皇帝說道。
“陛下,臣冤枉,臣從未與人構陷過趙辰。”
“一定是他們,是他們串通一氣,冤枉老臣!”
“陛下為臣做主!”侯君集與皇帝喊道,麵上除了驚色,便是濃濃的恨意。
李泰此刻是真的腦袋發矇。
事情一下就發展成對他們不利的情況。
李泰不知道那些未讀完的信件中,會不會有關於自己的事情出現。
要真有的話……
李泰一顆心隻一刻便忐忑起來,半句話都不敢說,後背瞬間便是冷汗橫流。
“陛下,一封信,又是一人指證,這個證據怕是難以服眾。”
“若是隻憑這一封信,隻憑一人的證詞,便認為一位國公構陷人,未免太過兒戲了。”人群中,孔穎達縮在隊列之中,與皇帝說著。
孔穎達對趙辰的恨意可不是一點兩點。
趙辰在萬年縣給他孔穎達帶來的打擊致命的。
如今長安城的學子看到他孔穎達時,再也不是當初的那份尊敬,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戲謔之色。
孔穎達對趙辰可是恨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