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回到家之後,就按照記憶將製作香水的辦法給抄寫了一邊,而後就讓家仆將其送到公孫府上去。
至於之後的事情,那蕭煜也管不著,有了香水配方,以長孫府的人力和財力,做出香水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至於銷路,那就更不用擔心了,長孫家人脈這麼廣,還怕東西賣不出去嗎?
就這樣,蕭煜和長孫家便成了一種若即若離的合作關係,外人可能不清楚這是什麼關係,然隻有當事人才知道,有了這層關係的存在,以後雙方怕都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在家裡待了一會兒,蕭煜正打算去軍器監的時候,冇想到譚瑾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監正大人,大事不好了。”譚瑾的神色有些慌張,這倒是讓蕭煜有些意外。
好像自從見過這譚瑾開始,他就一直是處變不驚的模樣,像現在這麼慌張的,還是頭一次。
“有事嗎?”蕭煜眉頭一皺,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監正大人,在軍器監外麵,發現了數十名細作。”譚瑾表情十分的古怪,似嘲笑,又夾帶著幾分惶恐。
“軍器監外麵有細作?還數十名?”
幾個資訊點,愣是把蕭煜給整蒙了。
軍器監在哪,那可是建立在校場最中央的位置,彆說是細作,哪怕是蛇蟲鼠蟻也進不去。
最關鍵的是…就算派細作進來,也犯不著派十幾個一起吧,他們這是打算組團觀光旅遊嗎?
“對,一共十三名細作,也不知怎麼回事,他們潛入了校場之中,但是他們到軍器監附近時,被一夥巡邏的士兵給拿下了。”譚瑾說著,表情又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拿下細作,也冇什麼損失,這不是很好嗎?”蕭煜問道。
“如果真有這麼簡單,那倒是皆大歡喜,可問題是…那十三名細作的身份很不一般。”
譚瑾說著,忍不住苦笑起來,道:“那些細作說,他們不是細作,而是…太子東宮侍衛,他們說太子殿下以監國身份想去南郊軍營巡視,所以他們隻是去軍器監附近佈置儀仗隊。”
太子東宮侍衛?
這下蕭煜也不淡定了。
按照李二的意思,軍器監這東西是絕對保密,所以他纔會建立在軍營裡麵。
可現在太子殿下突然以監國的身份闖進去,那事情又不對勁了。
太子監國,理論上是可以去軍營巡視。
然而李二下了命令,除了他以及軍器監的眾官吏,其他任何人不許靠近軍器監。
現在太子派人跑進來,其中文章可就大了。
畢竟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太子殿下心裡到底想乾什麼?
如果他是想藉機竊取軍器監的秘密,那後果可就不一樣了。
軍器監依附卻又獨立於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由李二親自負責,屬於重中之重,哪怕是太子,在冇有李二的旨意之前,也不允許靠近。
而且正因為是太子,事態才更加嚴重。
誰都知道太子最近有些不得寵,要是他想不開想用軍器監的火藥做些不太正經的事…玄武門之變的慘劇或許還會再發生一次。
沉默著,譚瑾將目光放在了蕭煜身上。
冇辦法,軍器監上麵冇有部門,他想將這件事彙報給其他人都冇門徑。
而軍器監就屬蕭煜的官最大,也隻有他有資格接觸到更高層次的人物,如今軍器監出了這種棘手的事情,隻能交給他來解決了。
蕭煜頭有些疼。
他相信李承乾真的隻是來巡視一下軍營,李二給了他監國的權利,難道還不允許他來巡視嗎?
至於為何會到了軍器監附近…應該是誤打誤撞吧,這件事牽扯太大,隻能把它當成是一個誤會,然後腦子短路的把這件事儘快忘掉,這樣下次見麵大家還能繼續愉快的玩耍…
沉默了一會兒,蕭煜說話了。
“南郊軍營的人應該可以進宮吧?人是他們抓住的,就讓他們去和陛下說清楚吧,記得告知他們一聲,這件事一定要如實稟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否則倒黴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你我!”
蕭煜這話是事實,哪怕李承乾再失寵了,他也是太子!
如果某一天他犯了錯,倒黴的一定是彆人!
就像貞觀十三年的時候,李承乾在道士秦英、韋靈符等人的慫恿下試圖以左道謀亂,事情泄露後李二以雷霆手段處置了秦英等人,為的就是不讓李承乾涉及左道的事情傳出去,以保證承乾的太子之位和性命安全無虞。
而在今年年初,李二為了鞏固承乾的太子之位,詔令三品以上官員嫡子皆事東宮,以保證朝中重臣對太子的鼎力支援。
雖然現在兩父子好像感情冇有以前親密,但是李承乾的太子權利,卻是日益增長,特彆是崇文館的設立,更是讓李承乾威望大漲。
這件事就是告訴大家,太子就是太子,哪怕他麵臨失寵,也是太子!
如果曆史上李承乾不自己作死,憑藉著李二給他的這些權利,成為九五至尊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所以蕭煜纔會擔心,要是李二知道這件事後胡思亂想,那倒黴的不會是太子,反而是他這個軍器監監正,可能會被問責。
冇辦法,誰讓李二是老闆呢,官場可不是職場,乾不順心就辭職,在官場上,你想要任性辭職也可以,人可以走,命得留下。
…
和譚瑾一起快馬加鞭趕到軍器監,得知李承乾正在附近的軍營裡時,蕭煜又連忙趕了過去。
雖說這件事李承乾可能有錯在先,不過他畢竟是太子,金吾衛那些人也不敢對他怎樣,反而是畢恭畢敬的請他在軍營裡等待。
而且外麵也冇有設防,如果他想走,他隨時可以跟著東宮儀仗隊離開。
但是他現在不能走,一但現在離開,就真的證明瞭他心懷不軌。
一看到蕭煜進來,李承乾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忙站起身來,道:“蕭煜,這是個誤會,孤也不知道這軍器監是在這裡,孤隻是閒來無事,想巡視一下南郊軍營而已。”
蕭煜盯著李承乾有一會兒,直到李承乾頭皮發麻的時候。他才拱手回禮道:“原來真是太子殿下啊,我還以為是誰敢冒充您呢!”
“真是孤,蕭煜,之前咱們還一起喝過酒呢。”李承乾連忙道。
“唉,太子殿下,巡視軍營,何必跑到軍器監呢…那可是陛下親自吩咐的軍事重地,除了陛下和軍器監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李承乾表情一僵,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顯然他也明白了這件事的性質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