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器監這事,李二信誓旦旦的保證說會給予蕭煜最大的方便,然而現在,除了軍器監一把手的頭銜之外,他好像什麼都冇有。
蕭煜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圖片僅供參考,這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讓他很想找個角落痛哭一場…
“陛下,陳少監年老持重,可能他是擔心末將年紀太輕,怕管理不好軍器監,所以纔會如此操勞…”蕭煜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畢竟陳瑞怎麼說也是個老人家,要是哪天想不開在他門前上吊自殺,那他的名聲豈不是壞掉了。
李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行了,此事…確實是朕的疏忽,那陳瑞也是朝中老人,之前若不是他…”
李二好像說到了什麼憤怒的事情,表情微微一變,那麼一瞬間,他腦子就像醍醐灌頂一樣,陳瑞這個人的資訊就像幻燈片一樣在他腦海裡回放。
“這個老匹夫,你咋不抽他呢?”李二咬牙切齒的說道。
“啊?”蕭煜懵了。
李二冷哼一聲,道:“這老匹夫還是禦史的時候,可冇少給朕添堵!貞觀八年的時候,朕想巡遊天下,誰曾想這傢夥連上三十八道奏摺,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朕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什麼朕驕奢淫逸,好大喜功,不思進取!”
“若非魏徽等文官極力勸阻,朕都想將他大卸八塊了!”
李二氣的直喘粗氣,能讓這麼一位注重儀表的皇帝如此自損威嚴,可見之前陳瑞將他氣的有狠。
良久,李二收斂了情緒,抿了抿嘴道:“此事也是朕的疏忽,當然,這也不能怪朕,軍器監剛剛成立,難免會有些缺陷。”
“既然你提出來,那朕今日就說清楚,從今往後,軍器監便是你說了算,無論是財政大權還是官吏任免,你都擁有絕對控製權,總之,軍器監如何折騰朕管不著,朕隻要看到最後的結果!”
“要是結果你不能讓朕滿意,那你可彆怪朕翻臉不認人了!”
“末將領旨,定不辱使命!”蕭煜連忙應道。
“對了,正好你來了,朕有些事情想問問你。”李二的表情有些肅穆起來。
蕭煜眼皮子一跳,該不會是…
“陛下請講。”
“朕聽金吾衛說,太子巡視軍營,到了軍器監附近?”李二聲音很平淡,好像在訴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隻是蕭煜卻是渾身冒冷汗,果不其然,今日李承乾的舉動,已經戳到了李二那顆晶瑩剔透的玻璃心。
“回陛下,據太子殿下所說,他是想以監國身份巡視南郊軍營,未曾想誤打誤撞到了軍器監附近…也可能是軍營金吾衛見東宮侍衛是並非外人,所以纔不予理會。”蕭煜仔細醞釀了一下措辭,娓娓道出。
李二沉默不語,右手托著臉頰,歪著頭,眼睛微眯,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一直到蕭煜忐忑不安的時候,他纔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或許吧。”
“行了,既然冇事,那你先回去吧。”李二揮了揮手道。
“是,末將告退。”
蕭煜說著,低頭退出了安仁殿。
冇想到剛出大殿,他就碰到了迎麵走過來的臨川公主。
這讓蕭煜有些無語,這皇宮是你家嗎?咋每次都能碰到你…不過話說回來,皇宮好像確實是她家的。
走過去向臨川公主行了一禮,蕭煜恭敬道:“公主殿下。”
而後,他便站立在原地,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容,一雙眸子有些複雜的看著她。
其實不管氣質、樣貌還是各方麵,臨川公主都是彆人心中最完美的妻子,而且在曆史上,她也是為數不多在貞觀時期風評很正的公主。
這麼一個知書達禮的女人,哪怕是公主,娶回家也不是什麼壞事。
當然,前提是臨川公主和李二都願意才行。
可能被蕭煜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害羞,臨川公主俏臉上閃過一抹紅霞。
“蕭縣子,之前你所作的那首水調歌頭,本宮甚是喜歡,不如你再替本宮寫一幅字帖如何?”臨川公主嫣然一笑道。
“行,等末將回府之後,立刻寫一幅送到公主寢宮。”蕭煜笑著點了點頭。
這不過是一幅字帖罷了,雖然水調歌頭有點長,但要是寫給臨川公主,那就算再多來兩幅,也是心甘情願。
“這樣吧,我的寢宮就在附近,寢宮裡有紙筆墨硯,要不你隨我去一趟吧?這樣也省的麻煩。”臨川公主輕聲說道。
大唐的國風比較開放,除了皇帝的後宮之外,皇子和公主的寢宮並不會禁止外人出入。
而且那些皇子和公主要是開心,通宵找外人在寢宮裡開派對都可以。
所以,臨川公主對於邀請蕭煜進寢宮,也冇有什麼特彆的情緒。
臨川公主的寢宮叫棲鳳閣,院中有一棵參天古樹,而在古樹的旁邊,是一池春水,上麵寫著“陽春池”三個楷書字體。
池中養花,碧波青蓮,蓮下有魚,赤尾銀身,嬉戲成趣,池水漣漪不絕。
一切都顯得很清幽自然,空氣中還瀰漫著幾分花香味。
踏入宮閣後,臨川公主幾個貼身宮女有些詫異的看了蕭煜一眼,這好像是公主第一次邀請外人進入寢宮,倒是有幾分奇怪。
臨川公主吩咐宮女取來紙筆墨硯,然後襬好放在桌上。
蕭煜手持毛筆,站在案牘之前,長吸一口氣,屏氣凝神。
臨川公主則是半跪在案牘旁,安安靜靜地研磨。
片刻,毛筆落在宣紙之上,筆鋒隨著手腕的轉動,在紙上留下了一個個蒼勁有力的楷書。
臨川公主一邊研著磨,一邊歪頭看著蕭煜。
果然,認真的男人就是帥。
蕭煜此刻完全沉浸在書寫之中,也冇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很快,蕭煜放下毛筆,長呼了一口氣,目光放在了身旁的佳人身上。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臨川公主輕聲細語的讀了起來,那如黃鸝鳥清脆的聲音,著實讓人心曠神怡。
“好美。”
臨川公主抿嘴一笑,不知是在誇字,還是在誇詞。
而後,她站起身來,款款向蕭煜作了一揖。
“多謝蕭縣子的字帖。”
“公主殿下真是嚴重了,舉手之勞而已。”蕭煜連忙說道。
“時候不早了,那末將先行告退。”蕭煜說道。
“蕭縣子慢走。”臨川公主點了點頭。
雖然國風開放,但是畢竟男女有彆,現在天色也不算早了,要是待的太久,難免會惹來閒言碎語。
走出棲鳳閣後,蕭煜回頭望了一眼這華貴的宮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