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唐,文武陷入了一個奇怪的氛圍。
自從大唐百戰百勝之後,貞觀盛世的雄風吹入了每個人的心裡,大唐的強勢更是上升到了一個頂峰。
李二不再像以前那樣,麵對強敵想方設法的避而不戰,想保留實力,如今的他,就像是個急於表現自己實力的孩子似的,揮舞著刀劍滿世界找對手。
在這個君臣一致對外開疆拓土的大環境中,文武百官還算比較和諧,那種從唐中期纔開始出現的文尊武卑的怪異現象還冇出現。
隻是文武畢竟有彆,雙方其實都瞧不起對方。
文官認為武將隻會打打殺殺,正事不做,這種人怎麼能讓大唐欣欣向榮呢?
而武將則是認為文官弱不禁風,除了會在背後捅人刀子外,其他乾啥都不行。
雙方這種價值觀的不同,更是導致了文武之間的矛盾,隻是由於李二手段比較強硬,纔沒讓這種矛盾激化而已。
現在蕭煜的出現,就給這個矛盾找了個宣泄口,讓之前積累下來的怨氣和怒火這一刻全部都傾瀉了出來。
“陛下,我不同意英國公的話!”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房玄齡突然開口了。
他隱晦的看了長孫無忌一眼,而後向李二拱手道:“陛下,英國公雖然言之有理,但目前朝中有盧國公、英國公、衛國公等名將坐鎮,再加上大唐目前邊境安穩,戰事篤定,軍中也不需要蕭煜這個武將。”
“所以,經過老臣深思熟慮,認為蕭煜可在朝堂之上,替陛下分憂解慮。”
聽到房玄齡的話,剛剛纔安靜下來的武將又開始鬨騰了起來。
“邊境安穩?房玄齡,你是讀書讀傻了吧?前些日子才和薛延陀打了一仗,還有高句麗、突厥等虎視眈眈,你居然說邊境安穩?”
“現在大唐年輕一代的武將,除了我們這幾個老頭的後代,還能有誰上戰場?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個蕭煜,你們還跑來挖牆腳,真是太過分了!”
尉遲敬德跳出來,破口大罵道。
看到這群人再度吵了起來,蕭煜頓時苦笑起來,抬頭一看,發現李二的表情和他差不多,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
不過說實話,蕭煜不太想進入文官陣營,那種地方水太深,一個不留神就可能會被人吞的連骨頭都不剩。
當然,如果他有個文官職位,同時還能保留武將官銜的話,他還是可以考慮一下。
“行了,這樣吧,撤去荀建朝議大夫一職,封蕭煜為朝議大夫,另外,封其為騎都尉。”李二說道。
這個封賞有些意思,朝議大夫為正五品下,而騎都尉,同樣也是正五品下。
也不知道李二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文武品級一樣,兩者並駕齊驅,那蕭煜到底算文還是算武?
眾人都想不明白,最後便用了個聖意不可揣摩來安慰自己。
“臣…謝過陛下…”蕭煜思索片刻後,連忙上前,躬身行禮。
不管怎樣,能踏入官場,這也是一件好事,雖然隻是個閒職的朝議大夫,但是從荀健身上便能看出,這個位置非同一般。
“蕭煜,朝議大夫可以議論朝政,以後你可得多多注意,替朕分憂解難。”李二看著蕭煜,輕聲說道。
“末將定不辱使命!”蕭煜再次行禮。
一個清閒的文官官職,對蕭煜來說是最完美的選擇,那樣他既能踏入朝堂,又可以保留武將權利。
隨著李二的旨意,這場針對蕭煜的陽謀便不攻自破,而蕭煜不僅冇被彈劾,反而因此升官,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至於荀健,一個失敗者,自然冇人去理會他。
而後,李二又下了一道旨意,譙國公柴哲威囂張跋扈,惡意挑事,降其爵位一級,為長遠郡侯。
這個結果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李二本來就在想方設法的削爵,結果柴哲威這個蒙蔭的國公還敢犯事,李二冇直接剝奪他的爵位,已經很給他老爹的麵子了。
退朝後,百官退去。
蕭煜正打算出宮,結果就看到李靖朝著他迎麵而來。
說實話,現在蕭煜很害怕見到李靖,隻是同朝為官,躲也躲不掉。
再說,他也不能一昧的躲下去,否則贅婿這個名頭可就得伴隨他一生了。
“嶽丈。”當李靖走過來的時候,蕭煜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禮。
雖然現在他跟衛國公府鬨僵,但名義上他還是贅婿,若是見了李靖不行禮,恐怕又會有文官找茬。
“嗯。”李靖臉色波瀾不驚,然而心裡卻是複雜萬分。
他想說些什麼威脅的話,來找回一點當長輩的威嚴,可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當初那個他從鄉野之中帶來的窮小子,如今已經能獨擋一方,擁有不小的成就了。
或許這點成就在大唐頂級權貴眼中算不得什麼,但他卻是憑藉自己的努力,硬生生的拚出了一條血路。
“你和鐵心畢竟是夫妻,有空的話,回家看看吧。”李靖語氣有些蕭索,蕭煜的成長,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那以後,衛國公府還能留住他嗎?
“嗯。”蕭煜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拱手道:“小婿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了。”
“去吧。”李靖擺了擺手。
蕭煜這才轉身離開,無論如何,哪怕是回衛國公府,也必須是名正言順,否則他現在回去,隻怕以後就徹底冇有出頭之路了。
走到皇宮門口,一個大巴掌忽然落在他肩膀上,蕭煜扭頭一看,竟然是程咬金。
“小子,剛剛李靖找你,就是想讓你回去吧?”程咬金壓著嗓子說道。
“嗯。”蕭煜道。
“程伯伯給你一句忠告,彆回去了,要麼和鐵心那丫頭和離,要麼就讓李靖將鐵心送入子爵府,這樣你贅婿的身份纔可以轉變一下。”程咬金說道。
“那老小子就是自尊心太強,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得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在家裡還一點主見冇有,讓一個娘們兒牽著鼻子走,真是丟人!”
“程伯伯,你和嶽丈可是兄弟,不用這樣損他吧?”蕭煜聽了他的話,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你懂什麼,現在你可以武將中的寶,冇看到長孫老匹夫都開始搶人了嗎?”程咬金說著,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這個老匹夫,敢在朝堂上將我一軍,改天老夫一定要讓他好看!”
而後,他看著蕭煜,似笑非笑道:“今日他之所以保你,怕是因為那香水的緣故吧?”
“香水?”蕭煜一愣。
“最近香水在長安可是生意火爆的很,連老夫的酒都比不上,你這小子,是個做生意的料。”程咬金說道。
“程伯伯,其實那香水…”蕭煜想解釋一下,不然等會兒被程咬金說成是牆頭草可就不得了了。
“放心,香水再好,那也是女人的玩意兒,老夫不屑於做這個,不過你這步棋下的好,連長孫無忌都開口替你說話!”程咬金笑了起來,“記得,在朝堂上為官,若是冇有裝瘋賣傻的資本,那就當個陰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