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開始,《推背圖》並不叫《推背圖》,而且這個名字也冇有蕭煜想象的那麼邪惡,是兩個大男人在澡堂子裡相互推背。
按照《新唐書.藝文誌》記載,其中有一本書是袁天罡和李淳風合著,明曰《太白會運逆兆通代記圖》。
李淳風和袁天罡雖然是好基友…哦不,好道友,但是兩人合力著作的就隻有《推背圖》,所以由此可見,這本《太白會運逆兆通代記圖》,很可能就是《推背圖》原來的名字。
至於為何改名叫推背圖,其中也有一段記載。
據說當初李二最開始隻是讓李淳風和袁天罡推算大唐國運,但是李淳風用周易八卦開始推算之後,卻一發不可收拾,一直推算到了後來兩千多年。
一直等袁天罡推了他的背,警告他活天機不可泄露,李淳風才結束了推算。
也因為這樣,這本預言奇書纔有了《推背圖》這個名字。
李淳風很是不爽的向蕭煜解釋了一下《推背圖》的由來,同時強調的告訴他,名字雖然是推背圖,但不是在澡堂子裡的那種推背。
對此,蕭煜隻是和善的笑了笑,冇說不信,也冇說信。
李淳風雖然是個名人,但蕭煜隻是聽過他的名字,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兩人素不相識,他也冇那麼無聊來串門。
李淳風今日完全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來替他卜筮吉日,然後準備行冠禮。
李淳風在子爵府裡逛了逛,之後對蕭煜又是一陣上下其手,美名其曰摸骨算命,那派頭就跟江湖騙子似的,讓蕭煜都不禁懷疑他的專業性到底如何。
最後,蕭煜像個木偶一樣被他折磨了半柱香的時間,李淳風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李淳風離開大概兩個時辰,一位宦官就找上門來,說是陛下有旨。
十日後,也就是貞觀十六年元旦,七裡縣子蕭煜行冠禮,而主持大禮的人,則是英國公李績了。
這個聖旨很奇怪。
按照道理,主持行冠禮的應該是家中長輩,蕭煜入贅到衛國公府,那李靖就是他的長輩,主持行冠禮的人應該是李靖纔對。
但是現在李二一道旨意下來,愣是將蕭煜和李靖的關係給撥開了。
其中的門道,冇人敢揣摩,也冇人敢說什麼,反正大家都裝瘋賣傻,權當不知道。
…
行冠禮是大事,對蕭煜個人而言,比過節還要重要。
離元旦還有幾天,子爵府便已經開始張燈結綵,準備年貨了。
李二是個好老闆,他很注重員工福利,頒佈聖旨的第二天,工部和禮部便將行冠禮上需要用到的儒服和儒冠送到了子爵府。
還有祭祀用的牲畜、香爐等等,這些東西本來是由蕭煜自己來買,但是李二怕他冇有冇有經驗,便全權讓禮部負責置辦購買。
因為蕭煜他爹早亡,娘也已經去世,而且以前蕭煜老家那裡也冇留下什麼牌位之類的東西,於是工部隻能臨時在子爵府建了個祠堂,然後隨意在堂上擺了兩個牌位。
國家機器的力量是無窮的,僅僅三天時間,行冠禮所需要用到的東西便全都準備好了。
而在距離行冠禮還有三天的時候,蕭煜便被禮部的人給關進了新修的祠堂。
這也是行冠禮的規矩,按照禮製,受冠者應該提前三天在祠堂齋戒,齋戒的時候,不允許進食一粒米,隻能喝清水。
這個蕭煜倒是早有準備,和禮部的官員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一番後,他便乖乖的跪坐在蒲團上,沉思緬懷。
禮部的官員見他這麼乖巧聽話,頓時滿臉笑容的離開了。
蕭煜無聊的躺在蒲團上麵,一直熬到大半夜,外麵才響起一陣腳步聲。
蕭煜立刻來了精神,小跑到門邊,半邊臉貼在門上,壓低聲音問道:“誰?”
“少爺,是我。”
外麵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是薑岩。
“東西帶來了嗎?”蕭煜小聲問道。
“帶來了,少爺您稍等,我這就開門。”說完,外麵便響起一陣銅鐵碰撞的清脆聲,而後“嘎吱”一聲,門開了一個小縫。
一隻手從小縫裡伸進來,手上還拎著一個木食盒。
“至於這麼小心嗎?”蕭煜有些無語,這明明是自己的府邸,怎麼現在搞得跟做賊似的?
“外麵還有禮部部的人盯著呢,他們說自己有皇命在身,如果少爺您有違常論的話,他們就會向陛下彙報。”薑岩小心翼翼的說道。
“媽的,這哪是齋戒,這明明就是囚禁嘛!”蕭煜苦笑不已。
“少爺,您先吃,等明日,我再給您送東西過來。”
薑岩說著,便關上門,又是一陣聲音響起,門又被鎖上了。
蕭煜歎了口氣,然後打開食盒,一股濃鬱的香味迅速在小祠堂內瀰漫開來。
蕭煜嚥了口唾沫,雙眼冒著綠光,抓起食盒裡麵的一大塊烤羊肉使勁啃了起來。
齋戒這東西,蕭煜是強烈反對的,然而他反對也冇用,哪怕一向深明大義的李二,對待這事也十分嚴格,不然也不會讓禮部的人在門口盯著他。
三天不吃飯隻喝水,鐵打的身體也會受不了,難怪那些讀書人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想必就是行冠禮齋戒時候落下的病根。
外麵寒風凜冽,而祠堂裡麵,蕭煜滿嘴是油,吃的不亦樂乎。
院子裡,幾個禮部官員瑟瑟發抖,一陣風吹過,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回頭看了看禁閉的祠堂,臉上閃過一絲欣慰。
而後,他們便相互依偎在一起,繼續沉沉入睡。
…
元旦,最早出自《晉書》,可謂是中華民族曆史最悠久的節日之一。
華夏曆史上的“元旦”指的是“正月一日”,“正月”的計算方法,在漢武帝時期以前是很不統一的,曆代的元旦日期並不一致。
從漢武帝起,規定陰曆一月為“正月”,把一月的第一天稱為元旦。
而唐朝則是沿襲前人的製度,規定一月的第一天為元旦。
一大早,平康大街上便響起一陣馬蹄聲,各家各戶都忍不住開門一看。
隻見平康大街上多了數百位騎兵家將,一股淩厲的金戈鐵馬之氣油然而生。
眾人紛紛望而生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隻感覺渾身涼颼颼的,不知是因為這些騎兵殺氣太重,還是天氣太冷。
家將在前麵開路,騎馬狂奔,後麵卻跟著幾個錦衣華服的老者,為首一人穿著錦袍,燕頷虎鬚,豹頭環眼,勢若巨雷。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駕馬狂奔,直奔蕭煜的子爵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