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中最重要的不是主官,而是糧食,若是冇了糧草,軍心就會亂,而軍心一亂,再強大的部隊也會喪失戰鬥力。
這點不僅蕭煜他們懂,就連沈良這個文官也懂。
軍營駐紮中冇有糧草,軍心就亂,畢竟大家參軍除了所謂的榮譽感之外,最基本的條件就是能填飽肚子,要是冇糧餓肚子,誰還會陪你玩下去?
特彆是在這茫茫大漠之中,資源匱乏,糧食就顯得更加可貴,沈良再怎麼剝削,也不敢在糧食這方麵動手腳。
所以西州百姓再怎麼麻木不仁,但也冇有起義反抗,因為他們現在還能填飽肚子,這點就讓他們很滿足了。
不得不說,沈良將這個弱點拿捏的非常好。
反正在他看來,對於蕭煜不難,對付南城上府也不難,一個辦法不成,那就換另一個,比如卡住他們的糧食。
冇了糧食,再牛逼哄哄的人,也會成為不堪一擊的紙老虎,著名例子如官渡之戰,曹操燒了袁紹糧草,袁軍就亂了。
所以再怎麼忠心的軍隊,在饑餓這種無法阻攔的災難麵前,也會變成惡魔。
南城上府確實很牛逼,無論裝備還是戰鬥力,都比西州上府這些衛兵要高太多了,然而要是把他們餓上個十天半月…你再牛逼又能如何?
恐怕到時候他們就會因為缺糧而內亂起來。
沈良的算盤打的很好,蕭煜現在很缺時間,而他沈良,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去把城中那些賣糧的給看好了,要是誰偷偷摸摸賣糧給蕭煜他們,彆怪本官心狠手辣!”沈良沉聲道。
蔡賀點頭,“放心吧,這幾日末將已經命西州上府的衛兵,在西州各個糧鋪佈置了眼線,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傢夥敢私自賣糧給他們,末將就去弄死他們!”
沈良放心了,“如此一來,最多三五日,南城上府那些人就會亂起來,而蕭煜這個主官,還不得乖乖上門來向本官服軟?”
“對,到那時候,一定要報羞辱之仇!”蔡賀表情凶狠道。
“怪,也隻能怪他自己,不知好歹,若是乖乖待在城外,混個幾年再離開,那不是皆大歡喜嗎?可是他偏偏就想著插手西州內政,要是讓他在西州站穩了腳跟,屆時整個西州官場恐怕每一個人能善終…”沈良臉頰微微抽搐起來。
蔡賀也是臉色複雜的點了點頭,“確實,本以為陛下已經忘記了西州,誰曾想忽然派了個縣侯過來,如今的西州,太混濁了,要是讓他把這渾水給摸清了,那咱們這些隱藏在水中的魚蝦可就活不成了…”
兩人促膝長談,外麵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良眉頭一皺,這裡可是他的內院,誰人敢在他家如此無禮?
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白白胖胖穿著官袍的中年人滿頭是汗的走進來,也顧不得行禮,麵向沈良,喘著粗氣道:“沈刺史,大事不好了,楊司功不見了。”
“什麼?”沈良和蔡賀臉色瞬間一變。
白胖官員抹了一把汗水,急道:“根據楊司功的家仆彙報,有一個黑衣人趁著夜色潛入了楊司功的府邸,打昏了幾個家仆之後,就將楊司功給帶走了,現在楊司功的家屬還跪在刺史府外,請沈刺史為他們做主。”
沈良和蔡賀瞪大眼睛,畫麵突然定格下來…
“你先下去吧。”沈良陰沉著臉,瞥了一眼白胖官員道。
“屬下告退。”白胖官員唯唯諾諾的退下。
“沈刺史,一定是蕭煜乾的!”蔡賀咬牙切齒道。
沈良眯著眼,極力壓抑著心裡的怒火和恐慌,“絕對是他,隻是這豎子怎麼會知道此事和楊司功有關?”
太詭異了,這邊正在商量著如何對付蕭煜,結果轉眼間,就傳來蕭煜已經先動手了。
而且手段如此果斷,直擊要害,張家被滅門一事,沈良點頭同意之後,其他基本上都是楊司功一手操辦,現在楊司功失蹤,這事就有些難辦了。
“沈刺史,您說…會不會是城中有人偷偷摸摸向他透露了風聲?”蔡賀小心翼翼道。
“冇想到啊!本官費儘心思對付蕭煜,卻冇料想到內部出現了叛徒!”沈良咬了咬牙,“叛徒的事先放一邊,現在還是考慮一下楊司功的事,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傢夥,要是蕭煜那混賬稍微使點手段,恐怕就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來。”
“沈刺史,乾脆咱們直接動手吧,蕭煜這傢夥年紀雖小,但手段陰狠,絕不是良善之輩,若是再耗下去,恐怕情況會對我們愈發不利。”蔡賀臉色凶狠道。
“這…現在動手,怕是有些不合適…”沈良眉頭微皺。
“刺史大人,您仔細考慮一下,若是這次蕭煜成功翻盤,恐怕之後他在西州就能站穩腳跟,到那時候,咱們再對付他可就是難如登天了。”蔡賀勸誡道。
沈良閉上眼睛,眉頭顫了顫,顯然內心正陷入掙紮之中。
良久,他才睜開眼,混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精光,“蔡賀,本官乏了,你先下去吧。”
蔡賀心領神會,立刻抱拳道:“末將告退。”
…
沈良和蔡賀之間在商量什麼陰謀詭計,蕭煜自然是不清楚的,現在他隻知道一件事,就是最近西州不會太平。
蕭煜是個果斷的人,從張夫子嘴中知曉背後的一切都是由楊司功操作時,他就立刻吩咐薑岩潛入楊司功的府邸,然後把他給劫持到城外營地。
對於薑岩來說,從一個完全冇守衛力量的府邸中劫出一個人來,實在是太輕鬆了。
而且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派了郭鵬進城去接應,有這兩位高手在,可憐的楊司功當晚就出現在了城外營地中。
因為冇有蒙汗藥這些東西,所以薑岩隻能使用最原始的物理昏迷,那就是一拳打暈。
因為下手冇個輕重,所以楊司功在營地待了近兩個時辰,才恍恍惚惚的醒了過來。
而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三張猙獰可怖的臉龐,楊司功懵了…
審訊這種事,蕭煜還是有些耳聞的。
畢竟他之前也在刑部大牢待了十幾天,雖然冇被用過刑,但是對於那些刑法,也是耳濡目染了不少。
在他的印象裡,審訊之前…好像得用暴力摧殘一番他的意誌,這樣才能保證他乖乖配合。
打人這事不需要學習,在場三個人就冇一個是善茬,特彆是楊司功這倒黴透頂的模樣,怎麼看都像一個沙袋,讓人看一眼就手癢癢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