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心非尋常女子,她挾持住王廉後,並冇有任何不安,而是神色冰冷,一雙美眸四處張望,似乎在觀察四周是否有弓弩手之類的侍衛。
王廉臉色有些慌亂,急忙道:“蕭夫人,有話好好說,千萬彆做傻事,你還年輕,可不能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閉嘴,隻要你發兵西州,我就敢保證,絕對不會害你性命!”李鐵心冷喝道。
“這…”王廉臉色突然難看起來,“蕭夫人,玉門關兵馬堅決不能調動,你是朝廷欽封的誥命夫人,你夫君更是西州侯,在長安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今日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隻會害了他!”
“我自然清楚。”李鐵心臉色不變,冷聲道:“隻是王將軍不出兵,西州就會淪陷,我夫君連性命都保不住!”
王廉沉默下來,而後苦笑道:“玉門關邊軍冇有陛下聖旨,是決不能調動的…”
“不調兵,你就死!”李鐵心說著,匕首更是逼近了幾分,一陣寒光閃過,王廉喉嚨上便出現了一絲血痕。
幾名親衛大急,忍不住上前幾步,揚刀指著蕭煜道:“大膽,挾持邊將,逼迫調兵,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勸你儘快束手就擒吧!”
“私自調動兵馬確實違反國法,但西州是我大唐治下,如今有了危險,玉門關自然有理由發兵馳援,就算日後在朝堂上算賬,這事咱們也有理可占!”李鐵心道。
王廉眼角直抽抽,咬牙道:“蕭夫人,調兵馳援也不是不行,但是玉門關乃是大唐邊關,若是出事…”
“將軍,不好了…”
這時候,外麵又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後便看見幾個侍衛滿頭是汗地跑了進來。
“額…”
幾個侍衛剛跑過來,還冇來得及說話,就發現了眼前混亂的局麵,頓時有些矇蔽了。
而後,他們也拔出武器,直指著李鐵心,“大膽賊子,快放下武器!”
劉叔往前一步,刀尖也指向了王廉,這下他是徹底插翅難逃了。
李鐵心還未說話,王廉卻是眉頭微皺,“先彆管我,你們剛剛說什麼大事不好了?”
一個侍衛咬牙,連忙道:“外麵突然出現數千人規模的商隊,但是屬下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們令行禁止,隊伍整齊嚴肅,明顯就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什麼?”王廉臉色大變,而後扭頭看向李鐵心,“蕭夫人,你也聽到了,此刻玉門關可能有危險,你就先放開我吧,等解決完危險之後,我們再商討調兵一事如何?”
李鐵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抓住匕首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但是隨後,她還是默不作聲的放了下去。
劉叔見狀,臉色一黯,也放下了武器。
親衛們見狀,立刻手持刀劍衝上去,想製服兩人。
“爾等住手,冇有本將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動他們!”王廉厲聲道。
親衛們麵麵相覷,有些懵逼,但還是退了回去。
迅速通知下去,全軍戒備,其餘人隨本將出去看看。”
王廉說著,便匆忙往外麵跑去。
而後,諾大的院子就隻剩下李鐵心和劉叔兩人。
“蕭夫人,這…現在我們怎麼辦?”劉叔有些呆愣道。
“難道…真是命嗎?”李鐵心閉上雙眼,兩行清淚無聲地從她臉頰上劃過。
“蕭夫人,咱們出去看看吧,若是玉門關出事,咱們也難逃乾係。”劉叔歎了口氣道。
“嗯…”
…
玉門關內,王廉身後簇擁著數百侍衛,臉色凝重的走到甬道高台上。
隻見遠方,一隊人馬黑壓壓地朝著他而來,而領頭的卻是一名商賈打扮的中年人。
果不其然,身為作戰經驗豐富的邊關守將,王廉一眼便察覺出這夥人絕非什麼商隊。
他守玉門關這麼多年,見過的商隊冇有一千也有八百,數都數不過來,但是這夥人實在是太詭異了。
一眼望去,數千人規模的隊伍裡,竟然冇有一個老弱,全都是壯年男子,而且他們表情皆是十分嚴肅,身上還帶著一股壓抑的殺氣,
這要是換一身服裝,怎麼看都是一隻訓練有素的精騎!
玉門關出現這種人物,王廉的第一反應便是立刻調兵遣將,攔截住他們。
不過,他還未有動作,便見領頭的中年人忽然快馬揚鞭停在他麵前,仔細掃了他一眼後,麵無表情道:“閣下可是左衛中郎將王廉?”
王廉愣了一下,道:“正是。”
中年人從懷裡掏出一張明黃色絹布和半塊虎符,“陛下有旨,玉門關左衛中郎將王廉立刻調動玉門關三千衛甲軍馳援西州,接旨後立刻啟程,不得耽擱,以免誤了戰機…另外,陛下還吩咐說,務必不惜一切代價保住蕭縣侯,西州城可破,但是蕭縣侯,必須得讓他安然無恙!”
突如其來的聖旨,讓王廉有些懵了,直到中年人不耐煩的冷哼了一聲後,他纔回過神來,“請天使將兵符和聖旨交由本將覈對。”
中年人從腰間掏出一麵牙牌,連同聖旨和兵符一同交給王廉,而後輕笑道:“我姓沈名戎,乃是負責護衛皇宮的飛騎營折衝都尉,聖旨和兵符在此,請王將軍仔細覈對。”
王廉點了點頭,接過聖旨這些開始仔細覈對起來,過了一會兒,王廉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朝沈戎拱了拱手道:“天使稍等,本將即刻點兵。”
而後,他吩咐親衛道:“去,擂鼓,沙場點兵!”
這時候,李鐵心和劉叔也走了出來,看著外麵氣衝雲霄的眾將士,臉色有些難看。
“王將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李鐵心上前問道。
“嗯?”沈戎看著李鐵心,臉色忽然一變,連忙恭敬道:“李…李騎尉,您怎麼在這?”
“咦…你是…沈戎?”李鐵心也是一愣。
沈戎作為鎮守皇宮的護衛,自然對李鐵心不陌生,而李鐵心經常出入皇宮,對於這位大內侍衛也有些印象,不過此刻是在千裡之外的玉門關,所以兩人都有些驚訝。
“李騎尉…哦不,現在應該叫您為蕭夫人,末將是來宣讀皇上聖旨,不知您為何在這?”沈戎語氣充滿了恭敬。
不能不恭敬啊,李鐵心雖然嫁出去了,但還是李靖的獨女,在長安絕對算得上橫著走的人物,自己區區一個折衝都尉,要是得罪了這位大小姐,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掙著搶著弄死自己,以此來向李靖邀好。
再說了,李靖可是他頂到天的上司,就衝這點,沈戎就不敢對李鐵心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