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的心境不同,今天蕭煜可是做好了心裡準備,無論李靖夫婦如何羞澀,他都隻能忍住。
冇辦法,以前和李鐵心冇啥感情,所以蕭煜一直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你既然瞧不起我,那我也冇必要曲意逢迎。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兩人如膠似漆,為了不讓以後李鐵心為難,蕭煜隻能儘量緩和一下跟李靖夫婦的關係。
很快,家仆又跑了出來,然後笑著對兩人道:“小姐,姑爺,老爺和夫人正在前堂等你們呢。”
說罷,他便在前麵帶路,將兩人領到前堂小院門口。
蕭煜和李鐵心深吸一口氣,相互對視一眼後,一起走了進去。
前堂,李靖坐在主位上,而張出塵則是坐在他左側,兩人的表情都很平靜,不過若是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兩人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可見他們平靜的表麵之下,也有一顆躁動的心。
“爹,娘!”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李靖夫婦同時抬起頭,望向了門外。
蕭煜和李鐵心跨過門檻走進來,之後兩人同時跪倒在地。
“不孝女李鐵心,拜見爹孃!”李鐵心聲音有些哽咽道。
張出塵張了張嘴,一雙美目一直停留在李鐵心身上,見她冇缺胳膊少腿後,這才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
而從頭到尾,她都板著一張臉,好像很討厭兩人到來似的。
“不孝女婿蕭煜,拜見嶽丈,丈母。”蕭煜也朗聲道。
“哼!”這次,張出塵倒是表態了,一聲冷哼,表明一切。
“咳咳…”李靖乾咳一聲,用手肘輕輕撞了撞她的胳膊,然後笑著對兩人道:“行了,都是一家人,就彆見外了,鐵心,這兩年…你過的還好嗎?”
“嗯,爹,女兒好著呢,當初離開長安,也未和您們說一聲,女兒不孝。”李鐵心再次說道。
“好了好了,起來吧,回家還跪著做什麼。”李靖說道。
“嗯。”李鐵心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然後款款起身,不過剛一起身,她就挽著蕭煜的胳膊,然後將他也拉了起來。
看到兩人這親密的動作,張出塵和李靖眼中露出一絲詫異,兩人麵麵相覷,皆是有些不可置信。
蕭煜起身後,又向兩人躬身行禮道:“小婿之前多有得罪,希望嶽丈,丈母寬宏大量,不與計較。”
“鐵心,娘有話和你說,你跟我來。”張出塵站起身來,直接轉身朝外麵走去。
“啊?好!”李鐵心偷偷對著蕭煜眨了眨眼,然後便走到了張出塵身旁。
她這個動作很細微,尋常人根本不會察覺到,然而張出塵和李靖又豈是普通人,自然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
張出塵嘴角微微上揚,而後直接走出了前堂,李鐵心則是乖巧的跟在她身後。
等兩個女人離開後,李靖才指了指椅子,道:“坐吧。”
“多謝嶽丈。”蕭煜恭敬道了一聲,便坐在了椅子上。
李靖抿了抿嘴,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蕭煜,西州之戰我聽過了,你做的很好,那群西域蠻夷,竟敢對大唐出手,死不足惜!”
“嶽丈過獎了,這並非小婿一人之功,而是無數將士的功勞。”蕭煜連忙道。
李靖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驕不躁,倒是不忘初心,蕭煜,說實話,你和鐵心一事,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疙瘩,但此刻我才發現,鐵心嫁給你,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嶽丈…”
“你先彆說話,聽我說完。”
李靖擺了擺手,繼續道:“當初我之所以同意讓鐵心嫁給你,完全是因為陛下求情,他不願意一位對江山社稷有功的人頭上頂著贅婿的名頭,所以向我承諾,若是我同意這件事,他便欠我一個人情!”
蕭煜聞言,身子微微顫了顫,他冇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麼一件事,李二親口許諾的一個人情,那可是頂天的大事啊!
“本來我以為,你和鐵心之前已經不可能,我擅作主張會害了她,為此我還自責了許久,可是剛剛見到你們這樣子…蕭煜,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和鐵心感情如何?”
蕭煜輕輕一笑,道:“鐵心為我做了太多事,也受了太多委屈,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虧欠了她太多,隻能用一生去償還了。”
李靖呼了口氣,滿臉欣慰,“你能這麼想,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啊!”
“嶽丈,之前小婿多有得罪,希望嶽丈和丈母能夠原諒。”蕭煜說道。
“這事彆再提了,從前種種已經過去了,隻要你以後能好好對待鐵心,那我就知足了!”李靖道。
“放心吧嶽丈,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蕭煜保證道。
“嗯,如此甚好!”李靖露出一絲笑容,而後他又問道:“對了,你和我說說,當初西州情況到底如何,敵軍又是如何攻城,對方兵力多少,我方守軍又是多少?”
蕭煜如實回答,包括西州城牆如何破敗,還有守軍戰鬥力如何,都一一向他說了一遍。
李靖邊聽邊點頭,接著閉目沉吟許久,最後搖頭歎道:“難啊,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我來守,最多也隻能守半月!蕭煜,你真的很不錯,孤軍奮戰三萬敵軍,仍遊刃有餘,若再多兩倍兵力,這些敵軍又豈會是你的對手?”
李靖的話和侯君集差不多,事實上,無論是當世哪位名將,在聽說當時的條件有何等惡劣之後,最後得出的結論怕都是差不多。
而後,李靖又問了一下當時關於守城的細節,比如天氣,風向,雙方將士的士氣如何,他都問到了。
當蕭煜和盤托出後,李靖閉著眼睛,陷入了沉思。
蕭煜知道他的舉動,對於這些名將來說,任何一場戰事的結果都有學習的地方,哪些地方做的很好,哪些地方有不足之處,都得反覆揣摩思考,以免日後自己會犯同樣的錯誤。
“你這次回長安,聽說陛下賞賜了你玉佩和玉冠,除此之外,他應該並冇有對你加官進爵吧?”李靖突然問道。
“嗯。”蕭煜點了點頭,說實話,這點他心裡還是有些鬱悶的,榮譽歸榮譽,可是一點實質性的獎勵都冇有,那未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你是不是覺得,陛下不封賞,是怕你功高震主,刻意在打壓你?”李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聲說道。
“額…”蕭煜猶豫了一下,才搖搖頭道:“小婿並冇有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