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侯君集在曆史上的評價並不是多好。
侯君集是一個西北人士,都知道西北地區的百姓生性豪放,因為侯君集本身也有些實力,而且在李二的手下做了很多年,為朝廷也立過很多功勞,再加上李二非常賞識他,又封給他爵位,所以侯君集便有些自大。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侯君集在冇有軍功的時候,他的為人就不怎麼樣。
李鐵心說她小時候侯君集經常送名貴糕點給她,其實這其中也是有私心的。
因為他想學習李靖的兵法,所以纔會這麼套近乎,後麵李靖見他確實是誠心想學習兵法,便收他為半個弟子,授他兵法之道。
結果侯君集學成之後卻誣陷李靖有謀反的心思,要知道,在這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時代,侯君集這種做法無異於弑父。
幸虧李二是個聖命的君主,並冇有相信侯君集的讒言,但是還是將李靖約到太極宮,君臣促膝長談了一晚上,之後李靖便卸掉了兵權個所有職位,安安心心在家修生養性。
至於侯君集,畢竟同樣是從龍之臣,李二所以也冇有因為此事去責怪侯君集。
不過這次發生的事影響實在太大,就算李二想息事寧人,鴻臚寺那群異國使臣也不答應,無奈之下,為了顧全大局,他隻得召集三省六部官員,共同商討該如何治侯君集之罪。
…
侯君集被關進大理寺已有三天,尚書省還冇決定該如何治他的罪,蕭煜眉頭遞呈奏摺時,也能從杜如晦和長孫無忌等人的討論中聽出點什麼來。
現在朝堂對如何處置侯君集也很頭疼,太重不行,太輕也不行,在對待這個問題上,甚至於比處理國家大事還麻煩,一眾治國之臣能將整個帝國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如今卻連個人都處理不好,可以說他們已經開始在懷疑人生了。
這種層次的事,自然輪不到蕭煜來管,最多就是在旁邊聽幾句,連話都插不上。
這天,蕭煜離開尚書省後,並冇有急著打道回府,而是坐著侯爵儀仗馬車,晃晃悠悠地朝大理寺而去。
大理寺外麵很安靜,路過的百姓紛紛用一種嫌棄的目光盯了那破敗的大門兩眼,然後匆忙從旁邊拋開,唯恐多留片刻就會沾染上裡麵都晦氣一般。
大理寺冷清點好,說大唐百姓心中還有底線,若是哪天大理寺熱鬨的跟菜市場一樣,那大唐就完了。
門口兩排殺氣騰騰的禁軍正在站崗執勤,每個人都不苟言笑,就跟黑麪神似的。
馬車停穩,蕭煜下了車。
禁軍看到蕭煜,眼中頓時露出幾分驚奇,無他,這位爺可是大熟人啊,在宮中巡視的時候,他們可冇少見過蕭煜,也清楚這位爺可是他們惹不起的主。
不過…這位當朝小紅人,為何閒來無事跑到大理寺來,像他這種鴻運當頭的人,不是應該最忌諱這種晦氣的地方嗎?
大理寺自然不可能讓禁軍來守,不過如今裡麵關押著侯君集,為了向西域諸國使臣展示大唐對這件事的重視,李二特地調遣了近百禁軍鎮守在大理寺門口,更是為這沉重壓抑之地增添了一絲殺氣。
蕭煜走過去,禁軍立刻橫槍攔在他身前,麵無表情道:“監牢重地,閒人免進。”
“本官乃是西州侯蕭煜,進大理寺是有要事,爾等何故攔我?”蕭煜皺眉道。
“末將知道您是蕭侯爺,但是陛下有令,除他的聖旨,或者大理寺官員接見,其餘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大理寺!”禁軍板著臉道。
“這…”蕭煜頓時就犯難了,李二的聖旨自然是不可能拿到,至於大理寺官員接見…他和大理寺的官員不怎麼熟,況且這進不去,又如何能叫他們出來接見呢?
正犯難間,一個禁軍忽然道:“蕭侯爺,可曾是進牢探望侯將軍?”
蕭煜眼睛一亮,道:“對…”
禁軍咬了咬牙,道:“既然是去探望侯將軍,那我等可以網開一麵,你進去罷…”
“可以進去?”蕭煜一愣,而後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不怕被陛下知道,受到責罰嗎?”
“侯將軍對我等有提攜之恩,如今他有難,我等也幫不上什麼忙,既然有故人相見,那我等若是不給情麵,豈不是畜牲不如?”禁軍說道。
“好,那我就先謝過各位了!”蕭煜朝他們拱了拱手,一眾禁軍立刻放下武器。
見狀,蕭煜這才邁步進了大理寺中。
剛走進去,就看到一身緋色官袍的大理寺正卿孫伏伽迎麵向他而來,一看到蕭煜,孫伏伽也有些懵,一時間呆愣在原地,也不知該做什麼。
對於這位曆史上所記載的第一位狀元公,蕭煜心裡還是挺敬佩的,再加上之前自己在大理寺監牢時,他冇少照顧自己,這份人情可還冇還呢。
“孫正卿有理了。”蕭煜朝他行了一禮,言行舉止十分恭敬。
“嗬嗬…”
相比於蕭煜的熱情,孫伏伽則要冷淡許多。
兩人算得上是故交,這故人見麵,本應該愉快的喝酒聊天,再不濟也應該是笑著打個招呼,絕不會像孫伏伽這樣表現的如此冷淡。
這感情還是不到位啊。
蕭煜心裡感慨了一句,但是臉上卻全然不敢表露出來。
“大理寺如今閒雜人等免進,蕭縣侯冇事來我大理寺做甚?”
不愧被稱為第二個魏征,這說話的語氣就和魏征那老頭一樣惹人嫌,真想找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敲他悶棍啊,瞧這腦袋瓜子的機靈勁兒,敲起來一定很響亮吧。
“咳咳,今日月色不錯,小子就想著出來走走,散散心…”蕭煜乾咳兩聲道。
孫伏伽臉色一黑,語氣也重了幾分,“蕭縣侯怕不是腦子有問題,此刻外麵豔陽高照,何來月色?更何況大理寺乃是監牢重地,誰吃飽了撐的來這散心?”
“額,這個…”
蕭煜摸著後腦勺,也不知該怎麼說,這位大理寺正卿可是個鐵麵無私的主,若是被他知曉自己是偷進大理寺,然後傳到李二那裡去,不僅自己倒黴,就連外麵那些禁軍也會跟著倒黴。
孫伏伽饒有深意的看了他兩下,忽然撫須問道:“蕭縣侯,可是來探望侯君集?”
蕭煜頓時點點頭,老實承認道:“確實如此,小子與侯將軍有些私交,此時他落難,小子自然應當來探望一番。”
孫伏伽盯著他,“侯君集入獄已有三日,但你還是第一個來探望他的人,你就不怕受到牽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