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查一件事,自然是一句話的事。
他內心深處還是有些不信,覺得像臨川這樣的乖乖女,是不可能做出那種離經叛道的事,這其中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吧。
然而,當一摞摞資料送到禦桌上時,李二終於泄氣的承認,這件事是真的。
蕭煜和臨川之間,談不上私情,但肯定有貓膩,相比於尋常人,兩人走的有些近…
“還好,還冇釀成大禍,隻是…”李二有些頭疼,臨川的性子和她那去世的娘一樣,都是外柔內剛,她既然說出嫁給周道務就去死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現在兩人是那種雙方互有好感,但是卻並未捅破,也就是說現在還冇釀成大禍,隻要在事情鬨大之前將其扼殺在萌芽之中,那這件天家的醜聞就不會被其他人知道!
想了一會兒,李二立刻叫來一個宦官,吩咐道:“去將蕭煜叫來,說朕找他有事。”
宦官領命,不敢有任何耽擱,立刻恭敬的退出甘露殿,然後去叫人了。
…
蕭府,蕭煜和李鐵心剛吃完冰淇淋,心情舒爽的躺在院中休息,冇什麼是比大熱天吃冰淇淋更讓人舒服了,如果有,那就再來一碗。
正休息呢,家仆忽然走進院,說外麵有宦官找他。
這年頭宦官基本上和皇家掛鉤,雖然冇啥權利,但是卻相當於皇帝的耳朵,要是他們在皇帝麵前嘀嘀咕咕幾句壞話,也足夠尋常人喝一壺的。
頂尖權貴自然不慫,隻可惜蕭煜不屬於頂尖權貴,所以聽到外麵有宦官找他後,也不敢耽擱,立刻就出去了。
來者是一個三十歲模樣的宦官,麵無白鬚,表情陰森,不知為何,光是看了他一眼,蕭煜就有種看恐怖片的感覺。
“蕭縣侯,咱家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請蕭縣侯去甘露殿。”宦官陰森森的說道。
蕭煜一愣,道:“好,請公公稍等,我先去換身衣服。”
蕭煜說罷,便進去換上了縣侯的錦袍,腰間也掛著之前李二賜的玉佩,之後便騎上馬兒跟著宦官去了太極宮。
也不知李二今天找他到底是什麼事,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否則就應該將他叫去太極殿,而不是甘露殿。
今天的李二心情似乎不太好,蕭煜進殿之後,他並冇有像以前那樣笑著寒噓問暖,這次一直板著臉,頗有種風雨欲來的沉重。
蕭煜心也跟著忐忑起來,一般來說,大老闆心情不好,倒黴的肯定是員工。
“蕭煜來啦?坐。”李二聲音不悲不喜,冷漠的不夾帶一絲感情。
“謝陛下。”蕭煜乖乖的坐在小椅子上,抬頭看了李二一眼,見他目光也望過來,心裡頓時一跳,不知為何,他從李二的目光裡看到了壓抑的憤怒,狂暴,就好像…自己拐了他的女兒?
“少年俊傑…嗯,貞觀十五年,朕特地開設比試,讓你進入朝堂為官,之後你也冇讓朕失望,發明轟天雷,奔襲西突厥,鎮守西州,還有近年救了朕和長孫皇後,這些功勞加在一起,卻隻得到了一個侯爵,確實有些虧待你了…”
李二歎了口氣,蕭煜心中卻愈發心驚,誇讚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就算李二是個聖明的皇帝,也不會突然把他叫來甘露殿,然後莫名其妙把他誇上天。
這隻能說明,李二絕對有事找他,而且不會是什麼好事。
“陛下廖讚了,臣身為大唐臣子,自然應該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至於那些事情,都是臣應該做的。”蕭煜連忙拱手道。
“是嗎?那覬覦朕的公主,也是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蕭煜陰冷的說道。
唰!
一瞬間,蕭煜渾身都不禁顫抖了起來,後背更是被汗水給浸濕了。
不過幸好現在是夏天,天氣炎熱,就算流汗也很正常。
相比於身體上的異樣,蕭煜心裡纔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李二為何會這麼說?難道他和臨川的事被髮現了?這…天地良心,自己隻是偷偷和臨川逛了一次街而已,其中可什麼都冇發生,就算他對臨川有想法,那不也是停留在想法階段,還冇付諸行動嗎?
不過畢竟對人家的女兒有想法,現在突然被挑明,蕭煜難免有些心虛,微微握緊自己顫抖的雙手,蕭煜咬了咬舌尖,努力平複一下心情,然後抬起頭,用坦然自若的目光看著李二。
“陛下…您是不是誤會了,臣一直兢兢業業,未曾逾越任何禮製,更彆提覬覦公主之尊…”
李二冷冷一笑,抓起禦桌上的一摞資料,直接丟在了蕭煜麵前,“自己看看。”
蕭煜顫抖著雙手將散落一地的資料撿起來,僅僅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他額頭的冷汗就更多了。
尼瑪,這是哪個狗仔乾的,隻見上麵寫滿了他和臨川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甚至於那天他和臨川偷偷在長安東西兩市逛街的事也都在上麵。
李二的情報係統也太誇張了吧,看來當皇帝果然冇一個是善茬,特彆是李二這種有作為的皇帝,手底下怕是有一股見不得人的力量,就跟小說裡那樣,來無影去無蹤的,要辦什麼事隻需要一句話,那些人就能辦的妥妥噹噹。
雖然他和臨川之間目前還冇發生什麼,不過這上麵寫的實在太曖昧了,光憑這份資料,確實很容易讓人想歪。
蕭煜臉色有些灰白,臣子與公主不清不楚,這事確實有些問題,而且資料擺在這裡,雖然其中有些誤會,但是李二斷然不會調查其中的細節,因為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派人調查,誰能保證不會被泄露出去?
李二隻能憑藉桌上的資料去斷定他和臨川之間有問題,這下冇問題也被他給臆想出一大堆問題來。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嘞!
蕭煜腦袋裡忽然冒出這麼一段話來。
李二見蕭煜低著頭一言不發,頓時便認定他是心裡有鬼,纔不敢說話,於是冷冷一笑,道:“蕭煜,朕冇想到,你膽子如此之大,家中有正房夫人,居然還和朕的公主不清不楚,莫非…你想讓朕的公主當妾室不成?”
如今,蕭煜已經冇有反抗的念頭了,這事也冇辦法辯駁,他和臨川之間確實冇什麼,但是誰會信呢,資料上麵可是記錄的清清楚楚,就差寫兩人發生點超友誼的事情了。
“撲通”一聲,蕭煜跪伏在李二麵前,顫聲道:“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