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二十三年十月初,關中的氣候終於降了下來,一股涼風吹進長安,讓所有人煩躁的心都平靜了不少。
蕭府中,蕭煜坐在大樹底下,蕭慎和蕭心容樂嗬嗬的在府中跑來跑去,隻留下一串悅耳的笑聲。
蕭煜很享受這種寧靜的氛圍,遠離朝堂上的勾心鬥角,累了就往兩位夫人懷中一靠,享受著她們細心的服務。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個月,很快,就迎來了除夕。
而這也代表貞觀年到了最後一天,除夕過後,就是大唐新的篇章。
當然,這也就代表大唐需要有一個新的年號。
經過長孫無忌等群臣的商量,最終將年號定為“永徽”。
之所以定為永徽,永,自然是永遠的意思,而徽,則是有美好的意思,之所以取年號為永徽,應該是希望李治能繼續延續他父皇李二的政治風格,將大唐的安定繁榮繼續維持下去。
除夕夜晚,李治大擺宴席,宴席上,不僅有歌舞、美女助興,還點起了篝火。
之前李二宴請群臣,基本上都是請關係好或者對江山社稷有功的大臣。
但是李治剛登基不久,急切的需要收攏人心,所以朝中大臣基本上都被他請了過來。
當然,對於大臣來說,能跟皇帝一起吃頓飯,自然也是一件好事情。
而作為登基後的第一個除夕,李治自然免不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比如說規劃一下未來該如何將江山治理的更好,爭取讓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
而經過幾個月的洗禮,李治也不再是之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政治小白。
現在的他,臉上多了幾分沉穩,倒真有幾分帝王氣質。
君臣雙方其樂融融的敬了幾杯酒後,便開始在殿中狂舞起來,霎時間,剛剛平靜的氛圍一去不複返,整個大殿就如同群魔亂舞一般。
經過這麼多年,蕭煜已經習慣了這個風俗,而且從最開始的無語,但現在還是有些欣賞的。
雖然這些傢夥舞是跳的難看了點,但是勝在搞笑啊。
“臭小子,還愣著做什麼,一起來跳舞吧!”
正發愣時,程咬金扭著大屁股到他麵前,臉上還帶著興奮的表情,跟打了興奮劑一樣。
蕭煜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後站起身來,一扭一扭的鑽進了人群之中。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默默承受吧。
…
宴席過後,群臣各自散去,蕭煜正想離開時,李治卻一把抓住了他。
“咳咳,仲卿,你先留下來,朕有事找你。”李治小聲道。
蕭煜有些好奇,但還是點了點頭。
很快,群臣各自散去,大殿之中就隻剩下蕭煜和李治。
“陛下,你到底要做什麼?”蕭煜無奈道。
除夕這麼好的時間,就應該在家裡陪老婆孩子纔對,而不是在這冰冷的大殿裡和一個小屁孩在這浪費時間。
“仲卿,我想去拜佛上香,你陪我一起去唄。”李治挑了挑眉道。
“拜佛上香?”蕭煜一愣,而後若有所思道:“僅僅是去拜佛上香嗎?”
“咳咳…”
李治臉色有些發紅,支支吾吾道:“肯定啊,不然去寺廟能做什麼…”
“嗯,燒香拜佛挺好的,陛下可向滿天神佛祈願,讓他們保佑大唐風調雨順,你說對吧?”蕭煜笑著道。
“對對對,朕也是這麼想的!”李治連連點頭。
“那行,陛下,那怎麼就快走吧,臣還想早點回家陪兩位夫人和孩子呢。”蕭煜道。
“好。”
李治說著,就趕緊叫來了幾個宦官,然後便出了皇宮。
值得一提的是,李治竟然冇有帶上老宦官王繆,這倒是一件奇事,不過早就猜到其中有貓膩的蕭煜,卻隻是淡然一笑。
李治出行很低調,就是一輛簡單的馬車,附近或許有侍衛在暗中保護,但是明麵上,就隻有幾個人而已。
很快,馬車停在了一個寺廟門口,蕭煜和李治走下了馬車。
“感業寺…”
看著那三個大字,蕭煜輕輕搖了搖頭,暗道果然如此。
“陛下,臣記得皇宮中有個佛光寺,你要是燒香拜佛的話,在佛光寺不是更方便嗎?至於捨近求遠,跑到這地方嗎?”蕭煜歎了口氣道。
李治乾咳一聲,“朕聽說這感業寺很靈,所以就想來看看,哎呀仲卿,反正你也冇事,就陪朕進去看看嘛。”
“唉,行吧,誰讓你是陛下呢?”
說著,幾人便走進了這感業寺之中。
感業寺為何取名“感業”,還得從隋煬帝說起。
隋煬帝修了運河,征了高麗,所以他覺得自己乾的事情世上無人能及,另外覺得當皇帝是上天賜予他的事業,所以就建了感業寺。
之後,這感業寺就成了皇家寺院。
李二去世之前,曾經下過遺詔,讓所有冇有子女的嬪妃們一起入感業寺為尼。
到了寺院中,李治淡然的對幾個宦官道:“你們就在這候著吧,仲卿,你跟我來。”
隨後,他便和蕭煜一起,朝著大雄寶殿而去。
…
武氏進感業寺已經有幾個月了,這感業寺雖然是寺廟,但卻又有禁軍守著,她們這些被送入感業寺的妃子,平日裡都不能離開寺院。
她們在寺廟裡是自由的,但是一旦離開寺廟,那就隻有被活活打死。
前些日子,武氏就親眼看到一個妃子在眾人麵前被活活打死,這佛光普照的感業寺,對她們來說卻像是地獄。
她們之前都是妃子,無論受不受寵,那都是妃子,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尋常人見了也是畢恭畢敬。
但是現在,出家為尼之後,她們之前優越的生活就一去不複返了,在這寺廟裡,她們必須得乾活,拋卻一切優越感。
所有的妃子裡,隻有武氏最為平靜。
她曾經在掖庭宮待過,和掖庭宮一比,感業寺簡直就是天堂。
更何況,她一直堅信,會有人接她出去,那位曾經的太子,當今的陛下,可是親口向她承諾過,一定會救她出去的。
感業寺後院,武氏穿著海青,正端坐在蒲團上發呆。
海青的身腰、下襬、袖口都很寬闊,然而這鬆垮且顏色單調的袍子依舊擋不住她那婀娜的身姿和嫵媚的風情。
一顰一笑,都令人著迷,武氏從懷中取出一塊銅鏡,看著鏡中那張絕美的臉龐,忍不住幽幽一歎。
如此美貌,更與何人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