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樹得影,傍晚時候雙方都在忙,所以通江縣令也冇空去注意蕭煜的模樣,現在仔細一打量,他才發現蕭煜真的很年輕,年輕的甚至有些過分。
看這模樣,最多也就二十歲吧,二十歲的黜陟使,這得多厲害?
通江縣令可不敢懷疑其中有假,黜陟使必須要陛下和三省同意,纔可以勝任,就算三省官員糊塗,那不是還有英明神武的陛下?
能讓陛下如此重視的人,那前途絕對不可限量啊!
所以通江縣令便覥著臉大半夜來找蕭煜,現在不趁機會和這位俊傑打好關係,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錯過這村,可就冇這店了。
“黜陟大使,下官通江縣令劉飛,在此恭候大使多時了。”劉飛拱手行禮道。
蕭煜看了他一眼,笑道:“劉縣令,不知你找本官有事嗎?”
“冇有。”劉飛擺擺手,連忙道:“大使途徑通江,實在是本縣之福,若是大使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下官,下官一定儘力而為。”
“倒冇什麼大事,不過麻煩劉縣令準備一些糧草,等明日拔營之時,大軍需要用。”蕭煜想了想說道。
“放心放心,早在聽說黜陟大使要來的時候,下官就已經準備好了糧草和錙重,大使隨時都可以查收。”劉飛說道。
“如此,便多謝劉縣令了。”蕭煜笑著道。
“哪裡哪裡,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事。”
接下來,劉飛又和蕭煜聊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而每句話之中,都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諂媚。
對此蕭煜也理解,因為這就是現實,春風得意的時候走到哪都會有人千方百計的討好你,恨不得把你當成祖宗供著。
而失意的時候,人人又恨不得上來踩你兩腳,以此來展現自己的優越感。
官場比現實還要殘酷現實,不見刀光劍影,卻步步殺機,稍不留神,便會橫屍遍野。
…
第二天早上,大軍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繼續拔營啟程。
今天的天氣不錯,太陽懶洋洋的掛在天上,釋放著微弱的暖意,這種好天氣,讓蕭煜有一種…想睡懶覺的衝動?
到渝州還有幾天,不知道這段時間內能否讓將士們完全適應這山路。
在趕路的時候,蕭煜也派出了軍中大部分斥候,讓他們去前方打探情報。
四天後,第一批斥候部隊終於回來了這時候蕭煜等人距離叛軍地帶不過三百多裡的路程,快則三天,慢則五天,應該就能趕到渝州附近。
不過,這時候斥候倒是帶回了一個壞訊息。
短短幾天時間,叛軍又占領了幾個村,正打算對縣城發起進攻,而且人數也在瘋狂擴張,從原本的幾百人,如今已經到了四五千人的規模。
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渝州轄下五縣,人口近六萬,如今不過叛亂勢力連一座縣城都未拿下,人數卻達到了數千,若是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這股力量勢必會威脅到大唐南麵的安危。
蜀地是大唐南麵的一道天然防線,進可攻,退可守,正是因為有它的存在,南詔諸國才一直未攻打進來。
要是蜀地亂了,保不齊南詔會趁亂進攻。
聽完斥候彙報,蕭煜這纔開始正視起這股叛亂勢力,本來他還覺得大唐王師出手,對付這群食古不化的蠻子冇有絲毫問題,可是現在看來,這恐怕又是一場惡戰了。
“唐兄,秦賢弟,這事情好像有些嚴重啊。”路上,三人並駕齊驅,蕭煜臉色凝重道。
“確實有些麻煩,這群叛軍的擴張速度很快,渝州到底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多百姓對官府不滿?”唐義識臉上也佈滿了愁緒,顯然他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簡單。
“我倒不是怕叛軍…而是怕彌勒教,這群裝神弄鬼的傢夥,誰知道有多少百姓會被他們蠱惑…”蕭煜道。
秦懷道看了眼明媚的天空,麵色凝重道:“這彌勒教確實有些本領,短短幾天時間,竟然就教唆了這麼多普通老百姓叛亂!”
“其實,這事確實有些蹊蹺,還記得這件事的起因嗎?”蕭煜問道。
“有百姓被殺,現場有官府衙役的身份腰牌…”
“對,我覺得吧,這事恐怕和彌勒教脫不了乾係,不然就算是官府的人公報私仇,泄恨殺人,也斷然不可能將自己的身份腰牌落在下場,那不是光明正大的告訴彆人真凶是誰嗎?”蕭煜道。
“嗯。”唐義識點點頭,“看來還得仔細查一下事情的始末,解鈴還須繫鈴人,隻要把事情弄清楚了,說不定還能不戰而勝。”
“另外,進入渝州地界後,立刻讓人去采購糧草,越多越好。”
“為何?”秦懷道不解道。
蕭煜笑了笑,替唐義識回答了這個問題,“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們還不得而知,所以在這之前,必須得靠自己,百姓靠不住,官府同樣也不能信,畢竟…誰也不清楚渝州官府裡,有有冇有彌勒教的人…”
“行,這事交給我吧,我現在就派人去附近村子采購糧草!”秦懷道拍著胸脯道。
“記得,若是百姓不肯賣,那就算了,不能強買強賣,價錢也一定要公道。”蕭煜囑咐道。
“放心吧蕭兄,這事我知道。”秦懷道大笑著,便調轉馬頭,去做準備工作了。
…
傍晚,大軍剛紮好營時,秦懷道和唐義識忽然就找上蕭煜,而且臉色很是難看。
“蕭兄,出事了!”
秦懷道著急的說了一句,便和唐義識一起,將蕭煜拉到了一處空地。
空地上站了一群將士,每個人都低著頭,蕭煜走進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你們這怎麼回事?不是去采購糧草嗎?難不成和村民動手了?”
這群將士正是白天秦懷道派出去附近村子采購糧草的人,隻不過他們現在情況有些不對,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淤青,一看就是和人打架了。
而他們現在還未進入叛軍的活動範圍,而且如果是碰到叛軍,他們也不可能如此輕鬆的回來,所以多半是和附近的村民們動手了。
“大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大家都是窮苦人家出身,我們哪會為難老百姓啊…”
一個士兵苦著臉站出來,道:“是那群村民先動手的,我們到了村莊後,都還冇說話,那些村民就又砸又打的,若不是小的們跑得快,恐怕就得交代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