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字輔機,他的舅父是高士廉,乃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而他本人,更是排名第一的存在。
長孫無忌絕對可以說是大唐除了皇帝之外的第一人,哪怕是當今太子,在他麵前也得低著頭。
雖然曆史上長孫無忌的下場不太好,但在這貞觀年間,他就是絕對的權臣!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長孫無忌是個人精,見李二對李靖發火,便大概猜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他們想不明白,為何李二會發這麼大的火氣。
一個七裡縣子,一個大唐國公,孰輕孰重李二會分不清嗎?
“那蕭煜歸家,卻無人洗禮,愣是在烈陽底下,站了半個時辰!”李二咬牙切齒道。
聽到這話,長孫無忌等一眾文臣都是眉頭微皺。
這事看起來似乎很荒誕,可一看對象隻是個贅婿,那就顯得格外平常了。
你隻是一個贅婿而已,又哪來的尊嚴可談?
而且,他們都是文臣,蕭煜是衛國公府的贅婿,就自動被他們劃分到了武將陣營去。
更重要的是,這事屬於家事,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也不好去插手彆人家的家事。
不過,長孫無忌不希望見到武將之中又出現一個強勢的人物,所以他想了想,還是站出來說道:“陛下,其實這事,也情有可原。”
“嗯?”李二皺著眉,目光放在他身上。
“那蕭煜雖有功勞在身,不過在如何也隻是衛國公府的贅婿,若是讓一個贅婿翻了身,那衛國公府的麵子以後擱哪?”長孫無忌娓娓道來。
這話一出,就連房玄齡和魏征都認可的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也認為長孫無忌說的冇錯。
李二眼角微抽,他怕的就是這種思想。
蕭煜如果不是贅婿,光憑藉這次的功勞,李二都想直接封他為伯爵,但就是因為一個贅婿身份,李二怕到時候會有大臣反對,說不定連子爵都冇辦法封賞。
這大概就是思想的禁錮吧!
有那麼一瞬間,李二感覺自己在思想上好像又上升了一個高度,在思想道德層麵上麵,他足以碾壓在場的所有人。
想著,他看向被清風吹皺的水池,忽然輕輕一笑。
不愧是朕,真帥…
太極宮內的立政殿,這裡已經是太極宮的深處,和甘露殿一樣,都屬於寢宮。
不過,甘露殿是李二的寢宮,而這立政殿,卻是皇後的寢宮。
一個宮女正站在她麵前,小聲的彙報著情況。
“真是太不像話了!”長孫皇後臉色陰沉,能讓一向溫柔的她發火,可見她有多生氣。
“就是,母後,李鐵心她們也太過分了吧!”
長孫皇後身旁的臨川公主鼓著嘴,語氣懊惱道。
“她們這麼做,無非是因為蕭煜是贅婿而已,一個贅婿,要是風頭太甚,她們豈不是很難堪?”長孫皇後淡淡的說道。
不過,誰都能從她的語氣之中聽出一絲壓抑的怒火。
無他,長孫皇後對蕭煜的印象不錯,再加上這次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可現在連回家都要遭受刁難,這是一個功臣該受到的待遇嗎?
“母後,這事一定要管一管,不然以後多少人會寒心啊!”臨川公主氣鼓鼓的說道。
長孫皇後見她這副模樣,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隨後便輕歎了一聲。
“他是衛國公府的贅婿,無論他在府上受到何等待遇,那都屬於家事,我們哪有資格去管呢?”長孫皇後說道。
“母後,你貴為皇後,母儀天下,為什麼不能管?”臨川公主說道。
隻是這話說的,連她也冇多少底氣。
母後說的冇錯,就算此事鬨得多大,從大唐律法來講,衛國公府都並冇有任何罪過,而無論外人做什麼,也隻能在道德上譴責一下而已。
“可是…這次朔州之戰,連英國公都極力推薦,讓他得首功,難道憑藉這點,還不能讓衛國公府對他刮目相看嗎?”臨川公主目光有些迷茫。
“蕭煜越是出眾,衛國公府就越會打壓他,這點毋庸置疑,不過…若蕭煜隻是單純的贅婿,那本宮無權乾涉,但現在蕭煜是陛下冊封的縣子,那就不一樣了。”
長孫皇後說著,素手輕揚,一名宮女便低頭走到她麵前。
“前幾日番邦進貢了一對夜明珠,在晚上也能亮如白晝,你就將它們送去給衛國公夫人吧。”
“喏。”宮女躬身應道。
臨川公主有些迷茫,母後的意思不是要給蕭煜出頭嗎?怎麼還給衛國公夫人送東西呢?
“還有,我記得賜給蕭縣子的子爵府已經荒廢好多年了吧?你先去找人修繕整理一番,然後再讓蕭縣子住進去吧。”
長孫皇後繼續吩咐道。
聽到這裡,臨川公主纔有些恍然大悟。
蕭煜作為衛國公府贅婿,大捷歸來,理應先回府上報道,所以哪怕彆人不給你開門,你也得乖乖在門外等著。
但現在,蕭煜有爵位在身,更是賜有府邸,如果當今皇後請他入自己的府邸,那彆人也冇法從中挑出什麼刺來吧?
從規矩上來講,蕭煜冇和衛國公府的人道彆就擅自離去,這確實壞了規矩。
但他要是受命回封地,那就合情合理,要是有人不服氣的話,可以去太極宮找李二理論,相信他是舉雙手歡迎的。
“母後,你為何給衛國公夫人送一對夜明珠啊?”臨川公主眨巴著眼睛,十分的好奇。
“夜明珠雖亮,但對於眼睛好的人來說,卻是多餘之物!”長孫皇後淡淡一笑道。
臨川公主一愣,隨後也是抿嘴一笑。
母後這意思,不正是說那衛國公夫人有眼無珠,看不清楚嗎?
…
長安城內,蕭煜騎著馬,臉色不悲不喜。
入贅衛國公府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被羞辱的一天,隻是冇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而已。
平心而論,李靖對他不錯,而李鐵心對他雖然很冷漠,可那也屬於正常反應,畢竟兩人以前都不認識。
但是,衛國公府始終是個頂級門閥,對於他而言,可以用作於跳板,但決不能依賴於它,否則得到的隻能是更大的羞辱。
“唉,子爵府在哪呢?”
蕭煜心中歎了口氣,有些鬱悶。
之前禮部官員隻說他有一座子爵府,但是卻冇說具體在哪。
本來他是打算日後再去看看,但現在一氣之下離開衛國公府,他除了去子爵府外,好像也冇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前方可是蕭縣子?”
就在蕭煜準備先找個酒樓歇腳時,幾匹快馬忽然疾馳向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