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好聽的,諸葛瑾安此行可能會喪命。
如果他死了,陸塵當然要照顧好他的家裡人。
聽完了陸塵的話,一向沉穩的諸葛瑾安,不由得渾身一顫,眼神不由自主的便恍惚了起來。
“把你老家的地址告訴我吧。”
陸塵歎了口氣。
“不用了吧?我弟弟有人保護,家裡也不缺什麼……”
諸葛瑾安搖了搖頭。
“這亂世之中,誰又能保證他們能安然無恙的活著?說實話,就連我也無法保證,但起碼我可以為他們做些事,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想辦法,保他們渡過亂世,我會儘力而為。”
陸塵的話,讓諸葛瑾安不由得沉默了起來。
短暫的沉默過後,諸葛瑾安這才抬起頭來,一向冷漠的他,竟露出一絲難得的欣喜笑容:“江都丹陽城花間坊,我父親是坊官,諸葛明義。”
“記下了。”
陸塵點了點頭,隨即將手搭在諸葛瑾安的肩膀上:“此行切記小心行事。”
“嗯。”
諸葛瑾安又恢複了一臉的冷漠,隨即拱了拱手,告辭後便隱匿在了黑暗之中。
……
第二天,陸塵便開始開始集結大軍。
整理了部隊後,留下一隊兵馬照顧傷病員,剩下的二十二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神機營、單盈盈的女營還有一支三千人的親衛隊,緊緊跟在陸塵的身邊。
“啥玩意兒?留我看守傷員乾啥???”
一名穿著鐵製鎧甲的將領,看著逐漸遠去的大部隊,在安遼城牆上氣的走來走去。
“我說李將軍,安靜點行嗎?耳朵都要長蟲子了!”
另一名穿著同樣製式鐵甲的將領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坐在一旁氣定神閒的擦著兵器。
“老許,你腦袋讓門擠了?咱們都是從武科場上下來的,要背景冇背景,要資曆冇資曆,不趁著這個機會多立點功,將來跟咱們同批的人都得騎到咱們頭上拉屎撒尿!”
李明似乎非常生氣,但也無可奈何,說完,便一臉氣餒的坐在了許金翰的身邊。
“急也冇用啊!”
許金翰瞥了他一眼,歎了口氣:“王爺安排咱倆留下,肯定有他的道理!你這麼咋咋呼呼的,給手下聽到了影響多不好?到時候再傳到王爺耳朵裡,你就慘了!”
“王爺可冇那麼不明事理!”
見許金翰說起陸塵,李明心中的氣憤立刻消下去幾分,輕哼了一聲說道:“咱跟他時間雖然不長,但也算瞭解他,我就發發牢騷而已,又不是頭一回了,最多被他叫去談談心,有啥的?”
“他那嘴跟機關槍似的,一說說倆時辰,我寧願挨一百軍棍!”
許金翰撇了撇嘴。
“這……”
李明一聽,不由得心有餘悸,立刻訕笑一聲:“他孃的,這倒也是哈。”
說著,李明忽然湊近了許金翰,有些好奇:“哎?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機關槍,是個啥玩意兒?”
“不知道,聽王爺說,機關槍貌似是一種很厲害的暗器,能持續不斷髮射殺傷力極強的子彈,這子彈比弩箭威力還大!據說能把一個人打成渣渣!就咱倆這鎧甲,隨隨便便都能被打穿!”
許金翰煞有介事的說道。
“這麼厲害???還有比弩箭威力更大的暗器?”
李明頓時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還有很多事,是咱們不瞭解的!”
許金翰歎了口氣。
“報!”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急匆匆的奔來,遞過來一封軍令書。
“啟稟將軍,王爺派人送來的軍令。”
“知道了,去吧。”
二人立刻站起來,接過後便一起看了起來。
看完了軍令書上的內容,二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你看,我就說吧,王爺留咱倆在這裡是有道理的!”
許金翰敲了敲那張紙。
李明頓時樂了:“哈哈,我就說,我這麼牛掰克拉斯的人物,王爺怎麼能讓我乾後勤的活兒呢?”
“彆臭美了,抓緊時間準備吧!”
許金翰白了他一眼。
……
陸塵率領著大軍浩浩蕩蕩衝著平壤城出發,一路上過了不少城,但城內的守軍全都被調走,就連一些隻有幾百人的小城中的治安部隊,也都被調到了平壤城準備拚死力守,抵禦隋軍。
臨時征調的部隊就有超過了二十萬,這已經是高句麗的極限了。
其中甚至包括了大量的後備部隊,後備部隊,其實也就是普通老百姓。
按照高句麗的軍製,他們國家成年男性都要在當地衙門備案,但凡是符合要求的,一旦遇到戰事,都必須要強製參軍。
這些記錄在案的人,就是後備軍,和現代的預備役差不多。
因為高句麗的總人口也不過五百萬,所以基本上等於是全民皆兵的狀態。
一旦有戰事,幾乎所有符合條件的成年男性,都進軍了。
所以這些城池裡,隻剩下了婦孺老人,陸塵如此深入敵國領土,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更何況陸塵也在後方留下了一隊兵馬,為後方安全保駕護航。
部隊肆無忌憚的掠過高句麗的國土,一路來到了平壤城外不足三十裡的地方駐紮。
隋軍如此浩浩蕩蕩,簡直讓一些高句麗的高層官員們怒不可遏。
太囂張了!
抵臨我們國都也就算了,竟然還堂而皇之的在平原上駐紮了起來。
當我們的軍隊是紙糊的嗎?
一時間,平壤城內的王宮朝堂上,可謂是炸開了鍋。
“打吧!”
高句麗的防務大臣楊義正一臉怒氣,大聲的說道:“隋軍也隻有二十萬人,而且在我們的國土上孤立無援,如果我們拚儘全力與之一戰,未必不能獲勝!”
楊氏也是高句麗的頂級權貴之一。
嬰陽王高元半年前病倒在床,真正把持朝政的早已不再是國王,而是楊氏、高氏、乙支氏族、淵氏族等權貴。
其中以淵太祚、淵蓋蘇文父子為首的權貴,擁護嬰陽王高元的兒子高黎顯,高黎顯今年才八歲,是個屁也不懂的小娃娃。
但人家血脈尊貴,乃是皇帝長子嫡親,雖然他不懂,但隻要淵太祚懂就行了。
淵太祚是比較擁護王室權利的,對皇室忠心耿耿,但他也有自己的野心,主導對隋作戰的人,就是他。
而以乙支文德為首的權貴,則擁護高元的弟弟,也就是成王高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