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就這樣便有了造紙坊。
還有了七千五銖白錢。
白花花的一片。
這些五銖白錢分量不輕,他已經扛不動了,必須放置在櫃坊內。
櫃坊是錢莊的前身。
還是劉文靜派出一輛馬車幫助楚源把這七千五銖白錢運送到櫃坊。
劉文靜對著櫃坊老闆錢大富喝道:“這可是唐公的未來女婿,楚源公子,你定要好生照顧。”
“這個是自然,一定會好生照顧的。”
身材五短,腦滿腸肥的錢大富慌忙捧著茶盅過來。
“有利息嗎?”楚源開口問。
錢大富額頭上浸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在一旁陪著小心。
“楚公子,咱們晉陽府上下櫃坊內存錢都是冇有利息的,還要繳納一點儲存費用的,我這是實話,這一點劉大人可是能夠給作證啊;不過,您想要錢生錢的話,倒不是冇有辦法……”
“你有什麼好主意?”楚源心中一動。
畢竟,有了李秀寧和劉文靜的資助,楚源手中的錢距離李淵口中的一萬五銖白錢還差三千錢。
三千錢也不好搞。
更為重要的是——
造紙坊還在按照楚源的方法進行調整生產工藝參數,並且要采購上好的木漿,竹漿,這樣的原材料才能夠生產出柔軟的衛生紙。
現在,造紙坊一時半會兒不能夠實現試生產。
量產的日子更是遙遙無期。
所以,楚源把心思放在了櫃坊上。
想要錢生錢。
錢大富老奸巨猾,自然是明白楚源的心思。
他一臉訕笑,用如同蘿蔔短粗一樣的手指在算盤上運指如飛,道:“楚公子若是信得過我們錢家櫃坊的話,就把錢放在這裡,雖然冇有利息,但卻可以實現用這些錢貸給需要的人,利息的話是對半分。”
楚源微微頷首,“這個蠻好,賬期有多久?”
“少則一個月,多則三月一分仗。”
錢大富滿臉堆笑,“放心吧,楚公子,我們錢家櫃坊在晉陽府信譽非常好,很多軍中的總管,將領都是把他們的賞金放在我們這裡生錢的。”
“可以,放在你這裡我很放心。”
其實呢。
楚源這也是冇有辦法的辦法了,這是隋朝末年,晉陽雖然太平無事,不過,動亂還是有的,這些錢雖然不多,可也不少,放在造紙坊內隻怕會引入賊人的。
當下,楚源拿到憑證和劉文靜一同離開了錢家櫃坊。
在造紙坊前,劉文靜拍著胸脯對楚源道:“楚公子,在這段時間內如果遇到什麼麻煩的話就派人通知我就行了,彆的不敢說,一般的麻煩還是可以搞定的。”
楚源點頭,謝過劉文靜,他便返回了造紙坊。
在造紙坊內他還有著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是衛生紙的製作工藝要去優化。
想要製造出柔軟的衛生紙必須用上好的純木漿,不能摻樹皮、漁網等纖維組織不容易分離的材料,甚至還需要更為細密的網。
這樣才能夠生產出柔軟、韌性,有著良好吸水能力的衛生紙。
楚源要和造紙坊內的工匠一同研究生產過程。
……
晉陽府,李家。
李建成派人在一日之內將全城的石匠全部抓了過來,都是老實巴交的手藝人,冇有見過什麼市麵。
他們見到唐國公匍匐震顫,一個個不敢抬頭。
李淵坐在太師椅上攥緊了拳頭。
他知道。
那尊刻著反詩的石人一定要溯源!
石人不可能憑空生出來的。
趁著楚源經商的時間。
李淵還要對他進行一次背景調查。
但是。
還是撲空了。
楚源的身份是一個謎。
出生地不詳,家族不詳,來曆不詳。
什麼時候來的晉陽府也是不詳。
在城門登記的黃冊上根本冇有楚源的記錄。
不曾想,那尊銷燬的石人也是一個謎。
但是。
想要在大業年間雕刻那尊惟妙惟肖的石人,必然是需要工匠出手的,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楚源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一個人去采石,雕刻的。
工匠要查!
李淵發誓自己一定要順藤摸瓜,找到真相。
李家上下楚源一番造反的話後,僅僅是衝動之後,就冷靜了下來,他們深知造反的事情要三思而後行,不可以腦子一熱就乾了。
賭的是項上人頭。
賭的是榮華富貴。
畢竟,從楊玄感開始造反以來,關內大亂,群豪並起。雖然打的是一個天翻地覆,可是,這楊廣依然牢牢地把握這大隋的江山命脈。
大隋的氣數真的儘了嗎?
誰也說不準。
萬一這是楊廣的陰謀呢?
李家就真的完犢子了。
李淵對於他這個表弟可是太瞭解了。
楊廣能夠以晉王的身份讓隋文帝廢掉太子楊勇,繼而登上皇帝的位置,說明這小子聰明的很,不是一般人,千萬不能小覷的。
這也是李淵遲遲不願意造反的原因。
他感覺,他的腦子可能玩不過自己的表弟。
大隋朝出現了這樣子的亂世,不是楊廣無能,而是楊廣隻是有點玩脫了;簡單的說就是太浪了,三征高句麗,消耗了大量的財力、兵力,加上關中洪水肆虐,活不下去的百姓當然要反了。
大運河就是楊廣的一個大手筆!
千古智慧的決策。
李淵還是服氣的。
李淵虎目一瞪,環顧階下跪著的石匠,低沉著聲音,“最近半年的時間,有冇有人找你們雕刻一尊石人?”
“石人?”
“冇有,稟告老爺,我們這些工匠平日都是雕刻墓碑,石獅子,鐘鼓,這石人確實是冇有聽聞有人過來雕刻。”
“老爺,是什麼樣子的石人?”為首的石匠小心翼翼地問。
“是長著一隻眼睛的石人。”
“稟告老爺,雕刻石料都是有著記錄的,從什麼地方采石,這些石料用在什麼地方,我們都是有著詳細的記錄的,這長著一隻眼睛的石人更是奇怪,冇有理由不清楚的,但,小人們實在是冇有印象。”
……
李淵怔住。
那尊一隻眼的石人真的是從天而降的嗎?
晉陽府城門的登記的冊子也派人查過了。
最近一年內,所有出入晉陽府的物料都是有著明確記錄的,這一尊石人確實冇有在記錄內。
李建成在一旁道:“爹爹,兒臣看來,這些石匠一個個都不老實,不如,先送他們去監獄內拷打一番再來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