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找到了李秀寧。
他對於李懿的觀感很純粹，就是軍人對軍人，這種很直白的欣賞。
如果李懿就這樣因為陛下一己之……咳咳，那他將會十分惋惜的。
所以，當李靖上奏李世民請求出兵卻被拒絕之時，他腦子裡就蹦出了另一個人。
平陽公主，李秀寧。
李秀寧對李懿的情誼，天策府裡的老人們都知道。
“公主，事情就是這樣，您看……”
李靖與李秀寧相對而坐。
聽完今日朝會的內容，李秀寧秀眉微蹙。
“衛國公，你可有什麼應對的法子？”
李靖搖了搖頭：
“臣勸過陛下，但陛下不肯將長安兵力儘出，馳援幽州，臣也是想不到法子了纔來找您的。”
李秀寧冇有說話。
她很憤怒。
憤怒於自己的兄長，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這無異於讓李懿送死！
“我要進宮！”
她銀牙輕咬，站了起來。
......
甘露殿。
李秀寧疾步走到殿外，正要進去，卻被一旁的千牛衛給攔住了。
“公主殿下，陛下有旨，今日不見任何人。”
李秀寧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大殿的門。
“好，好……這是知道我今日要來啊！”
她氣得身子都有些顫抖：
“那我若是非要進去見他不可呢？”
兩個千牛衛對視一眼，同時跨前一步，站在了門前。
“殿下，請您體諒，我們也是奉旨辦事。”
說著，二人的手都已經放在了佩刀的刀柄上。
氣氛忽然間，便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了。
正此時。
對峙著的三人旁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爾等何事如此喧嘩？”
三人一回頭。
正是當今母儀天下的，長孫皇後！
兩個千牛衛連忙行禮，解釋道：
“陛下有旨，今日不見任何人，可是公主殿下她非要進去。”
李秀寧冇有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長孫無垢。
她的嫂子。
長孫皇後聲音淡淡的，卻極有威嚴：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我陪公主聊一會。”
“諾！”
二人離去後，甘露殿外就隻剩下了大唐最尊貴的兩個女人。
一時間竟默然無語。
長孫無垢像是知道李秀寧的來意般，跟她說話時聲音溫和，帶著幾分勸解之意。
“秀寧啊，本宮知道你如今的心情。”
李秀寧的臉上冇什麼表情：
“若是嫂嫂知道，那便放我進去吧。”
饒是長孫皇後，也難免被噎了一下。
哪有這麼聊天的？
但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道：
“陛下他，也是有苦難言啊，不如你先與我聊聊？”
李秀寧道：
“聊什麼？”
長孫無垢牽著她，慢慢走到了一處涼亭。
二人坐下後，宮女被揮退，給了姑嫂二人一個安靜的空間。
“你可知道，陛下為何不願派兵去幽州？”
聽見長孫無垢的問話，李秀寧抿了抿唇。
“仍是李懿出征前的說辭，說長安不可兵力空缺，給突厥或其他敵國可乘之機。”
長孫無垢點點頭，又問：
“既知道，你為何又非要去找陛下理論呢？”
李秀寧眼神有片刻恍惚，又重回清明。
“因為皇兄當日不敢將長安所有兵力交付李懿，是怕他有去無回。”
“但此番李懿以寡敵眾，大破突厥，還斬首五萬，這難道不能證明他的能力嗎？”
“隻有三千兵力尚且可以打到這個地步，我相信，若是給他兩萬人馬，他必定能將二十萬突厥殲滅在幽州！”
長孫無垢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
“恐怕不止如此吧……秀寧，你傾慕於他，這無可厚非。但若事關朝廷大事，你可千萬不要被兒女情長所誤啊！”
李秀寧立即反駁道：
“皇嫂，我是這樣的人嗎？”
“我確實對他有些……但這與我今日所言毫無乾係！”
“難道李懿的戰績，是我一人便能吹捧出來的？”
長孫皇後搖了搖頭，歎道：
“秀寧啊，陛下他有自己的難處，你要多站在他的立場上想想。”
“身為一國之君，他不可能拿國都的安危去放手一搏，你明白嗎？”
聽到此處，李秀寧也就不想再說什麼了。
原本在她心目中，李世民，還是那個能身先士卒領兵打仗的秦王殿下。
那時候的李世民，是個軍人。
如今的李世民，卻是個帝王。
終究是不一樣了……
她站了起來。
“皇後孃娘，請您轉告陛下，李秀寧要率領娘子軍重回戰場了。”
“不必擔心掏空長安的軍備，那是我自己的兵，無需陛下操心。”
“不管勝負如何，我李秀寧一人承擔後果！”
說罷，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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