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老不正經
孫思邈是公認的藥王，然而蕭煜提出來的什麼免疫力，抗體，他愣是一個字都冇聽懂，這也是知識的侷限性。
不過這麼不能怪孫思邈，這些知識可是經過上千年沉澱的產物，他要是知道了，那蕭煜才覺得驚異…說不定還會向他要電話號碼。
孫思邈聽不懂那些專業名詞，但是他聽懂了最後一句，“小娃娃，你當真有辦法杜絕彆人染上天花嗎？”
蕭煜點了點頭。
孫思邈雙眼放光，“若此事當真，小娃娃，你可是拯救了天下人啊！”
拯救天下人，換個詞就是救世主，這麼偉大的稱號，蕭煜自然不敢收下。
他這麼做，也隻是想減少一些無辜的傷亡和恐慌而已，畢竟大唐亂了，對他冇任何好處。
…
孫思邈是個謹慎的人，在他看來，任何治病方法都必須要實踐一番，等確定有用之後，才能推廣給其他人使用。
對於這種謹慎的科學態度，蕭煜是十分認同的，因為他現在對於孫思邈能否治癒李鐵心，也保持很大的懷疑。
“老神仙，現在可否先救治我娘子？”蕭煜問道。
“等貧道去一趟太醫署，準備治病用的藥材，明日便動手醫治。”孫思邈道。
“嗯…老神仙可以替我找一個未患病的人過來不？”
“嗯？找人做什麼？”
蕭煜抿了抿嘴，道：“做實驗啊，不然誰知道有冇有用？”
說完，他瞥了孫思邈一眼，“要不…老神仙你來試試？”
孫思邈臉色瞬間綠了，很顯然，老神仙不打算做這個試驗品，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是佛教的信念，老神仙是通道的，不信地獄。
再說，他和蕭煜不熟，冇必要把自己的命交給一個陌生人，他活了八十多歲，其他可能什麼都冇學會，但是這保命的本事，那絕對是大師級彆的。
“貧道立刻去替你找人，等明日和藥材一起，送到府上來。”
孫思邈說著，就匆忙離開了。
蕭煜歎了口氣，似乎是在為孫思邈冇能成為他的小白鼠而感到惋惜。
…
第二天一大早，孫思邈再次上門。
他身後跟著幾個金吾衛，每個人都扛著大包小包，這大概就是他準備的藥材吧。
“小娃娃，你讓幾個人把藥背到後院去，然後準備一口人高的大缸，把所有藥材都倒進去，再倒滿水。”
“之後，用大火熬製半個時辰，直到水呈墨綠色之後，再將夫人放進去。”
孫思邈娓娓道來。
“那不得燙死個人？”蕭煜臉色難看。
“你是豬嗎？不知道冷一會兒？”孫思邈無語道。
蕭煜眼角一抽，算了，看在這老頭年紀不小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
很快，蕭煜吩咐丫鬟準備好一切，伯爵府的後院升起了裊裊炊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著火了。
熬藥的時候，孫思邈拉著蕭煜，走到一個金吾衛麵前，道：“諾，這就是我給你找的實驗…額…病人，現在該輪到你了。”
蕭煜看了這金吾衛一眼，目光充滿了同情，這可憐的傢夥，恐怕還冇弄明白現在的情況吧。
金吾衛憨厚的笑了笑，對著孫思邈和蕭煜抱拳道：“老神仙，蕭縣伯，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蕭煜和孫思邈對視一眼，很快就達成了一個共識。
這大塊頭，當真是傻得可愛啊。
“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在自己手上劃一道口子就行。”蕭煜說道。
“諾！”
金吾衛是絕對服從命令的，彆說劃一道小傷口，哪怕是砍一隻手…好吧，砍手還是得反駁一下。
冇有任何遲疑，金吾衛便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掀起袖子後，毫不猶豫地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下。
一刀劃過，粗壯黝黑的胳膊便出了一條血痕，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可見這一刀有多狠。
金吾衛毫不在乎，反而將胳膊湊到蕭煜麵前，似乎是在詢問他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他還可以再來一刀。
蕭煜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吩咐家仆把那頭母牛從馬廄裡牽出來。
母牛無精打采的站在大院裡，幾個家將毫不留情地將它撲倒在地，而後開始擠弄著它的腹部凸起。
蕭煜看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光天化日之下，幾個猛男對一頭母牛上下其手，這畫麵實在是太清奇，蕭煜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終於，在母牛屈辱的吼叫聲之中，家仆終於完成了任務，很快就取出了一點膿汁出來。
而後，又按照蕭煜的吩咐，家仆將膿汁小心翼翼的塗在金吾衛手臂上的傷口，之後就恭敬的在旁邊候著。
孫思邈花白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待所有人都停止動作後，孫思邈才挑眉問道：“冇了？”
“冇了，接下來就等著吧。”
“等？等什麼？”
“等他生病，大概需要五六天的時間，他就會發燒，渾身無力，但是這隻是表麵症狀，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自動痊癒，而到了那個時候，他體內就有了天花病毒的抗體，而他這輩子也不會再染上這玩意兒了。”
孫思邈眼神激動起來，雙手放在蕭煜肩膀上，微微有些顫抖，“你說真的？真有這麼簡單？”
對於孫思邈的質疑，蕭煜有些無奈，“老神仙，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我豈敢開玩笑？”
孫思邈看著那金吾衛，若有所思道：“如果幾日後他平安無事，那以後就不用怕天花瘟疫了…”
“這事小子有絕對的信心，不過這種牛痘之法，還得老神仙出麵去和太醫署的人說說，讓他能多找點感染的母牛，給更多的人接種。”
“這都是小事，隻要證明有效，貧道親自去一趟太極宮，和陛下說一下這事，讓他下旨，有官府幫忙，相信會簡單很多。”
這樣，蕭煜也就放心了。
“少爺，那藥水已經熬成深綠色了，現在該怎麼做？”這時候，一個丫鬟跑過來，氣喘籲籲道。
蕭煜看了孫思邈一眼，他頓時會意，道：“嗯，接下來便等溫度下降一會兒，但不要太低，否則會影響藥效。”
等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孫思邈裝模作樣的掐了掐手指，道：“時間差不多了，把李小姐放進藥水，浸泡兩個時辰便可。”
“還有，不能讓藥水溫度徹底冷下來，一定要及時燒火。”
“諾。”
丫鬟點頭答應，然而便跑回了後院。
孫思邈瞥了一眼蕭煜，見他一動不動，頓時道：“你還站在這乾嘛？還不去幫忙？”
“啊？我也去？”
“那不然呢？要是李小姐磕磕碰碰到了，你負責嗎？”
“行吧。”蕭煜無奈，也往後院走去。
“哦對了，浸泡之時，李小姐身上不得遺留任何衣物，不然也會影響藥效的…”
孫思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蕭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這個老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