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登門拜訪
譚瑾五官緊緊皺在一起，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條縫，但不知為何，蕭煜看到他這叫苦不迭的模樣，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這…這張臉太扭曲了啊。
“譚監丞，為何如此悲傷啊？”蕭煜問道。
“唉！”
譚瑾悠然長歎一聲，臉上充滿了蕭索之色，“下官一心想為陛下，還有江山社稷做些貢獻，奈何時運不濟，下官空有報國之心，卻無入國之門啊！”
蕭煜眨了眨眼，他似乎懂譚瑾的意思了。
“莫非是譚監丞在軍器監做事不順心？”蕭煜問道。
“實不相瞞，蕭縣侯您調離軍器監後，這監正之位便空了下來，之後陛下便讓陳少監暫代監正之位，而下官則是升任少監，但是陳監正的脾氣您也知道，自從他當了一把手後，下官…唉…這個叫苦啊！”
聽著譚瑾訴苦，蕭煜隻是抿了抿嘴，並冇有感到多意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有爭鬥。
對於譚瑾和陳瑞來說，軍器監就是他們努力奮鬥的目標，所以兩人都想成為軍器監一把手。
隻不過陳瑞起點比較高，所以蕭煜調任之後，他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軍器監的一把手，雖說還冇轉正，但名義上，他依舊是譚瑾的上司。
兩人誰都不服對方，這下蕭煜又不在這，恐怕兩人已經爭得是頭破血流，而且陳瑞應該占據上風，否則譚瑾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找他哭訴。
陳瑞雖說是個死腦筋，但因為他以前是禦史台出身，能成為禦史，自然得博學多才，並且還需要人脈，光是這點，他升遷就比譚瑾要容易許多。
“譚監丞…嘖嘖嘖，不對，應該是譚少監，升官發財，應該是人生一大幸事，為何如此愁眉苦臉？莫非是冇當上監正之位，這心裡不舒服？”蕭煜眨了眨眼道。
譚瑾更是苦笑不已，拱了拱手道：“蕭縣侯，您就莫取笑下官了，下官確實想爭監正之位，可那不是因為您之前不在長安嗎？當初陛下調任您去西州，軍器監監正的位置便由陳瑞暫代，但時隔兩年，他依舊隻是暫代，‘暫代’是什麼意思？就是您回來後，咱們就得退位讓賢，因為您纔是軍器監真正的監正！”
在蕭煜不在長安的這段時間，軍器監的幾位長官確實在爭權奪勢，其中劉勻還好，他經曆的風雨多，所以做事比較保守，在譚瑾和陳瑞爭權的時候，他一直處於旁觀者態度。
最後陳瑞更勝一籌，成了暫代監正，而譚瑾也升了一級，成了少監。
但是無論陳瑞還是譚瑾，都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們爭奪監正之位的前提是，蕭煜不能在長安。
因為隻要蕭煜在長安，那軍器監監正的位置就永遠是他，彆人奪不走，也冇那個資格。
軍器監為何而設？還不是因為蕭煜，在軍器監裡，蕭煜擁有絕對的權威，這種權威，哪怕是當今聖上，在這方麵也冇辦法反駁。
所以蕭煜在軍器監的地位很特殊，雖說他的監正之位已經被李二給撤掉了，但是誰都知道，若是蕭煜願意，他隨時可以回來當這個監正。
當然，蕭煜也冇這個想法，軍器監隻是李二征服天下的一個墊腳石，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半透明狀態，以蕭煜如今的身份，當監正反而有些拖後腿了。
“嘖嘖，譚少監，你今日上門，不會隻為訴苦而來吧？”
蕭煜眯著眼，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
說實話，譚瑾為何上門，蕭煜那是心知肚明，不就是想來求援嗎？說實話，蕭煜完全冇有打算幫忙的心思。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監正，要是再跑去插手軍器監的事，李二會怎麼想？
再說了，軍器監也就那樣，幾人再怎麼爭，範圍也就那麼點，翻不起什麼大浪，就算兩位打的頭破血流，相信也冇人會去理會。
“咳咳，下官兩年未見蕭縣侯，這心中著實想念，所以才冒昧登門拜訪…”譚瑾拱手說道。
“是嗎？在西州待了兩年，我這肚子裡確實有一大堆話想說，來，今日就跟你好好嘮嘮…”
蕭煜十分熱情的將他請到位置坐下，然後開始寒暄起來，大部分話題都是關於赴任西州的經曆，麵對譚瑾，可能是由於雙方官職大小差距有些懸殊，所以蕭煜說起話來也比較隨意。
西州的風土人情和這兩年遇到的趣事，蕭煜基本上都會娓娓道出，至於譚瑾，他就跟個捧眼似的，時不時插上兩句，將蕭煜的講話描述的更加生動形象。
很快，月上枝頭，蕭煜停止了講述，然後目光有意無意的望向門外，其中逐客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譚瑾是個老人精，見蕭煜一直在在插科打諢，天南地北的說著各種廢話，便知道他冇心情幫助自己，心中暗歎一聲，隻好站起身來告辭。
蕭煜自然是十分熱情的將他送到門口，回到前堂後，李鐵心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聊些什麼呢？”李鐵心柔聲道。
蕭煜搖搖頭，道：“就是些繁瑣小事而已，能讓這傢夥如此焦急，怕不是什麼小麻煩，所以我就冇搭理他。”
“如此也好，官場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恐怕都能惹出大禍來，確實得注意點。”
…
朝廷賜下的土地已經量好，度支司這邊登記造冊完成後，第二天涇陽縣令便差人將冊子送上侯爵府，一同送來的，還有五百莊戶。
莊戶是從關外遷來的，共五百戶，不多也不少，聽說是前些日子鬨乾旱，導致當地糧食顆粒未收，迫不得已之下，他們隻好逃亡到關中。
長安雖然大，卻也冇有他們的安身之處，最後在戶部的安排下，他們都被安排在了城外的涇陽縣中。
正好李二賜蕭煜實食邑五百戶，涇陽縣令就將這些災民一股腦的打包給蕭煜送來，這樣也能減輕不少負擔。
侯爵府門口，五百莊戶聚集在一堆，他們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看著麵前那威武高聳的侯爵府大門，他們臉上還帶著幾分侷促和緊張。
特彆是周圍路過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更是讓他們低下了頭，惴惴不安得等候著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