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世事無常
程咬金和程懷亮等人離開後，李鐵心才進了屋。
此刻她滿臉憔悴，眼裡充滿了血絲，不過見蕭煜醒來，她臉上還是帶著一抹明媚的笑容，而後雙手捧著一碗中藥，款款走到床邊。
“來，這是太醫署太醫開的中藥，可以鎮痛，你先喝了吧。”李鐵心柔聲道。
蕭煜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聽說你有兩天都冇休息了？”
“你醒來就好，先把藥喝了吧。”李鐵心用勺子舀起一點中藥，然後遞到他嘴邊。
蕭煜張著嘴，輕輕一抿，一口便下了肚。
在李鐵心的伺候下，一碗中藥很快見底，將碗放在一邊，李鐵心用手帕替他擦拭乾淨嘴角，然後漫不經心道：“這次你替公主擋了一刀，想必她會很感謝你吧？”
語氣之中，充滿了酸溜溜。
蕭煜看著她，笑了笑道：“人家畢竟是公主，若是她出了事，陛下會怎麼想？”
“僅僅是因為這個嗎？”李鐵心嘟了嘟嘴。
“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怕什麼？”
“切，我能怕什麼？我是怕你和公主走的太近，陛下到時候會怪罪！”李鐵心瞪了他一眼，而後氣鼓鼓地站起身。
“我困了，要去休息，你就在這躺著吧。”
說罷，她便端著碗離開了。
蕭煜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當真是嘴硬啊…
臨川公主回宮後，倒是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臨川公主年紀不小了，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有自己的封地。
就連比她小的高陽公主，都有封地和公主府，這次恰逢臨川二九生辰，李二便下了一道聖旨，在長安城內劃地三百畝，歸於臨川公主名下，相當於實食邑白戶。
至於封地的位置，經過戶部度支司的研究，最終便定在了平康大街上。
嗯…而且很巧合的事，她的封地距離蕭煜的侯爵府並不是很遠，就數裡的路程而已。
丈量好地之後，封地之內的建築儘數被拆去，戶部侍郎親自監工，數萬名工匠民夫日夜不休，數日之間，一座恢宏大氣的公主府便已略見輪廓。
在長安城內，修建公主府倒不是什麼新鮮事，百姓們隻有路過的纔會駐足望一會兒，然後便繼續忙活著自己的事。
畢竟這大冬天的，大家都很怕冷，雖然國人都有一顆看熱鬨的心，但是在寒風麵前，熱鬨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公主府建造的很快，府邸比蕭煜的侯爵府要大上兩倍不止，裡麵亭台水榭假山正殿一應俱全。
半個月後，公主府竣工。
在一個豔陽高照的正午，一隊百餘人的金吾衛將士打著儀牌，舉著五翅高屏，中間還跟著二十多名宦官宮女，眾人簇擁著一輛金色軟輦，就這樣進入了公主府中。
…
公主入駐平康大街，似乎並冇有引起多大波瀾，畢竟這裡是長安，皇子公主遍地走的地方，特彆是李淵被軟禁在大安宮之時，李二也不知安的什麼心，整天往大安宮裡塞美女，與李淵探討人生。
這個舉動，可能是李二的一片孝心，也可能是他另有所謀。
畢竟當時李淵已經六十多歲了，正是遛鳥養身的年紀，結果兒子卻將一大堆絕世美女帶到他麵前，這種事能忍？
而在軟禁這幾年裡，李淵也冇閒著，隻要是李二送進來的美女，他都雨露均沾，然後給李二生下了許多弟弟妹妹，光是男丁就足足有二十個，可謂是桃李滿天下。
…
“公主殿下住咱們隔壁，這事你也知道了吧？”蕭府後院廂房，蕭煜和李鐵心躺在床上，緊緊相擁，有一搭冇一搭的閒聊著。
“能不知道嗎？”蕭煜苦笑一聲，“這半個月，乒乒乓乓聲白天晚上就冇停過，這要不是屬於朝廷工程，我都想去府衙告他們擾民了。”
蕭煜很生氣啊，公主府距離他們不遠，每天各種敲打聲就冇聽過，他在府中時，哪怕將門窗關好，都能清楚得聽見那些噪音。
最關鍵的是…他和李鐵心剛突破最後一層關係，正是食髓知味，甘之若飴的階段，每天晚上自然少不了翻雲覆雨，結果因為外麵的噪音，差點被給他嚇萎了。
幸好，今天聽說公主府終於完工，蕭煜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李鐵心，將這半個月的損失一次性補了回來。
“累死我了。”李鐵心伸了個懶腰，露出胸前大片風光。
“唉，跟你說件正事，你現在能進太極宮不？”蕭煜問道。
“太極宮？能進是能進，不過冇事進宮乾嘛？”李鐵心疑惑的看著他，“你冇事問這個乾嘛？莫不是想使壞？”
“我哪裡敢在太極宮使壞啊，那不是找死呢。”蕭煜笑著眨眼，“那你知道掖庭宮嗎？”
“肯定知道。”李鐵心道：“掖庭宮是掖庭的一部分,宮女居住和犯罪家屬婦女配冇人宮勞動之處，關押的都是下人，奴纔等，像一些不受寵的妃子，也會被髮配到掖庭宮中做些雜事…”
“聽說掖庭宮的水很深，它歸內侍省管，每天都會有人莫名其妙暴斃，死了人後，內侍省權當冇發生任何事，讓人用草蓆一裹，直接丟出宮外，曝屍荒野。”
“可以說，那裡是皇宮最混亂的地方，隨便得罪一個人，便可能會死於非命，而且永無出頭之日，隻能在無儘的折磨中死去…”
李鐵心歎了口氣，道：“話說你怎麼會突然問起掖庭宮來？”
“嗯…還記得你上次說的那個武姓才人嗎？我對她有些興趣，所以想認識一下她。”蕭煜笑道。
李鐵心嗔怒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道：“這邊還和公主不清不楚呢，那邊又想著去勾搭妃子？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蕭煜苦笑，“什麼叫勾搭？隻是聽了你講的故事後，我想結交一下她而已。”
“結交？她雖是才人，但被髮配至冷宮，在宮裡怕是這輩子都冇有出頭之日了，結交她有什麼用？”李鐵心臉色古怪道。
“世事無常，憑這武才人的做事風格，誰知道她會不會鹹魚翻身呢？”蕭煜笑道。
這事確實有些突然，一個是當紅的新晉權貴，另一個是被髮配冷宮的才人，按理說兩者本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纔對，但是隻有蕭煜清楚，這位正在掖庭宮受苦受難的女子，未來得身份會是何等尊貴！
這何止是條大腿，簡直就是條大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