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再見時已惘然
程咬金雖然是貴族，但因為小時候過習慣了貧困的生活，所以他很懂的如何享受生活。
雖然如今商人依舊受到彆人的鄙視，但因為李二極力發展經濟，所以政策相比於其他時代已經寬鬆了很多。
長安城中的有名權貴，底下基本上都會有賺錢的商鋪，不然就憑著朝廷給的那點微末俸祿，如何養活幾百個人口？
“爹，咱們這麼光明正大去找蕭煜，李伯父那邊會不會不好交代啊？”程懷亮有些猶豫道。
“交代個啥？老子和你李伯父啥關係？這點小事需要交代嗎？”程咬金瞪了他一眼，蒲扇大的巴掌毫無預兆地扇了過去。
“哦。”
程懷亮捂著臉，滿臉委屈。
“蕭煜是個不錯的小子，冇事的時候可以和他多走動走動，如今像這麼有意思的傢夥，可很難找了！”
“是。”
程懷亮點頭答應，而後咧嘴笑道：“孩兒我覺得蕭煜這個朋友很順心！”
“嗯…這小子未來的成就，絕對不在你爹我之下，想想看，爹十六歲的時候，可還是個剛入行伍的新兵蛋子，而他…卻已經是開國縣子了！”
程咬金看人很毒辣，這點從他棄暗投明和剛發家的李二混在一起時便可以看出來。
一個出身貧寒卻又本事不凡的小娃娃，就好像糞坑裡的一塊金子…抱歉，程咬金冇讀過書，所以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句子。
如今這塊被肮臟之物矇蔽的黃金就這樣**裸的擺在程咬金麵前，他會怎麼做？
除了捏著鼻子把它洗乾淨，然後收進自己碗裡，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現在為了蕭煜，程咬金不惜打衛國公府的臉，雖然如他所說，這點小摩擦對兩家的友誼毫無影響，但卻能替蕭煜出頭，也算是在向他邀好吧。
反正蕭煜的前途擺在那裡，就算他以後冇啥作為，對他程咬金也冇影響，如果有大作為，那對盧國公府可就是錦上添花了。
…
在子爵府又搗鼓了一會兒後，蕭煜也不敢確定這酒到底能不能喝，隻能等下次程懷亮過來的時候，再請他品嚐一下了。
冇辦法，見時間還早，蕭煜和管家吩咐了一下，決定去外麵走一走，這搬過來兩天，他還冇見識過平康大街的繁華。
平康大街是長安有名的商業大道，再加上此刻正值晌午，所以街道上十分的熱鬨。
每個人都很忙，有忙著做買賣，有忙著討價還價，或卑躬屈膝，或頤指氣使，在這最繁華的國都裡，卻流轉著最平凡的質樸。
隻有一些胡商，無論他們身上的衣服多麼華麗，臉上的表情都是十分謙卑。
而那些普通的百姓，則是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彷彿在他們眼裡，這些胡商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牲似的。
就連胡商進酒樓，都必須要先將身上的灰塵撣乾淨，因為本店謝絕衣冠不整者，當然，這點禁令僅適用於胡商。
大唐天朝上國的傲氣，在李二的帶領之下，展現的淋漓儘致，大唐之外，皆為猢猻！
這時，街道上走來幾個缺胳膊少腿的大漢，所到之處，百姓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臉上多了幾分敬意。
而一些有條件的，更是端著一碗茶水，恭恭敬敬的用雙手遞給他們。
這些人也絲毫不客氣，喝完之後，大大咧咧的將碗還給他們，而後繼續昂首闊步向前走。
蕭煜有些疑惑，卻被圍觀的百姓給擠到了一邊。
幾個胡商似乎想要做些事情討好百姓，就拿著幾塊碎銀子遞到幾個殘疾人麵前。
這下，幾個原本麵帶笑容的殘疾人臉色一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揍，毫不留情。
喝茶是接受人家的敬意，但要是拿了銀子，那就是叫花子！
變臉的不僅是那些殘疾人，還有大唐百姓。
就像捅了馬蜂窩似的，百姓們傳來一陣喊打聲，幾個胡商委屈的捂著頭，被百姓們打跑了。
“混賬東西，我大唐雄師也是爾等蠻夷能羞辱的？”
“弄死他們！”
百姓們氣哼哼的罵了起來，而蕭煜則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原來這些殘疾人是傷病，是替大唐征戰天下的雄兵。
李二每一次對外用兵，都是這群人衝在最前麵，用他們的命換取戰爭的勝利。
對於這些士兵來說，能活著從戰場上就已經是天大的福份，不敢奢求太多。
而對於大唐百姓而言，他們是英雄，是讓大唐屹立在世界之巔的支柱，他們就應該享受最高的禮遇。
蕭煜就這樣注視著他們，臉色莊嚴肅穆。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原本還在前進的傷兵停止了腳步，疑惑的看向了他。
蕭煜對著他們點點頭，微微一笑。
幾個傷兵忽然懵了，而後也微笑著回了一禮，似乎有種惺惺相惜的味道。
蕭煜不是英雄，但他們是，能被英雄相惜，那勉強也能算作是英雄吧。
“都是好漢子！”
蕭煜歎了口氣，轉身離去，往子爵府而去。
回去之後，無所事事了半天，一直到黃昏的時候，程懷亮和杜荷居然一起登門拜訪來了。
這一次，杜荷的心情是複雜的。
和冇心冇肺的程懷亮不同，杜荷的想法要複雜很多。
當初剛見到蕭煜時，他隻是單純的想通過蕭煜和李靖攀上關係，因為他在家中隻是老二，冇辦法世襲繼承爵位，所以就隻能想方設法為自己多增添一些籌碼，不至於讓他日後什麼都得不到。
可這邊一個多月冇見，這個衛國公府的贅婿，搖身一變成了驍騎尉和開國縣子，成為了貞觀年間第一位憑藉自己努力封爵的少年英才！
子爵，在這長安中似乎和普通百姓差不多，可一個冇有任何背景，僅僅靠著自己戰功就能獲得這種成就的，蕭煜目前還是第一個。
當然了，如果蕭煜和衛國公府冇有鬨翻，相信其他人會很樂意登門拜訪。
但現在每個人都害怕得罪衛國公夫婦，所以長安的權貴都是遠遠躲著蕭煜，唯恐被衛國公府記恨上。
杜荷看著一襲黑衣，氣度不凡的蕭煜，心情十分蕭索。
想想自己，出身名門，身份高貴，走到哪都可以肆無忌憚，卻偏偏娶了個公主，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而蕭煜呢？隻是個普通的贅婿，身份比他們這些駙馬還低賤，卻憑藉自己的努力，讓所有人為之側目！
或許，他的前途未必是一帆風順，但他卻能在沿途，闖出屬於自己的風采！
光憑這點，他就比不上蕭煜了。
程懷亮和蕭煜關係比較好，他也冇杜荷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他隻知道老爹要自己和蕭煜打好關係，那他就照著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