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行冠禮開始
一行人很快到了子爵府門口，守門的護衛一看這麼多殺氣騰騰的人停在門口，頓時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又有人跑過來鬨事。
直到有人解釋說他們是過來替蕭煜主持行冠禮的，護衛才放下一顆心，然後將門打開。
這時，那些家將一左一右站在門口，而後翻身下馬，神色肅穆的給幾個老將留出一條大路。
未等幾位老將進去，蕭煜的身影便出現在出門。
今日蕭煜穿著縣子錦袍，神色多了幾分恭敬和嚴肅，見一眾老將走進，他連忙上前迎接，朝著眾人施禮，“小子見過各位叔伯。”
眾老將還會迴應，程咬金卻搶先一步，一把勾住蕭煜的脖子，十分熟絡道：“臭小子，啥時候這麼文鄒鄒了？老夫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姿態了！”
蕭煜被他拍的直齜牙咧嘴，但還是強笑著點了點頭。
負責主持行冠禮的李績瞪了他一眼，有些無語道：“程老匹夫，今日可是蕭煜的受冠之禮，你可彆胡言亂語，壞了規矩。”
說完，他臉色一緩，和顏悅色的看向蕭煜，道：“小娃娃，今日受了冠，你便是成年人了，以後可得多為大唐立戰功，老夫期待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謝謝各位叔伯，小子日後定奮發圖強，當努力向上，不讓各位叔伯失望。”蕭煜拱著手說道。
“行了行了，閒話就少說些吧。”李績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道：“吉時將至，咱們趕緊準備吧，免得耽誤了時辰，那可就得重新挑選良辰吉日了。”
蕭煜點點頭，連忙將幾位老將給請進了屋子。
這麼重要的日子，衛國公府卻冇有任何動靜，以他們的權勢，不可能不知道今日是蕭煜的行冠禮，至於為何冇來，應該是放不下麵子吧。
畢竟一個贅婿的行冠禮，主持人卻不是嶽丈，反而是一個外人，李靖這時候要是跑來子爵府，恐怕這麵子就丟到長安城外去了。
他來不來對蕭煜也冇影響，相反他不來蕭煜還能省下很多禮節。
行冠禮的規矩很多，哪怕主持行禮的是一群粗人，也得遵守很多繁文縟節，更何況蕭煜接受的是正規的漢禮，那其中的門道就更多了。
蕭煜是主人，程咬金等其他老將則是賓客，而李績這個主持行冠禮的則是正賓。
祠堂北端中間擺放著一個小香爐，而香爐前麵則是放著一個小香案。
三個打扮的跟大紅包似的執事手中分彆托著盛緇布冠、皮弁、爵弁，在場地南端西側從西向東排列。
祠堂地板全部用席子鋪墊，席上加了十幾個蒲團供正坐用，東房內放一張，從北向南依此擺放直裾深衣、直裾深衣、大氅，衣領朝東。
香案前側方放兩張，分彆為主人及正賓席；場地中央一張，為冠者席，觀禮客人席兩列，排列在場地兩側。
所有觀禮者各就其位正坐，蕭煜在東，李績在西，相互行揖禮，辭讓，再行揖禮後，蕭煜和李績相繼進入冠禮場地，就位。
程咬金坐在最前麵一列，表情十分祥和寧靜，就跟個五十多歲的小寶寶似的。
午時已到，吉時將至。
李績仰頭望瞭望天色，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準備完成之後，他臉色肅穆，沉聲唱道：“蕭煜十六歲成人冠禮開始”。”
唱罷，四方皆靜。
李績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凡人之所以為人者，禮義也。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而後禮義備。以正君臣、親父子、和長幼，君臣正、父子親、長幼和，而後禮義立。故冠而後服備，服備而後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故曰，冠者禮之始也。”
“是故古者聖王重冠。敬冠事所以重禮，重禮所以為國本也…己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冠玄端，摯於君，以摯見於鄉大夫、鄉先生，以成人見也。”
一大堆玄奧的詞彙從李績嘴裡冒出來，蕭煜懵逼的同時也有些驚奇，冇想到李績居然還懂這個，難不成是提前背好的？
李績一番前言說完，旁邊的一個執事連忙捧著一個木托盤上前，這托盤上麵就放著盛緇布冠。
李績接過執事捧過來的盛緇布冠，親自替蕭煜戴上，這便是初加緇布冠。
戴好緇布冠，李績嘴裡又唸唸有詞，跟大魔法師唸咒語似的。
而後，第二個執事上前，托盤裡麵放著皮弁。
二加之後，蕭煜跪拜在地上，然後李績三加爵弁。
三加完成，李績又用生澀難懂的文言文唸了一堆祝詞。
祝福過後，蕭煜便向正賓，執事和觀禮的來賓一一行跪拜禮。
拜完之後，事情還不算結束。
根據《禮記·檀弓》上的說法，在人成年後，需要受到社會的尊重，同輩人直呼其名顯得不恭，於是需要為自己取一個字，用來在社會上與彆人交往時使用，以示相互尊重。因此，古人在成年以後，名字隻供長輩和自己稱呼，自稱其名錶示謙遜，而字纔是用來供社會上的人來稱呼的。
按照規矩，表字應該由長輩來取，這裡每個人幾乎都是蕭煜的長輩，於是這個艱钜的任務便落在了李績身上。
李績輕撫著鬍鬚，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也冇蕭煜想的那麼不堪，作為大唐名將，李績雖說談不上學富五車，但也是熟讀兵法，哪怕程咬金那種粗人，在兵法上也有著獨特的見解，否則一個單純的武夫，是不可能活的這麼多姿多彩。
沉吟片刻，李績道：“你小小年紀便已封爵，可謂是年少有為，屬實罕見，正所謂千古難得一仲卿，老夫便為你取字曰‘仲卿’。”
“仲卿…”蕭煜喃喃唸叨了幾遍，而後抬頭看向李績，拜道：“蕭仲卿謝李伯伯賜字。”
至此，行冠禮成。
一眾老將這才收起了肅穆的表情，又恢複了從前的嘻嘻哈哈，無法無天。
程咬金幾人輪番上前恭賀，一個個蒲扇大的巴掌在蕭煜身上亂拍著，拍的他渾身陣陣劇痛，偏偏他還不能表露出任何痛苦或者不滿的情緒，隻能笑臉相迎，然後和他們一一道謝。
李績也收起了嚴肅的表情，笑道：“今日行冠禮非常圓滿，你這酒宴辦好冇有？老夫可得痛飲三百杯！”
“…”
行冠禮，自然少不了吃肉喝酒慶祝，那規模就跟辦結婚酒席差不多，整個子爵特大院擺滿了桌席，所有賓客都其樂融融的找位置坐下，然後開懷暢飲。
值得一提的是，衛國公府那邊派了管家過來，不過也冇有說什麼，隻是說老爺有命令，讓他送禮過來了。
送完之後，管家便匆忙離開，好像子爵府是個龍潭虎穴，多待一秒就會要他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