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廝殺聲震天響。
劉文周卻苦笑了起來,胃裡抽搐,隔夜的飯菜忍不住要吐了出來。
他現在忍不住想要給自己兩巴掌。
因為他自以為是的聰明導致了他現在陷入了危險之中。
本來這場戰役是必勝的。
長安城內有著內應。
晉陽府內有著五千久經沙場的士兵,想要圍剿楚源帶來的一千臨時拚湊的唐軍還是非常容易的。
可是——
現在已經冇了機會。
即便是晉陽府那五千久經沙場的士兵包圍了楚源的部隊,也不敢直接衝殺。
因為他被困在其中。
劉文周是河東北境三萬邊軍的都尉,若是劉文周死了,這三萬邊軍也是要投降的。
“你的運氣真的好。”劉文周忍不住對楚源說。
楚源道:“因為我有著一項非常強的能力。”
劉文周道:“哦?”
楚源道:“在這亂世之中很少有人能夠抗拒金錢的誘惑。”
劉文周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你是用金錢收買了他們?”
楚源道:“是的。”
劉文周沉默了一陣子,忽道:“你在長安早就被剝奪了兵權,財政上你應該無法做主。你怎麼會有錢去收買人心?”
劉文周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
李淵即便是再信任楚源,將唐軍的統率的權利交付給他。
但糧草、軍餉方麵李家絕對是要控製死死的。
這是最為致命的東西。
亂世之中,誰給一口吃,一份軍餉,那些流亡的士兵就會為誰賣命。
軍權不可怕!
可怕的是財政上的權利。
在劉文周看來,楚源是不可能染指唐軍的財政權。
楚源笑了。
笑的很是開心。
彷彿天下間劉文周的話就是天下間最為可笑的事情。
劉文周臉色變了,道:“你笑什麼?”
楚源道:“我笑你的無知。”
劉文周道:“哦?”
楚源道:“你可知道李家如何在晉陽起兵的?”
劉文周遲疑了一下,道:“李淵乃是晉陽留守,麾下有著重兵悍將,恰逢亂世,起兵不很正常?”
楚源道:“你這就錯了。”
劉文周道:“我錯了?”
楚源道:“你非但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在楚源看來,資訊差絕對是一場戰場勝負的關鍵。他能夠在隋末唐初這段時間內成為攻無不克的戰神,主要還是他用著超過這些人的資訊差;譬如人物關係,火藥、火炮……
這些東西看似平常。
對於隋末唐初的梟雄而言這是最為致命的存在。
因為楚源在對他們進行降維打擊!
裴寂站了出來,道:“楚將軍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資助唐王騎兵的關鍵人物!”
劉文周倒吸了一口冷氣,道:“資助?”
他雖然莽撞。
可是這個詞語他還是知道什麼意思的。
難道李家背後的男人竟然是楚源?
劉文周的心沉了下去。
楚源道:“我在晉陽府開設造紙坊,日夜生產衛生紙;即便是亂世,可衛生紙已經銷售到大隋每一個角落。這是我源源不斷的財源收入!”
劉文周怔住,良久,才輕聲道:“看來你纔是唐王背後的男人!”
楚源道:“所以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劉文周大聲嚷道:“要殺就殺,我不怕死!”
楚源道:“我並不想殺你。”
劉文周道:“為什麼?”
楚源道:“因為我還想知道你幕後的人是誰?”
劉文周突然笑了,道:“原來你並冇有猜出是誰?”
楚源道:“揣測永遠是錯誤的,想要認定一個人,一件事,需要證據。”
劉文周道:“恰好我就是最好的人證。”
楚源道:“這是保你不死的條件。”
劉文周道:“若是我不願意說出呢?”
楚源道:“那麼你就非死不可了。”
劉文周突然厲聲道:“那我就死!”
嗆!
長刀出鞘!
刀光一閃!
一股殷紅的鮮血直接標了出來。
劉文周居然自己用刀抹了脖子。
……
劉文周死後。
那衝殺過來的五千鷹揚府騎兵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選擇向楚源投降。
就這樣。
楚源輕而易舉的拿下了晉陽府。
至於樓煩和馬邑兩郡自然是不用出兵討伐,楚源隻需要用劉文周的人頭便可以傳檄而定!
裴寂沉默了,端著手中的酒杯,忍不住顫抖,道:“楚將軍,在長安城內有誰想要害你呢?”
楚源沉默了一陣子,道:“這個不重要。”
裴寂道:“我不明白。”
楚源道:“有什麼不明白的?”
裴寂道:“劉文周連死亡都不怕,為什麼怕那個在長安城的人?”
楚源道:“應該是在長安城的人掌握這劉文周的命脈,亦或者是很重要的東西,譬如家人……”
裴寂沉默了。
現在的長安城雖然是京師,但已經是李家控製的城市了。
誰人能夠在李家的掌控下操縱河東十五郡的事情?
此時。
裴寂心中想到了一個人。
他不敢說。
裴寂閃動的目光和楚源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楚源擺手道:“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冇有必要說出來。”
裴寂站了起來,端起一罈子酒豪飲了下去,才道:“我還是不懂。”
楚源笑道:“不懂的事情有點多。”
裴寂大聲道:“楚將軍,你已經做出了這麼多的犧牲,放棄了軍權,立下了這麼大軍功。唐王的眼中為什麼就容不下你呢?”
楚源端著酒杯怔住了,良久,才拍著裴寂的肩膀道:“功高震主這四個字你聽說過冇有?”
裴寂一臉沮喪地坐了下去。
顯然。
這四個字他是聽說過的。
如此說來,唐王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的了。
隻是這有點寒人的心。
裴寂沉默了。
楚源忽道:“但是唐王冇有想到我這麼輕而易舉地將河東十五郡的叛亂搞定了,現在劉文週一死,李元吉那裡已經安全了。”
裴寂道:“楚將軍我們不去馬邑郡看一下嗎?”
楚源道:“不用,省的尷尬。”
因為若是河東十五郡的叛亂是唐王李淵指示劉武周做的,那麼馬邑郡被圍困也是一定是假象。
現在過去的話少不了尷尬。
索性楚源就在晉陽府等著李元吉主動過來。
裴寂道:“可是我們終究是要返回長安的。”
楚源道:“唐王還冇有這麼深的心思,我想——”
裴寂眼睛一亮,道:“楚將軍還有新的發現?”
楚源點頭,緩緩道:“唐王的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隻不過這高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