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道:“楚源雖然冇有多少人馬,但也絕不會輕易死亡。”
李淵道:“難道國師認為這小子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袁天罡瞥了李淵一眼,道:“這種事情讓屬下去乾就行了,莫要自己的兒子冒險。要知道,你已經死了一個兒子。”
李淵一臉平靜,道:“是的,我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兒子了。可在晉陽府能夠相助柴紹的隻有元吉。”
袁天罡道:“如果你真的要讓李元吉動手的話,最好在暗中再派出一批人作為真正的主力。”
李淵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柴紹纔是主力。”
袁天罡冷哼了一聲道:“在我看來柴紹不過是白白送死的,這是為了轉移楚源的精力;李元吉從馬邑出發也是轉移楚源的注意力。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隻要我們派出的人手多,事情成功的機率就越大!”
李淵道:“可我手中已經冇有兵力可派了。”
袁天罡道:“你還不是有另外一個兒子?”
李淵道:“世民在燕趙之地征討竇建德。”
袁天罡沉吟著,道:“唐王,關中十八路反王看起來個個都是梟雄,可是呢,他們終究是要被李家踩著腳下,成為帝王之路的墊腳石。帝王路上阻擾你們李家前進的那個人叫做楚源!”
李淵渾身彷彿掉入了冰窖,遲疑了一下才道:“看來是時候讓世民撤兵了。”
袁天罡道:“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李淵道:“若是派出世民作為殺楚源的主力,一旦事情敗露,隻怕我們李家要和楚源鬨翻……”
袁天罡道:“放心!楊侑都已經被你們李家控製在長安城內,成為了一個傀儡。唐王還擔心一個楚源不成?”
李淵道:“國師也是想要楚源死?”
袁天罡渾身震顫了一下,道:“這小子雖然年輕,但是在無形之中能夠給我一種強有力的壓製力。這是死亡的力量。”
李淵試探道:“國師乃是大隋不世出的相師,難道您也算不出來這小子的來曆嗎?”
袁天罡沉默了一陣子,道:“我自負天命,能夠知曉上下五百年的曆史,可是楚源的身上是一片白霧……”
李淵道:“這是看不出來嗎?”
袁天罡搖頭道:“不是。”
李淵道:“還請國師解惑。”
袁天罡臉色有了恐懼,道:“楚源身上的曆史超過了五百年的時間……”
李淵驚呼了一聲,沉默良久,纔開口:“國師,您是不是搞錯了?”
在李淵看來,這世界上不可能有著活了超過五百年的怪物。
即便是神話中的彭祖,也是鬚髮皆白。
楚源顯然隻有二十歲的模樣。
這事蹊蹺。
袁天罡沉默了良久,轉身盯著李淵道:“或許是我搞錯了。”
……
晉陽府。
旭日東昇,夜儘天明。
楚源揹負雙手站在城牆上,望著長安城的方向。
河東十五郡在短短數日之內平定。
他也應該返回長安交差。
但楚源卻接到了楊侑的聖旨,讓他在晉陽府待命。
是待命!
不是留守晉陽府。
這個資訊很關鍵。
長安城的人要動手了!
楚源已經察覺。
裴寂提著一壺酒走過來,道:“楚將軍若我是你的話,就會立馬拉出一支隊伍去奪取屬於自己的地盤。”
楚源歎了一口氣:“我心在大隋這片國土之上,即便是拉出隊伍去打仗,又能去什麼地方呢?”
裴寂道:“李元吉要從馬邑帶兵過來接手晉陽。”
楚源道:“我知道。”
裴寂急了,道:“楚將軍,你不覺得這個事情很蹊蹺嗎?”
楚源道:“更為蹊蹺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裴寂道:“哦?”
楚源沉默了一陣子,道:“劉文靜在益州被殺了。”
裴寂心中一驚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楚源道:“昨日。”
裴寂沉默了。
畢竟。
楚源安排劉文靜前去益州是悄悄出發的,長安城內幾乎無人知曉。
但是劉文靜的行蹤還是泄露。
可現在劉文靜已死在益州。
一定是有人提前動手了。
會是誰呢?
楚源又道:“錢家櫃坊的錢大富也在昨日死亡。”
裴寂幾乎要叫了起來。
劉文靜死了,那麼尋找袁天罡的任務要中止,更為可怕的是,整個大隋境內的衛生紙生意都是劉文靜和錢大富兩人在操辦。現在錢大富也死了。
這……
裴寂一臉驚恐道:“難道是唐王?”
楚源歎了一口氣道:“不是嶽父做出來的。”
裴寂道:“但是目前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唐王,你是他眼中釘,肉中刺。”
楚源道:“嶽父在長安城內冇有多少人手可派出來,他也未必會做這樣的事情。”
裴寂道:“但是劉文靜和錢大富死在同一天。”
楚源道:“這會斷了我所有經濟來源。”
裴寂臉色變了,道:“那楚將軍現在就不應該留在晉陽府,那李元吉帶兵過來一定是針對你的。”畢竟,晉陽府相對於馬邑郡而言,馬邑郡更是軍事重鎮,重點就是防備叱吉設的突厥騎兵。
河東北境四郡一直都是軍事重鎮。
冇有道理帶著所有的兵馬前來晉陽府的。
除非李元吉是有任務而來!
楚源歎了一口氣道:“我一直都在晉陽,機會也在晉陽。裴大人你不必為我擔心,你現在要考慮一下你的前程,或許我帶你出來本就是一個錯誤。”
裴寂道:“我不怕死。”
楚源忽道:“怕不怕死不重要,重要的長安城的方向已經來了人。”
他已經看到柴紹策馬朝著晉陽府的方向疾馳而來,很快入了城。
裴寂道:“柴紹來晉陽做什麼?”
楚源道:“想必一定是嶽父大人有新的訊息。”
柴紹跪在楚源麵前道:“楚將軍,我奉唐王命令有訊息傳達給你。”
楚源道:“我一直在等唐王的訊息。”
柴紹道:“唐王要……”他忽然起身,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用儘全身力氣刺向楚源。‘啪’的一聲,軟劍折斷,柴紹的臉色變了,他手中依然握著一柄斷了劍柄。
要知道。
軟劍都是百鍊精鋼鍛造而出,根本不會斷。
但是還是斷了。
柴紹麵如死灰,盯著楚源道:“你……”
楚源笑著解開長袍,露出裡麵的精鋼甲冑,軟劍刺在上麵隻留下一道白色痕跡,輕聲道:“我這身甲冑本來是防備叛軍用的,冇想到防備到最後防的卻是柴公子?”
柴紹一臉絕望,扔掉斷劍,道:“我失敗了,請閣下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