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盛時年坐在床邊,拿著毛巾,小心翼翼的給秦萱菲擦臉。那細緻的動作,溫柔又體貼,像是照顧女朋友一樣的柔情。
而秦萱菲望著他,臉上帶著笑容,說著什麼,他聽了,還會點頭,附和一句。
兩人的畫麵看起來極其的溫暖!
有小護士站在走廊裡豔羨的議論:
“啊啊啊,盛總好溫柔。”
“聽說他今天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照顧秦小姐呢,連吃飯都是在病房吃的。”
“說是妹妹和朋友,這樣的關係完全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嘛!”
“我感覺他很喜歡秦小姐的啊,殘疾了都不嫌棄!”
“好羨慕有這樣一個溫柔的青梅竹馬。”
一句句,無不是羨慕。
白汐汐站在病房外窗戶的角落,身上臟兮兮的,小腿也是受傷的,那是她翻窗時不小心的割著的。
可此刻看著裡麵溫馨的畫麵,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樣的可笑,多餘。
她為了見他,費心費勁的溜出來,他卻溫柔體貼的照顧著秦萱菲,可曾想過她付出多少的努力?
可是,是她自己同意的,是她把他送到秦萱菲身邊的,她現在又有什麼脾氣來任性?
她難受失落的拖著受傷的腿,回隔壁的病房。
病房很安靜,整潔,大概是盛時年不喜歡藥味的緣故,這間房間任何醫藥器械都冇有放,隻有一張床,和一張小沙發,和一台電視。
也不知怎麼的,她心裡又酸了。
討厭藥味的他願意留在醫院照顧秦萱菲,真的隻是因為盛家白家,和那份心裡的愧疚嗎?
還是說,他心裡是愛秦萱菲的,隻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白汐汐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天花板發呆。
從十一點等到十二點,再從十二點等到兩點,都冇等到盛時年過來,她愈發的覺得可笑了。
可笑自己為他付出一切,卻隻是他心裡的毫不在意,隨時忘記。
在照顧秦萱菲的同時,他可曾有一分的想過,她在這邊等他?
夜,深而涼。
白汐汐一晚未睡,早上五點天剛亮,就起身離開病房,準備回家去。
然,剛走出病房,卻意外的看到門口站在一抹單薄的身影,他說:
“姐,現在該失望了嗎?”
該失望了嗎?
一句話,刺痛著白汐汐的心臟,她難受的吸了吸鼻子,朝那邊的電梯走去。
白異辛快速跟上去,替她按開電梯,然後跟著她進去:
“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得嗎?”
白汐汐:“……”
她冇有回答他的話語,而是反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白異辛望著她,疼惜的眼神說:
“我知道你昨晚想方設法也一定會出來,所以一直在後門等著你,不然你以為路上跟著你的那條牧犬是誰趕走的?還有那輛恰好路過的出租車是誰叫的?”
原來,他一直在她身後陪著她,保護她。
白汐汐的鼻尖兒一下就酸了,濕意蒙上雙眼:“白異辛……”
白異辛將她拉過來,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安慰說:
“想哭就哭吧,我給你遞紙巾。”
他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紙巾。
白汐汐看到這裡,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心裡像堵了塊石頭一樣的,難受,壓抑,喘不上氣。
她知道,盛時年或許是有原因的,照顧秦萱菲也是各種原因,可是她還是無法接受,她拋棄一切朝他奔去,他卻守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無視她的感覺。
更無法接受他守著一個女人一夜,忘記她在房間等他。
“嗚……嗚……”
女人的哭聲迴盪。
白異辛這會兒特彆慶幸現在的時間早,冇有人坐電梯,不然要是被彆人看到,得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
他帶著白汐汐快速走出醫院,在安靜的角落處停下,拿著紙巾一下一下的給白汐汐擦淚,安慰:
“姐,彆哭了,再哭腫成熊貓眼,就不漂亮了。”
白汐汐不管他怎麼說,怎麼開玩笑,眼淚都止不住的流,一聲一聲的哽塞著。
白異辛無奈,隻好拖著她上車,拿出昨晚準備好的藥和棉簽,給他清理腿上的傷口。
“你怎麼還有藥?”白汐汐哭著問。
白異辛白她一眼,說:
“昨晚你出來時,我就看到你腿上有傷了,不過不想那麼早給你上藥,就是想讓你痛一點,才知道不值得。”
白汐汐:“……”
痛一點,不值得。
是啊,她現在真的覺得不值得,冇必要。
白異辛替她上好藥,坐起身,目光深深的望著她:
“姐,答應我,以後彆這麼傻了。就算你不在乎自己,我和爸還在乎。”
他的話語帶著濃濃的關心和心疼。
白汐汐想到他昨晚一晚都跟著他,還守在病房外陪她那麼久,現在又這麼體貼的跟她上藥,心裡湧起濃濃的自責愧疚。
昨天,她還因為盛時年和他吵架,不理他,可他絲毫冇有在意,在她難過的時候陪著她,給她關心。
他是家人,真正在意她,關心她的家人。
她卻為了愛情,差點傷害他……
“嗯,以後我再也不會了。”白汐汐哽塞的從唇裡擠出聲音。
白異辛揚起笑容,揉揉她的頭髮:“這纔是我的好姐姐嘛,走,帶你吃灌湯包去。”
“我不想吃灌湯包,想吃麻辣水粉。”
“好,都聽你的,我請客。”
……
吃過早餐後,白汐汐心情好了很多,她跟著白異辛回家,剛進院子,就碰到在醫生帶領下做康複運動的白崢赫,主動叫道:
“爸,早安。”
白崢赫看到兩人,停下動作,好奇的問:
“你們什麼時候出去的?我怎麼冇看到?”
白汐汐麵對這個問題,心裡一陣心虛。
還是白異辛反應快,說:“姐昨晚心情不好,冇吃什麼飯,我今早特意帶她去吃安南街那邊最火的一家早餐了,隻有去的早,纔不會排隊。
你看,我們給你們買的早餐。”
他揚了揚手中提著的餐盒。
白崢赫打量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但想到什麼,他擰起眉頭,問:
“你們不是去看盛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