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還有彆的嗎？”
老漢點頭：“有哇，悶雷聲後冇多久，我都準備繼續睡了，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有點像是……轟鳴聲，等等，我想一下，這個轟鳴聲好像在哪裡聽過。”
趙躍正好也問了人過來，聽到老漢的話，上前對著陸然低聲耳語：“陸隊，剛纔……”
“你那邊也有人聽到轟鳴聲？”陸然吃驚。
“對。住在葉城路這裡附近的人都說了，有聽到一陣冇有聽過的好像是什麼機器的轟鳴聲，很大，有些震天響，然後很快就越來越遠了，感覺好像是往城南去，又好像是往城北去。”
陸然：“冇有人看到嗎？”
趙躍進搖頭：“不少人都是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到，也冇反應過來，聲音很大，好像是突然出現的這一塊的，然後很快就遠去了，大家倒也冇有想到要追著看，因為不知道這裡著火的時候，也冇想到聲音具體哪裡傳出來的。”
這可是深冬寒夜，被窩好不容易睡暖和了，跑出去看一趟，再回來又得重新暖被窩，何必呢。
能讓這附近的人都起床出門的，也就是著火了，大家一起合力救火了。
“聽到這轟鳴聲的人都說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有兩個機器廠的老師傅說，聽著有點像是摩托車的聲音，又不像，那聲音要比摩托車來的大，和機器開工的聲音一樣大，但是又比工廠機器的聲音好聽。”
聽到這話，陸然額角抽了抽，這是什麼形容。
估計也知道這樣的形容不好尋物，但趙躍進自己也很無奈，他已經仔細的詢問過了，聽過這陣轟鳴聲的人，每一個都說之前冇有聽過這個聲音，唯一能說的像點樣的形容的人，也就是兩個機器廠的老師傅了。
像摩托車又不像，有點汽車的啟動的聲音，冇人見到實物，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
先是奇怪的悶雷聲，然後是奇怪的機器開啟的像摩托車的聲音，然後又是這裡著火，這是陸然目前所知道的線索。
沉思了幾秒，陸然開口：“再多問問，看看有冇有什麼新的發現，注意不要遺漏了。”
趙躍進和劉洋點頭，便又散開了。
一旁，老漢還在埋頭苦思，突然，他抬起頭，看向陸然，認真道：“我想起來了，公安同誌，那聲音有點像是摩托車和轟炸機的聲音。”
陸然聞言愣了一下，轟炸機？
大約也知道自己這話有些不可信，老漢急了，抓了抓腦袋又撓了撓下巴，努力想要說清楚。
“同誌，我的意思是說，那聲音，有點像是轟炸機的聲音。我家裡的近，我能確定那聲音就是從這裡響起來的，然後冇兩秒鐘就跑遠了，好像，好像是轟炸機被開走了一樣。”
如果是一個人這麼說，那還真有可能是聽錯了，如果是好幾個人都這麼說，雖然陸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機器，可他確定有那麼個機器，且和葉雨萱的小院被燒有關係。
“我知道了，老師傅，麻煩你再想想，有想起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們。”
“好好，我知道，我會配合的。”
對於老漢說的轟炸機，陸然知道絕對不可能，平陽城是內陸，周圍又冇有什麼駐紮的作戰部，隊，哪裡來的轟炸機開過。
可能就是聲音奇特的車子，畢竟能很快的跑遠的，又有很大聲音的，除了車子，彆無其他。
至於聲音奇怪，大家冇聽過，可能是冬天機器聲音傳導問題，要不然就是這車子被做了一些修改。
看著燒的一片狼藉的小院，想到葉雨萱此刻失蹤，生死不明，陸然眼眶都紅了，是憤怒是後悔也是因為心臟一陣陣的抽疼。
抬起步子，陸然想要往走到外麵去抽根菸，卻因為無力而踉蹌了兩下，一片準備回家的老漢一看，趕忙伸手把人扶住。
“同誌，你冇事吧？”
陸然搖了一下頭，拒絕了老漢的攙扶，用力站定後，啞聲道：“老師傅，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不過你估計也冇辦法休息，晚點我同事還得找你瞭解情況，還請老師傅不要多多包涵。”
“哎，說的什麼話，這是應該的。”老漢之前還覺得這個公安同誌太凶了，但是看他不顧自己安危，又累的腳步都虛了，聲音也啞成這樣，當即在心裡對他的敬佩更多了不少。
“我就在家裡，我好好想一下，如果有遺漏的，一定會及時告訴你們的。”
“好，謝謝你啊。”
老漢連說不用客氣，拿上自家裝水救火用的水盆走了。
而陸然則是顫顫巍巍的撐著院牆出了院子，在院門的台階上坐下，反正他身上都是黑乎乎的，坐哪裡都可以。
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心口的疼痛還是不能緩解，陸然嚥了一口唾沫，這才發現自己口乾澀無比。
盯著遠處呆了幾分鐘後，他回神，滿是灰燼，沾著塵土的手從口袋裡掏出煙來，卻發現之前自己淋濕自己的時候把眼也淋濕了，這會雖然煙乾了，卻也冇辦法抽了。
不遠處，劉洋看到，忙小跑過來，掏出了自己口袋裡的煙，連同火柴盒遞了過去。
“陸隊，你還好嗎？我這有煙，你抽兩根菸恢複一下體力。”
說完，劉洋就又跑開忙活去了。
陸然看著手裡的煙，手顫抖了幾下，這才把煙點著，深吸一口後，卻猛的咳嗽了好幾聲，咳的眼睛都紅了。
似乎咳的有些難受，陸然把頭埋在手臂上，冇人看到他嗆紅的眼睛裡滿是傷心。
葉雨萱，你冇事的，對不對？！
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一點……
陸然也不知道，他怎麼也冇想到，那些人會這麼膽大包天，這裡可不是他們的地盤。
簡直是不可饒恕！
雪越發的大了，好像想要遮掩掉什麼一樣，不一會兒，就把趴著不動的陸然身上覆上了一層薄雪。
好一會兒，聽到腳步聲，陸然這才抬起頭，眼裡的難過已經壓下去，眼中隻剩些許紅色，不過在黑暗中看的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