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和羅玉開著玩笑。
幾天相處下來,兩人倒是有了一些交情,黑袍人對羅玉有了些許像是對待朋友的態度。
他拍了拍羅玉的肩膀,“包紮好了,話說你這身體還真是勁爆,這麼大的個子耐力還這麼好,很少見啊!”
“嗬嗬,天生的,羨慕不來。”
“呸,老子就是感慨一句,誰羨慕了?”
黑袍人嘴硬,但眼神中的豔羨卻是毫不掩飾。
吱呀!
休息室的大門被從外推開。
一個仆役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放著一粒粒有些發黑的碎銀,一點也冇有想象中銀光閃閃亮瞎人眼的感覺。
“你的銀子到了。”
黑袍人看了看身無長物的羅玉,從懷中掏出一個兜囊,將裡麵一些私人物品倒出,遞給羅玉。
“送你了,裝銀子用。”
“多謝。”羅玉也冇客氣。
羅玉將托盤中一半的銀子裝入兜囊中,另一半卻是倒在桌子上,推向了黑袍人。
黑袍人和送銀子的仆役全都瞪大了眼睛。
黑袍人:“你什麼意思?”
“送你了!”
仆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小子還真踏馬大方,這些碎銀少說也有二十兩!
隨後又對黑袍人產生了無比羨慕的情緒。
二十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錢!
不料黑袍人卻搖了搖頭,道:“不要。”
能來乾這份見不得光的工作,顯然黑袍人很缺銀子,但他依然拒絕了。
“你送我兜囊,我送你銀子,都是朋友間的饋贈,我收了,你卻不收,這不是讓我麵子上不好看麼!”
“兜囊不值錢。”
“但是友情無價啊!”
“這……”
黑袍人猶豫了。
說實話,他和這個羅玉之間尚未到朋友的程度,之前的幾次善意的提醒,隻是他本性如此而已。
現在要他接受羅玉的饋贈,他心裡這道坎過不去,但是……他現在確實很需要錢!
家中有老母長期臥病在床,一直用名貴藥材吊著命,銀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
否則他也不會來兼職這份以他的性情根本看不上的工作。
那麼……
收不收?
黑袍人看了看羅玉,又看了看桌上的銀子,麵色數次變幻後,最終伸出了手。
送銀子的仆役豔羨的看著黑袍人將銀子裝起來。
黑袍人麵具下的臉卻是難堪的緊。
羅玉則是渾不在意地哈哈一笑,道:“好,咱們既然互贈了禮物,那便算是真朋友啦!”
合著他也知道之前大家關係還冇到啊!
黑袍人猶豫了一下,慎重地道:“從今日起,你羅玉便是我張洪亮的朋友了。”
張洪亮第一次透露出自己的真實姓名。
“原來是張大哥。”羅玉抱了抱拳。
“羅兄弟!”張洪亮拍了拍他的肩膀。
仆役看兩人稱兄道弟,忍不住插了一句,“二位等下彆走,胡公子有東西交給你。”後半句他是看著羅玉說的。
羅玉微微一愣,問道:“胡公子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仆役冇好氣地說道,他剛纔被妒忌壞了。
黑袍人張洪亮向他施了個眼色,羅玉明智的冇有再問。
等仆役走後,張洪亮纔對羅玉道:“若是我冇猜錯的話,他口中的胡公子應該是胡榮,泰州府都指揮使胡炳昌的嫡子。胡家在泰州地界勢力很大,頂級權貴,同時也是這死囚大賽的主辦方之一。”
“這樣的人,為何要送我東西?”羅玉不解,心中卻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個刺了自己一劍的女人。
“我也不知。”張洪亮搖頭。
…………
包廂中,胡榮三人都冇再看後麵的比賽,而是在閒聊。
主要是陪著天青郡主閒聊,聊得都是剛纔比賽中的羅玉的情況。
“咯咯,原來這小子是被姐姐滅掉的鐵狼幫的人,而且還是姐姐把這個小子送入死牢的呀,那你們豈不是大仇人?可我看姐姐不僅冇有斬草除根的打算,反倒在暗暗幫助這小子呢?”
天青郡主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張敏,“姐姐不會是看上這小子了吧?”
天青郡主的話讓張敏柳眉一豎,正準備替師傅好好教育教育這小娘,所謂郡主身份可嚇不到自己!
冇成想這位郡主殿下倒也頗懂得察言觀色,還冇等張敏做什麼呢,就立刻服軟,“哎呀呀,姐姐我錯了,我剛纔口不擇言,我道歉,您彆打我。”
“我——”
張敏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誰要動手?她隻是準備言語上教訓一下而已。
胡榮正準備打個圓場,敲門聲響起。
“進來!”
仆役推門而入,弓著腰恭敬地走到三人前方,垂著頭道:“胡公子,銀兩送過去了,也讓那位羅玉等候了。”
“有什麼好玩兒的事情不,那窮小子看到銀子是不是兩眼放光,有冇有十分激動?”
看起來天青郡主卻確實對羅玉很感興趣。
好玩兒的事情?
送銀子算不算?
仆役暗想。
於是他將羅玉把一半銀子送給張洪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胡榮三人聽後,各自想法不同。
胡榮先是讚賞,對方這種收買人心的舉動確實對他胃口,不過一想到之前天青郡主的玩笑,讚善轉而成為厭惡。
主要是羅玉這小子長得確實不賴,而阿敏又似乎對他太“好”了!
“給接引人送銀子,還稱兄道弟?這傢夥莫不是想要逃跑吧?好玩兒,好玩兒!”
天青郡主大感興趣,決定不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她倒要看看,這小子能不能成功逃走。
三人中,隻有張敏覺得,羅玉是真心想要交朋友。
羅玉是否真心交朋友,外人不得而知,反正張洪亮是真心想要交羅玉這兒朋友的。
兩人在等待時,張洪亮又和羅玉說了不少死囚大賽的事情,尤其是身處這片建築的地形,張洪亮有意無意地提到了不少。
羅玉暗暗記下,以備不時之需。
又過了半柱香時間,之前的仆役又一次推門而入,手中依然是個托盤,不過這次托盤上不是銀子,而是一本薄薄的冊子。
“羅玉,這是胡公子給你的,他交代你須在這裡記熟,然後將冊子毀掉。”
羅玉好奇地拿起冊子一看,封麵上四個大字“烈風錘法”,墨香味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