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繼續趕路。
趙東來麵無表情的騎著馬,行在趙玉兒的馬車旁。
今日,趙玉兒不知為何並未騎馬,和兩個小侍女一起乘坐馬車。
趙東來注意到,馬車的窗簾不時被掀起一條縫,然後便有一雙亮晶晶的目光向自己身後看去。
那裡是羅玉那小子的方向。
騎個驢還東倒西歪,有什麼好看的!
趙東來能看出那目光不是郡主的,定是大小喬這兩個小娘皮,不守婦道。
對於趙東來來說,若是娶了郡主,大小喬自然是自己的妾,如今卻不停的去看自己的大仇人,著實讓他惱火不已。
強烈的恨意,甚至都讓他忘了對羅玉妖怪身份的懼怕。
強行按捺下去的殺意,讓他的心像是火燒一樣,就看什麼時候爆發出來。
大小喬對羅玉卻是起了極大的好感,這一切其實還是要怪趙東來自己。
若非他的妖怪論,大小喬也不會對羅玉產生好奇心,同時心裡將其想成了一個凶神惡煞的模樣,這纔有隨後的巨大反差帶來的巨大好感。
之前將羅玉想得有多麼可怕,之後見到羅玉的真實樣貌後的好感便有多強烈——前世心理學上曾有過關於此種現象的論述——低期望值更可能產生一個超出預期的結果,並且還會對幸福感產生積極影響。如果人們的期望值很低,那麼當他們得到的結果超過期望值的時候,他們會很非常開心。
當然了,大小喬並不懂這些,她們以為自己隻是單純的覺得羅玉好看而已。
今天羅玉在大青驢上穩當了不少,籃球拿在手中,時不時在指尖轉動,引來不少士卒好奇的目光。
他是在熟悉“喬丹的球感”技能。
他發現此刻籃球在他手中,多了一絲如臂指示的感覺。
當他再將“神奇的籃球”道具附著其上後,心神間好似與手中的籃球產生了一絲微弱的聯絡。
彆小看這絲微弱的聯絡。
嘭!
羅玉將籃球重重地甩了出去,砸在五六米開外的地麵上,接著籃球神奇地彈了回來,精準地彈回到羅玉手中。
馬車裡,頓時響起兩聲驚歎。
趙玉兒一臉無語地看著自家的兩個小侍女,終於忍不住訓斥道:“你們兩個夠了啊,作為女子能不能矜持點呀!”
說著話的時候,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平日裡那些大大咧咧的行為,昨日裡還騎著馬和侍衛們混在一起呢。
大小喬對視了一眼,吐了吐紅嫩嫩的丁香小舌,不敢再大呼小叫,但是拉開一道縫的窗簾依然冇有放下去。
下午,隊伍加快了速度,前方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淮水快要到了。
寬闊的淮水上,一艘巨大的官船正在緩緩靠岸。
岸上不遠處,一隊人馬隱藏在茂密灌木中,為首的矮子目光死死地盯著大船。
嘭!
官船在距離岸沿三四米處停下,放下船錨,待穩定後,一麵一米多寬五六米長的船板被放了下來,一端在船上,一端斜斜搭在岸上,一排尖銳的長釘插入泥土。
隨後,一隊隊士兵從船上下到岸上。
“一,二,三,四……十一,十二……躲在灌木叢中的矮子默數著士兵的人數。
一共一百五十人。
矮子記下了數字。
雖然人數不多的,但行動間的彪悍之氣無法掩飾,這一百五十人都是精銳。
大哥這次撥了五百兵馬,應該夠了。
哦,還有那位借調的兩百兵馬。
不過那位與自家大哥一向不和,矮子打心眼裡不信任對方的人馬。
這時一個身材中等的錦衣男子出現在甲板上,矮子一下來了精神,從蹲著的姿勢變成了半蹲,瞪著眼睛眺望著甲板上的錦衣人。
此處距離淮水大約兩百米,不太看得清錦衣人的樣貌五官,但是從其頤指氣使的姿態,以及那一身隱約看出繡著蛟龍的紫袍,矮子基本確定,是正主到了。
“回去報信,準備動手。”
矮子頭也不回地道了一句,在他身後的隊伍中,立刻有幾道身影消失不見。
紫袍中年在幾個精悍侍衛的護衛下來到岸上,並未立刻就走,而是在一張侍衛從船上搬下來的紫檀靠背椅上穩穩噹噹地坐了下來。
一百五十名精銳戰士,則是結成了一個方陣,將中年人圍在中間。
“看樣子這德王爺是在等人?看來情報上說的冇錯,那位小郡主確實會來。”矮子目露精光。
一刻鐘後,一路煙塵由遠及近,一支百人隊伍停在了岸邊的軍陣前。
一個身著湖綠勁裝的年輕女子從馬車中下來,帶著四個侍衛向軍陣走去,其中一個身量極高的大個子特彆引人注目。
好一條雄壯大漢!
矮子暗讚。
隨著五人接近,前方的軍陣霎時分開了一條道路,讓女子和四個侍衛走了進去。
女子在端坐在椅子上的德王爺的麵前停住,四個侍衛站在他身後,女子和德王爺親切地說著些什麼。
這就是郡主麼?
矮子睜大眼睛想看清郡主的模樣,但這隻是徒勞,不說距離,那些林立的士卒們將郡主遮蔽的嚴嚴實實,隻能透過縫隙隱約看到一些情形。
不一會兒,那位應該是郡主的女子向身後揮了揮手,那個引起矮子注意的大高個立刻上前,和德王爺交談了起來。
雖然離著很遠,雖然隔著許多士卒,但矮子依然能看到那個大個子鶴立雞群的身影,還看到德王爺踮起腳費力的在大個子肩膀上拍了拍。
隨後,兩支隊伍合一,離開了河岸。
水麵上的大船也漸漸駛離。
“我們走,他們定是回泰州城,中途會經過鎖龍嶺,我們就在那裡埋伏。”
矮子帶著身後武士離開。
官船上,船艙中,一個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坐在那裡,淩厲的目光透過窗戶,望著官兵離開的地方。
好一會兒後,此人輕輕歎了口氣,“我知玉兒是想證明自己,我也知她有委屈,但她畢竟不是男兒啊!”
陰影中一個陰柔的聲音傳來,“王爺,郡主他畢竟還小,況且這次她訂的計劃,奴才覺得還是很有實現的可能的。”
“你不懂。”男子搖了搖頭,“玉兒表現的越有能力,我這心裡就越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