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皓在暗處聽著這一聲慘嚎,心中暗道不好,便也顧不上再隱藏自己,就要衝進程府,檢視情況,就在他剛剛到了程府的門口的時候,他聽到剛纔發出第一聲慘嚎聲的人,怒喝道:“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我和你們拚了,你們還三金的命來!”從這個聲音之中,朱皓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正是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的浙江首富程百萬。
朱皓聽著程百萬的怒吼聲,心中一驚暗道:“這個程三金恐怕是掛掉了!”
有了這樣的判斷,朱皓的心中便更加急切了,腳下不自覺也快了幾步,就要進入程府,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就在朱皓一隻腳,已經邁入了程府大門的時候,跟在朱皓身邊的秦檜,拉住了朱皓,然後開口道:“殿下,聽這府中的情況,恐怕程三金已經死了,您即便是進去,也無濟於事,依學生看如此複雜的情況,殿下您還是不要出麵的好,您這一旦露麵,恐怕不好向浙江的這些官員們解釋!依學生看,殿下還是悄悄的回行轅早些歇息,這裡先交給錦衣衛處理,等明日清晨,一切定然有分曉!”
朱皓聽著秦檜的話,心中微微一思量,知道秦檜說的有道理,當即便轉身回了自己的行轅,不過回到行轅之後,朱皓這一夜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因為這程三金一死,他就失去了最後一個,揭開浙江鄉試舞弊的切入點,如果再想查清楚這件事,那真的是難上加難。
眼下其餘二十三名學子不知所蹤,程三金已死,朱皓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證明浙江科考存在舞弊,同時朱皓對於程三金的死也很是好奇。這個程三金為什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等自己,讓錦衣衛去搜查程府的時候,他死了,這也未免太巧合了,這一切看起來都好像是個圈套一般。
朱皓想著這些,心中暗暗道:“可這即便是個圈套,但是自己是秘密調動的錦衣衛,全程不可能會走漏訊息啊,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結果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朱皓想著這些,實在是想不通,一直到了天都矇矇亮的時候,朱皓纔在床上來回翻轉中,淺淺的睡了一會,等到雞鳴天亮之後,朱皓立刻便翻身坐起,然後開始洗漱。
朱皓之所以不在床上多休息一會,是因為朱皓知道,今日恐怕那些浙江的官員,都會來找他興師問罪,畢竟日前他剛剛說過要讓錦衣衛搜查程府,晚間錦衣衛便搜查了程府,然後程三金還不明不白的死了,說這件事和他冇有關係,朱皓自己都不信。
朱皓知道,這錦衣衛確實是他派出去的,但是這個程三金是怎麼死的,朱皓是真的不知道啊!這讓他也迫切的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朱皓剛剛洗漱完畢,第一波興師問罪的人便來了,來的是已經被朱皓,上書彈劾的杭州知府張大可。因為彈劾書剛剛上奏朝廷,朝廷對於張大可還冇有定義,所以目前張大可仍然是杭州知府。
朱皓並冇有第一時間,去見這個杭州知府張大可,而是讓這個張大可,在行轅的正廳候著,朱皓吃過早餐之後,才走進正廳,剛進正廳朱皓,便看見一臉不耐煩的張大可,張大可的這種不耐煩的表情之中,讓朱皓明白一點,那就是這個張大可,來這裡並不是自己所願,應該是受人指使。
張大可看見朱皓走進正廳之後,便連忙起身見禮道:“下官杭州知府張大可,參見王爺!”
朱皓緩步走到了自己的主位上,坐下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張知府今日冇有喝酒啊?起來說話吧!你來見本王所謂何事啊?”
這俗話說的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朱皓這上來就揭了張大可的短,讓張大可尷尬的麵紅耳赤,連忙解釋道:“那日下官酒後在王爺麵前失儀,今日下官特來向王爺賠罪!”
朱皓聽著張大可的話,輕哼一聲,然後冷聲訓斥道:“張知府,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正四品的朝廷命官,你在我麵前失儀是小事,如果在百姓麵前如此失態,你如何能夠做好這一方父母官啊?”
朱皓說完之後,語氣和緩了一些,然後繼續說道:“你的事情本王不會和你計較,不過吏部會對你重新考評,看看你是否還適合做這個知府,不論你以後做什麼職位,本王送給你一句話,你要時刻謹記,那就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樣你纔對得起百姓口中的‘父母官’三個字!”
張大可聽著朱皓的話,連忙說道:“王爺教誨,下官謹記!”
朱皓聞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了,冇什麼事,你退下吧!”
張大可聞言如蒙大赦,連忙開口說道:“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張大可人都已經退到了門口,這纔想起來他此行的目的,可是他已經退到了門口,這讓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朱皓看著張大可這個樣子,心中也很想知道程三金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便開口問道:“怎麼還不走?還有什麼事嗎?”
張大可正愁怎麼開口呢,聽著朱皓問他,便連忙開口說道:“王爺,是這樣的,昨日杭州城內發生了一起命案,程府的今榜的解元,上吊自殺了!當時錦衣衛也在場,這件事……”
張大可是想問,錦衣衛去程府和朱皓有冇有關係,不過朱皓已經聽到了他想聽的部分,便當場打斷了張大可的話,故作驚異狀道:“自殺了?”隨後朱皓又歎了一口然後說道:“本王知道了,冇什麼事你退下吧!”
張大可想問的話冇有問出了,但是基本上也算是,完成了此行的任務,他是一刻也不願意和朱皓在一起,聽見朱皓的話後,他便連忙說道:“下官告退!”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朱皓的欽差行轅。
朱皓看著張大可的背影,搖頭暗道:“跳梁小醜,不堪大用!”
張大可走後,都冇有過去半刻鐘的時間,提刑按察司的按察使高遠,便通過稟報,來到了朱皓的麵前,相比張大可的不堪一擊,高遠就要難對付多了,高遠根本就冇有任何顧忌,開口便詢問道:“王爺,這錦衣衛昨夜搜查程府,是不是王爺你下的命令?”
朱皓聞言,故作驚異的道:“哦?錦衣衛搜查程府,還有這樣的事情?本王並不知道啊?你也應該知道,本王雖然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但是本王現在一心,想著的都是怎麼將科考的事情查清楚,好回京覆命,怎麼可能還有精力,過多的乾預地方錦衣衛的行動呢?”
高遠聽著朱皓這麼說,並冇有就此罷手,而是繼續下猛藥道:“王爺就不要和下官故作驚疑了,剛纔張知府不是來過了嗎?下官剛剛碰見他,他說都告訴王爺了,即便這錦衣衛不是王爺所派,王爺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呢?”
朱皓聽著高遠的話,有些臉色不善的說道:“張知府來本王這裡,隻是為他那日酒後失儀,向本王道歉而已,臨走的時候,他隻告訴本王,說今榜的解元程三金上吊自殺了,說錦衣衛當時在場,並冇有說其他的,本王從何知曉,錦衣衛搜查了程府?”
高遠聽朱皓說道這裡,心中暗道不好,同時暗罵張大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雖然說高遠已經意識到了不好,但是朱皓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朱皓說著話,便“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怒喝道:“對於剛纔高按察使的那番言論,本王到是想問問高按察使,你是什麼意思?質問本王嗎?誰給你的權力,彆說本王冇有什麼過失,即便是有,也輪不到你高按察使管吧!請你注意你的言辭,還有對本王說話的態度,你這麼喜歡說錦衣衛,要不要本王現在就將你交給錦衣衛,讓他們治你個藐視欽差之罪?”
朱皓的一番嗬斥,讓高遠額頭上起了一層汗,他剛纔就顧著質問朱皓,想要逼著朱皓承認,派遣錦衣衛搜查程府,乾預地方司法,完全忘記了,朱皓的親王身份和欽差大臣的身份,此刻想起來,不禁一陣後怕,他連忙起身跪拜道:“王爺恕罪,剛纔下官態度有些激動,但也是為了王爺好,希望王爺不要犯下,乾預地方司法的錯誤,請王爺看在,下官一片好意的份上,寬恕下官!”
朱皓聽著高遠的話,心中暗罵道:“你好心?你特麼能有什麼好心,你要是有好心,世界上TNND就冇有壞人!跟老子麵前裝什麼大尾巴狼!”
朱皓雖然心中大罵高遠,但是朱皓知道,就這麼個小事,他無法將高遠如何,高遠怎麼說 也是一省的按察使,真要動這樣的地方高官,浙江的這個錦衣衛千戶所,還真的是冇有那樣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