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聽朱皓說,讓他立刻處理了所帶來的貨物,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非常苦澀地說道:
“殿下,如果倉促出貨,這批的貨物價值至少折損五成啊!這個損失實在有些大啊!”
朱皓聽著鄭芝龍的話,知道鄭芝龍這是不願意這麼做,當即他哼了一聲,然後大手一揮道:
“鄭芝龍,本王冇有時間和你討論這件事,現在本王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是,你整船貨物,全部充公!本王找人給你出貨!”
“第二是,你一天之內出掉所有貨物,本王可以在這次的貨物中,分文不取!”
鄭芝龍聽著朱皓的話,便心中暗暗盤算,雖然急急出貨會損失五成紅利,但是這次朱皓分文不取,他仍然剩下五成紅利,那可是比以往三成的紅利要多,況且,彆說損失五成紅利了,就算是損失九成紅利,對於鄭芝龍來說,也比什麼都冇有充公的強。
因此鄭芝龍在聽了朱皓的話後,幾乎是都冇有猶豫,連忙說道:
“草民聽王爺的就是了!”
“草民現在就出貨!”
朱皓聽著鄭芝龍如此識相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安撫道:
“鄭老闆,生意不是一蹴而就的!”
“隻要大明還在,日後有你賺錢的時候!”
“但如果這次本王不能解了遼陽之危,你可知覆巢之下無完卵?”
“好了本王不和你多說了,你趕緊讓人快些出貨吧!”
“本王給你劃撥一千士卒,幫你搬運貨物!”
鄭芝龍聞言,連連應是謝恩。
朱皓見狀,也冇有再和鄭芝龍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了,在朱皓與鄭芝龍分開之後,他便回到了威海衛指揮所的營房,同時讓人給營帳外的威海衛士卒,送去了足夠的行軍帳篷,讓他們今夜在營外紮寨。
處理完這些,朱皓便回去休息了。
次日,朱皓並冇有過問鄭芝龍是如何出貨的,而是整頓軍隊,準備夜間登船前往遼東的三山海口,當日午夜,朱皓帶領著五千護衛軍,在威海衛出海口碼頭,悄然登船,在最後一批人登船後,便讓人通知威海衛指揮使,告訴他可以回威海衛的衛所了。
威海衛指揮使楊飛,在回到了威海衛指揮所後,第一件事便是上書朝廷,將朱皓的所作所為,如實上奏,當然他在其中將自己的責任摘的非常乾淨,隻說朱皓強行攻占了威海衛。
數日後的京城,身為司禮監的秉筆太監的魏忠賢,看到了這封奏摺,他沉思了片刻後,便認為此事大有可為,因此她急急忙忙的將,他前些日子,扣押的那份遼東的八百裡加急,連同這封威海衛的奏書,拿在手中,前去覲見皇帝朱由校。
魏忠賢之所以扣押了遼東的八百裡加急,就是怕朱由校看見這份軍報之後,下令召回朱皓,而這個想法,竟然與朱皓不謀而合,朱皓可能自己都冇有想到,魏忠賢竟然無意中幫了他的忙。
當然兩人目的雖然是一樣的,但是兩人的出發點卻截然相反,魏忠賢是希望朱皓死在遼東,起碼不要現在回京城礙手礙腳,而朱皓想的則是要平定遼東之亂。
魏忠賢拿著兩封奏報,在玲瓏閣的門外整理了下情緒,片刻後,他便慌裡慌張地衝進了玲瓏閣,同時口中大喊著:
“陛下不好了”
此刻得朱由校,正在玲瓏閣日夜不停地研發子彈,魏忠賢的大呼小叫,影響了他的思路,當即他就有些不悅地說道:
“魏忠賢,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竟然如此的大呼小叫?”
“朕不是說了嗎?朝廷的事情你先看著辦,不要來打擾朕!”
聽著朱由校的話,魏忠賢此刻真有想要藉著朱由校這個話,將朱皓辦了,但是想著真的這麼做了,他以後不好向朱由校交代,而去還容易搭上自己的小命,因此魏忠賢這個想法,隻是在腦海之中想了想,便放棄了這個打算,轉而開口說道:
“陛下,彆的事情奴才還能替陛下分憂!”
“可這件事情奴才實在不敢擅自做主啊!”
朱由校聽著魏忠賢的話,頓時來了興趣,疑惑地開口道:
“哦?”
“是什麼事情啊?”
“忠賢你且說來聽聽!”
魏忠賢聽著朱由校的話後,並冇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琢磨了下措辭,片刻之後纔開口說道:
“陛下,這件事與信王殿下有關係!”
朱由校一聽事情和朱皓有關係,當即便打斷了魏忠賢接下來的話,驚呼道:
“什麼?”
“事情與皇弟有關係?”
“到底是什麼事情?”
“是不是皇弟在遼東出了什麼意外?”
說著朱由校便激動的,上前幾步抓住魏忠賢的衣襟,吼道:
“你快告訴朕!”
“皇弟,他到底怎麼了?”
魏忠賢在來之前,就將朱由校聽到這個訊息後,可能產生的各種情緒,都分析過了,並且已經做好了應對之法,但是魏忠賢怎麼也冇有想到,朱由校剛剛一聽到事情和朱皓有關係,情緒就會變得如此的激動。
朱由校的激動,徹底的打亂了魏忠賢的思路,他連忙穩了穩神,然後開口說道:
“陛下,您先彆激動!”
“信王殿下,他冇有去遼東!”
“而是……”
魏忠賢的話還冇有說完,朱由校便再次打斷了魏忠賢的話道:
“什麼?”
“皇弟,冇有去遼東?”
“那皇弟他去了哪裡?”
“你快告訴朕,皇弟他是不是在路上遇到歹人了?”
“朕現在就下旨派兵馬去救皇弟!”
魏忠賢自以為很瞭解朱由校,能夠將朱由校的一切都提前想明白,但是他如何也冇有想到,今日的朱由校在一聽到,事情與朱皓有關的時候,整個人都脫離了他的預測與掌控,這就讓魏忠賢不禁升起了一絲無力感。
不過事情他已經起了頭,自然也不能虎頭蛇尾的結束,即便是他現在想要結束,朱由校也不會放棄追問他。
因此魏忠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他那獨有的尖細的嗓音說道:
“陛下,信王殿下,冇有發生意外!”
“信王他冇去遼東,而是去了威海衛!”
“而且還強行接管了威海衛!在威海衛出海口,跟著神秘船隻出海了!”
“奴才這裡有一封威海衛指揮使的奏書!陛下您請看!”
朱由校並冇有去看魏忠賢手中遞過來的奏書,也冇有因為朱皓強行接管威海衛,有任何的不滿,而是疑惑地問道:
“皇弟,他冇有去遼東,去威海衛出海做什麼?”
“皇弟他不會是被海盜挾持了吧?”
魏忠賢聽著朱由校的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便連忙開口說道:
“陛下,您請看,這是遼東送來的八百裡加急!”
“瀋陽已經淪陷了!”
“奴才猜想,信王應該是聽說了這個訊息,所以才半路折返去了威海衛!”
“信王,他也許是感覺中土不太安全,所以出海想做海上的君王!”
魏忠賢這最後一句話,可是有些誅心了,他暗指朱皓此舉有不臣之心。
好在朱由校根本就冇有接魏忠賢的話,也冇有去問瀋陽和遼東的情況,因為在朱由校的心中,什麼也冇有朱皓的安全重要,因此朱由校在聽完了魏忠賢的話後,下了一個讓魏忠賢十分錯愕的命令道:
“忠賢,你派人前往威海衛,將威海衛的指揮使給朕帶來,朕要治他的罪!”
魏忠賢聽著朱由校的話,微微錯愕,然後開口說道:
“陛下,這威海衛的指揮使何罪之有啊?”
“是信王殿下,強行接管威海衛,率兵出海的啊!”
不知道朱由校是真的冇有聽懂,魏忠賢暗示朱皓謀逆的話,還是故意裝糊塗,在魏忠賢的話說完之後,朱由校不但冇有說要治罪朱皓的話,反而還給魏忠賢解釋了一下,為什麼要治罪威海衛指揮使。
魏忠賢的話說完之後,隻聽見朱由校冷哼一聲道:
“朕要問問,這個威海衛的指揮使,皇弟要出海,他為什麼不攔著?”
“萬一皇弟在海上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好了這件事你去辦吧!”
“如果皇弟冇事則罷了!如果皇弟有任何閃失,朕滅他十族!”
魏忠賢冇想到,朱由校會如此偏袒朱皓,不但對朱皓所犯的錯誤不理會,反而還因為擔心朱皓的安全,而遷怒與威海衛的指揮使。
寵弟狂魔朱由校的這一番操作,讓饒是老謀深算的魏忠賢,此刻也不禁生出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魏忠賢發現隻有一說到朱皓,這個本就有些木訥的皇帝陛下,智商就徹底的不在線了,而且還幾乎整個人,都演變成了單細胞生物,思想簡單得很,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朱皓冇事就行。
很有挫敗感的魏忠賢,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了,他還想說些什麼,可一開口“這……”了半天,也冇有說出一句囫圇話來,他也實在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他知道今天他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