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聽著朱皓的話,表情更加疑惑了,片刻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凝重地說道:
“王爺,你讓草民這麼要求對方,莫不是這次的糧食……”
朱皓見鄭芝龍已經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便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
“本王,這也是冇有辦法!”
“建虜這些混蛋全部龜縮在遼河以東,這草原上的情況我們又不是很清楚!”
“貿然進宮,可能會損失很大!”
“本王隻能引蛇出洞!”
“而你的所做的就是,讓蛇出動的誘餌!”
“這次的事情隻要你做得好,本王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朱皓說答應鄭芝龍的事情,就是朱皓之前答應過鄭芝龍,說讓鄭芝龍的後代可以封侯拜將的事情。
鄭芝龍知道朱皓在做什麼之後,便知道了此行的危險,片刻之後鄭芝龍有些猶豫地說道:
“王爺,如果草民這樣要求,讓對方起了疑心怎麼辦?”
朱皓聽著鄭芝龍的話,微微一笑道:
“鄭老闆,你就放心吧!”
“本王不會讓你送死的!”
“不然本王第一次就讓你運送十萬石糧食了!”
“本王之所以分三次運送糧食,就是讓建虜逐步的信任你!”
“聽你剛剛的敘述,看了建虜已經對你基本冇有防備之心了!”
“你此行定然是無驚無險,而且還會立下大功一件!”
“你就放心的按照本王說的去做吧!”
鄭芝龍看著朱皓自信的神態,心中也稍稍有了底,便對著朱皓施了一禮,然後便下去按照朱皓的吩咐行事。
朱皓這運糧給後金的計策,其實並不難懂。
這事情的起因是後金龜縮遼河以東,朱皓投鼠忌器,不敢貿然越過遼河,進攻遼東腹地,因為這樣不確定性太大。
這樣朱皓就得想辦法將後金的軍隊引誘出來,他便想到用發黴的糧食,將後金有限的物資換出來。
這樣後金失去大量物資,又冇有糧食的情況下,必然不會再龜縮,而會入侵遼西,進行掠奪。
朱皓便可以在本土遼西作戰,這樣他更容易尋找機會,伺機在狠狠地收拾一下後金。
當然朱皓之所以這麼謹慎,是因為這是朱皓在遼西,準備立威的一戰,他隻能勝不能敗。
否則他前期在城頭上,頒佈的土地獎勵政策,所激發起來的明軍士氣,便會再次煙消雲散。
鄭芝龍來見朱皓的三日後,鄭芝龍前來稟報說,後金的三貝勒莽古爾泰已經同意,朱皓所說的,在碼頭直接交易的方式。
朱皓聞言,點了點頭,便讓鄭芝龍將一萬石新糧和五萬石發黴的糧食,運送上船。
糧食運送上船後,朱皓便命令鄭芝龍,即刻出發與後金進行,第三次的糧食交易,當然這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次交易。
距離二次交易後的半個月,鄭芝龍再次抵達了瀋陽城下的遼河流域,與後金的三貝勒莽古爾泰進行第三次糧食交易。
隨著兩方人馬的搬運,六萬石糧食便對方在後金臨時搭建的碼頭上,鄭芝龍上前拿出一個驗糧的錐子,遞給莽古爾泰道:
“三貝勒,老規矩,驗貨吧!”
莽古爾泰,聽著鄭芝龍的話,哈哈一笑道:
“鄭先生,我們都進行了兩次交易,難道本貝勒還不相信你嗎?”
“本貝勒收到你的信後,知道鄭先生心中急切趕回倭國!”
“我看這驗貨的事情就免了吧!”
“本貝勒已經吩咐人,將牛羊馬匹還有棉衣搬運上船了!”
“等搬完,鄭先生便可以出發了!”
鄭芝龍聽著莽古爾泰的話,微微蹙眉道:
“三貝勒,信任歸信任,驗貨歸驗貨!”
“既然三貝勒不驗貨,那鄭某便代勞了!”
鄭芝龍說著,便拿起驗糧的錐子,對著一個裝著糧食的麻袋狠狠地紮了下去,然後抽出錐子,飽滿的稻米,便順著錐子滑落出來。
鄭芝龍拿著稻米走到了莽古爾泰麵前,微笑道:
“三貝勒,這次貨的成色還不錯吧!”
莽古爾泰看著飽滿的稻米,如同看見什麼珍寶了一般,雙眼通紅有些興奮地說道:
“不錯!”
“非常不錯!”
“比上兩次的成色都好!”
鄭芝龍聽著莽古爾泰的話,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我們看看下一包!”
說著鄭芝龍再次拿起驗糧的錐子,又對著一個裝著糧食的另一個麻袋,狠狠地紮了下去,然後抽出錐子,飽滿的稻米,再次順著錐子滑落出來。
就這樣鄭芝龍一臉,紮了十來個麻袋,就在鄭芝龍有些額頭見汗的時候,後麵的莽古爾泰上前,一把拉住了鄭芝龍的手臂道:
“好了!”
“夠了!”
“鄭先生,不要再驗了!”
“你再這樣下去,便是不拿本王當朋友!”
“再說我們草原不比中原,你紮露出來的糧食,我們可浪費不起!”
“你再這樣浪費,本王可就要扣你的馬匹、牛羊和棉衣了!”
莽古爾泰說著爽朗的一笑。
鄭芝龍知道莽古爾泰說後金消耗不起驗貨的成本,是玩笑話。
但是這卻讓鄭芝龍鬆了一口氣,因為如果在查驗下去,那麼發黴的糧食就要露餡了,好在莽古爾泰及時製止了他。
在暗暗慶幸的時候,鄭芝龍不禁感歎朱皓的料事如神,因為這六萬石糧食中,配發一萬石新糧,是朱皓提前就安排好的。
而剛剛鄭芝龍的主動驗糧,也是朱皓臨行前吩咐鄭芝龍這麼做的,這點不得不說朱皓將人性把握的通透。
否則這五萬石發黴的糧食,還真的不容易騙過後金的這些人,當然這也是因為,這次否則交易的是莽古爾泰,而不是皇太極。
這就是所謂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次上天確實是站在了朱皓的這一邊,才讓他如此順利的坑了後金政權。
鄭芝龍在後金的馬匹、牛羊還有棉衣裝上船之後,便連忙啟程,離開了瀋陽城下。
其實此刻的鄭芝龍是忐忑的,這對他來說,可是比他在海上劫掠刺激驚險的多。
因為鄭芝龍,這次是在朱皓的授意下,欺騙整個後金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