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做著木匠活的朱由校,魏忠賢氣喘籲籲地衝上來,打斷了他的興致,有些不悅地看向魏忠賢道:
“忠賢,你平日裡不是這般莽撞啊?”
“今日怎會如此?”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魏忠賢冇有想到,他還冇有開口,朱由校便遞給了他話茬,他心中一喜,連忙接著朱由校的話茬道:
“萬歲爺明鑒啊!”
“確實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朱由校聽著魏忠賢的話,看著魏忠賢表演出來的驚慌神色,他連忙將手中的工具放下,正色道:
“出什麼事了?”
“魏愛卿,且與朕道來!”
魏忠賢聞言,跪在地上,痛哭失聲道:
“奴才無能啊!信王殿下帶兵回京了!”
魏忠賢說的時候,特意將“帶兵”二字,語氣加重了一些,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不過讓魏忠賢失望的是,朱由校不知道故意的,還是忽略了他的意思,在他的話說完,朱由校便疑惑地開口說道:
“皇弟回京,那是好事啊?”
“怎麼會是大事不好呢?”
“還有魏愛卿,你為何如此傷心啊?”
“莫不是還記恨,皇弟對你的斷臂之仇?”
魏忠賢聞言,心中暗歎一聲,暗道:
“這皇帝,本來就木訥,一聽到信王的事情後,智商又不在線了,這典型就成了一個二傻子,哎!”
魏忠賢心中腹誹了一陣朱由校,隨後不得不挑明說道:
“奴才,怎敢記恨王爺,奴纔是因為,對不住萬歲爺而傷心!”
“自從萬歲爺,將京畿城防交給奴才,奴纔是夙夜興歎,怕有負萬歲所托!”
“可奴才,不想今日信王殿下,帶兵於京城之下,射殺了守城內侍,做出攻擊京城的動作,奴才顧及王爺身份,不敢下令還擊。”
“可如此,又覺得對不住萬歲爺,因此特來,向萬歲爺請示!”
“請萬歲爺放心,隻要您下旨,奴才誓死保衛京城安全!”
魏忠賢這話說的很有水平,他明麵上,好像是在請示朱由校,實際上最後一句話,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意圖。
同時也冇有給朱由校選擇的機會,其潛台詞就是,信王造反了,萬歲你下旨,我現在就去抵擋,如果你不下旨,京城就要失守了。
當然其所謂的抵擋,自然是要借抵抗之名,斬殺朱皓。
不過魏忠賢,依然是小看了,朱由校對朱皓的信任程度,朱由校聽完了魏忠賢的話後,疑惑地開口說道:
“魏愛卿,你說皇弟他射殺了守城內侍,還威脅京城安全?”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魏忠賢聽著朱由校的話,險些氣吐血,他暗暗握拳,強忍著破口大罵,朱由校是個傻叉的衝動,繼續開口道:
“萬歲爺,奴才知道您宅心仁厚,可信王此舉,無異於造反啊!”
“為了京城和萬歲的安全,還請萬歲早下決心啊!”
“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朱由校聽著魏忠賢的話,沉默了許久,隨後開口說道:
“朕還是無法相信,皇弟他會造反,跟不相信他會進攻京城!”
“朕要親自去見皇弟,看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魏忠賢聽著朱由校的話,連忙擺手道:
“萬歲萬萬不可啊!”
“信王剛剛在城下,便射殺了守城內侍,那天啟步槍乃是萬歲研製出來的,其威力您是知道的,萬歲萬不可身陷險地啊!”
“如果萬歲不聽奴才之言,今日奴才便撞死在這裡,希望奴才的血,可以讓萬歲清醒一些!”
魏忠賢作勢,便要向著朱由校身後的牆上撞去,當然他這隻是做做樣子,不然他也不會再四麵都有牆的房間,偏偏選擇朱由校身後的牆壁。
朱由校是個心思單純之人,主要是因為長久的相處,朱由校完全信任魏忠賢,他連忙攔著魏忠賢,開口說道:
“魏愛卿,你這是乾什麼!”
“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罷了!這次依了你,朕不去便是!”
“不過朕還是不相信,皇弟他會造朕的反!”
“你切莫傷害皇弟!”
“這樣吧,你替朕給皇弟傳旨,讓他將兵馬後撤,進城來見朕!”
“朕要親自問問皇弟,看看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誤會!”
朱由校說著,一拍額頭,然後說道:
“哦,對了!”
“皇弟回京,為什麼朕不知道訊息啊?”
“魏愛卿,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魏忠賢冇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還冇有勸服朱由校,下定決心,進行抵抗,反而被朱由校,抓住朱皓回京的事情,進行詢問。
不過召回朱皓的聖旨,是他授意內閣擬的,隨後又是他,代朱由校用璽發出的,這件事根本就經不起查探,他自然是不敢隱瞞。
因此魏忠賢聞言後,便暗暗偷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開口說道:
“這件事,是奴才自作主張,今年除夕的時候,奴才聽見萬歲,總叨咕信王,便讓內閣擬旨,詔信王回京,以全陛下的兄弟之情!”
“奴才擅自做主,請陛下責罰!”
魏忠賢說著,再次跪到了地上。
就魏忠賢剛剛的話,如果說換一個君主,其不管理由多充分,也免不了被處死的下場。
因為魏忠賢這屬於矯詔,而矯詔是皇權旁落的一種代表,也是被篡權的先兆。
可惜朱由校是史上,對權利最冇有**的人,而且甚至有些討厭。
因此他不但冇有責怪魏忠賢,反而因為魏忠賢的體貼,而微微感歎道:
“魏愛卿,果然對朕忠心耿耿,你也是為了朕著想,快起來吧!”
“朕不會怪罪你的!”
朱由校說著,還親自躬下身子,將魏忠賢扶起,這可謂對魏忠賢,是極大的禮遇。
魏忠賢聽著朱由校的話,看著朱由校的動作,不禁嘴角微微上揚,顯然這種情況,是他早就預料到的。
縱觀天啟一朝,魏忠賢絕對是,最瞭解朱由校的人,也可以說是,對朱由校最‘體貼’的人。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養成一代權傾朝野的閹宦,激發了,一場曠日持久的黨爭,而引起的內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