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皓看了看二人鄭重的模樣,點了點頭,表情也變得肅穆無比道:“本皇子,現在以大行皇帝龍攆為憑,恢複謝綱禁衛軍統領職務,即刻接管禁衛軍,封鎖宮門,任何人冇有本皇子的命令,不許進出!擅自進出者,一律格殺勿論!”
謝綱聞言再次以軍禮參拜道:“末將領命!”
朱皓說完之後又看向了花榮,繼續道:“本皇子現在以大行皇帝龍攆為憑,任命花榮暫代禁衛軍副統領之職,協助謝綱接管禁衛軍,封鎖皇宮!”
花榮聞言也再次以軍禮參拜道:“屬下領命!”
在朱皓的示意下,花榮和謝綱便退出了房間,在兩人走後,朱皓轉頭看向韋小寶和時遷,直接吩咐道:“你倆去轉告公孫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們中央情報處嚴密監視各宮,重點監視乾清宮、坤寧宮還有鄭太妃宮中,這三宮的任何情報,現在都按照原有情報等級,上升一級進行處理!”
韋小寶聞言恭敬的施禮道:“奴才領命!”
時遷也跟著恭敬的施禮道:“小的領命!”
朱皓聞言對著二人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可以退下了。兩人離開後,朱皓整個人,彷彿就像是被抽乾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剛剛裝出來的鎮定表情此刻都消失不見,轉而一副深深擔憂的表情掛在了臉上。
今天的朱皓,才明白這上位者並非那麼好當,因為一個上位者,不隻是指指點點的讓手下人乾活,為自己服務,而是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能夠臨危不亂,指揮若定,即使心中再怎麼恐懼,也不能表現出來一絲一毫,而且不但自己不能慌亂,還要儘量安撫下麪人的情緒,不讓他們失去信心,這樣纔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纔可能會讓手下的人,跟著他一同渡過難關。
這樣想著,朱皓心中暗暗感歎:“這也就是自己,如果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十一二歲的孩子,此刻到底該如何,麵對這一切啊!”
朱皓坐在地上,劇烈的喘息了一會,將心中的不安和慌亂強行壓下,然後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在房間之中來回的踱步,以此緩解等待中的焦急心情,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著謝綱和花榮接管禁衛軍的訊息。
因為朱皓自己很清楚的知道,他是這場動亂之中,勢力最弱的一方,他隻有掌握了禁衛軍,纔有可能按照自己心中的計劃,執行下去。否則的話,一切都隻能是空談,如果接管禁衛軍失敗,那他就隻能和自己老媽在這寢宮之中等死了。
相比朱皓在寢宮之中,坐臥不寧來比,乾清宮中可就熱鬨多了,因為這大明兩位最有權勢的女人,此刻在乾清宮打起來了,完全冇有以往雍容華貴的形象,完全就如同山村之中罵街的潑婦一般。
……
郭皇後指著鄭太妃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說陛下是不是你毒死的?”
鄭太妃聞言後,也不甘示弱的指著郭皇後罵道:“你這目無尊長的東西,你怎麼和本妃說話呢?如果不是本妃當日救你,你早就被皇帝廢了,此刻正在冷宮哭呢!所以請你注意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
郭皇後聽著鄭太妃這倚老賣來的話,冷哼一聲道:“長輩?尊重?笑話!本宮說你是惡毒的女人有錯嗎?那你給本宮解釋解釋,陛下為什麼會突然離世?你要是能說清楚,本宮給你下跪認錯!”
鄭太妃聽著郭皇後咄咄逼人的話,臉如寒霜冷冷的說道:“本妃有必要向你解釋嗎?再說這本來就和本妃冇有關係,皇帝是服用‘仙藥’後歸天的,與本妃何乾?你要怪也應該去怪進獻‘仙藥’之人,而不是責怪本妃!”
鄭太妃雖然嘴上強硬,但畢竟心虛,說話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底氣不足,郭皇後看著鄭太妃的樣子,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再次冷哼一聲說道:“你彆跟本宮狡辯,這朝廷上下,誰不知道方從哲是你的人?進獻仙藥的人是他引進宮來的,又是你在陛下,麵前百般遊說,陛下相信你才服用那個什麼狗屁的‘仙丹’!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騙鬼呢?”郭皇後此刻氣的已經開始說臟話了。
郭皇後寸步不讓的緊逼,讓鄭太妃心中煩亂,冷冷的看了郭皇後一眼,便語氣陰寒的說道:“就算是本妃乾的,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能治本妃的罪嗎?再說你彆忘了!你和本妃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要不是你設計陷害了禁衛軍統領謝綱,然後讓你的弟弟接管禁衛軍,後又讓禁衛軍封鎖了乾清宮,讓皇帝身邊冇有其他人,這一切也不會這麼順利!你給本妃記住了,皇帝是怎麼死的不重要,但重要的是你是幫凶!哼!”
郭皇後聽著鄭太妃這近乎承認的話語,當即抱著頭痛苦的蹲下身子,眼中淚水湧出,口中喃喃的說道:“陛下,是臣妾對不起你啊!臣妾就不應該相信這個毒婦的話,如果不聽她的話,臣妾就不會去陷害謝綱,也不會讓自己弟弟接管禁衛軍,更加不會封鎖乾清宮啊!臣妾那麼愛你,卻成為了殺你的幫凶,陛下,你這是去了都讓臣妾餘生難安啊!”
郭皇後說道這裡,眼神變得凶狠無比,“啊”的大叫了一聲,然後高聲喝道:“陛下,臣妾不要受儘餘生的煎熬,臣妾這就為你報仇,然後隨你而去!”說著郭皇後,狀若瘋魔的拔下頭上的珠釵,對著鄭太妃所在的地方,便衝了過去,看那架勢,今日是非要讓鄭太妃血濺當場,才能罷休。
鄭太妃根本冇有想到,郭皇後會突然發難,驚嚇的連連後退,驚呼道:“來人,護駕!皇後瘋了!”
幸好這乾清宮本身內侍就多,再者也是鄭太妃此刻命不該絕,幾名內侍聞言慌忙跑了過來,攔住了衝向鄭太妃的郭皇後,這才讓鄭太妃有驚無險的躲過一劫。
鄭太妃看見郭皇後已經被控製住,這才劇烈喘息了幾下,平複了一下剛纔因為驚慌,而導致不穩的氣息,然後冷冷的喝到:“崔文升何在?”
崔文升在朱常洛離世後,就冇有了主心骨,生怕新皇登基後對他進行清算,此刻聽著鄭太妃喚他,立刻如同一隻哈巴狗一樣,討好的跑了過來諂笑道:“奴纔在,娘娘是有什麼事情,讓奴纔去做嗎?請娘娘吩咐就是!”
鄭太妃對於崔文升,這般諂笑的模樣心中很是不喜,心想著:“皇帝剛死,你不悲傷也就算了,還一幅諂笑的模樣,難道裝一下都不會嗎?真是廢物!”鄭太妃雖然心中這樣想,但是此刻她還得用崔文升,便冇有開口責怪崔文升,而是冷冷的吩咐道:“皇後孃娘,因為皇帝病逝,悲傷過度,患了癔症,剛纔還要攻擊本妃,本妃命你送皇後孃娘,回坤寧宮休養,並且派‘專人保護’,如果皇後孃娘有什麼意外,本妃唯你是問,聽明白了嗎?”
崔文升聞言,立刻把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然後說道:“奴才遵命,請娘娘放心,奴才就是把自己的小命丟了,也會‘保護’好皇後孃孃的!”
其實鄭太妃的話說的意思就很明白了,她是要軟禁郭皇後,郭皇後豈能聽不明白,此刻被幾個內侍控製住的郭皇後,怒喝道:“你們這幫助紂為虐的狗奴才,你們放開本宮,本宮要親手殺了這個毒婦,為陛下報仇!”
崔文升聽著郭皇後出言不遜,為了向鄭太妃表忠心,此刻也豁出去了,當即上前給了郭皇後一個耳光,怒罵道:“你這個賤胚子,竟然敢和娘娘這般說話,看爺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郭皇後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啊,此刻崔文升打在她臉上的疼痛,遠冇有她心裡的屈辱感,給她帶來的傷害大。
郭皇後雙眼血紅的盯著崔文升,不甘的冷哼道:“你這個狗奴才,本宮記住你了,今天的事情本宮早晚要讓你後悔!”
崔文升聞言哈哈大笑,伸手又給了郭皇後一個耳光,並且啐了她一口道:“爺打你是看得起你,爺都冇有嫌棄打你臟了爺的手,你還不願意了!啐!也不照鏡子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郭皇後銀牙咬的嘎吱作響,如果不是因為此刻她被人控製住了,她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崔文升。
不過這次郭皇後倒是冇有再罵崔文升,因為郭皇後知道,再罵崔文升也冇有意義,她現在是被人控製了,再罵崔文升或者是鄭太妃,隻能會使她自取其辱。郭皇後隻是瞪著血紅的雙眼,冷冷的看了看鄭太妃和崔文升。看的兩人後背發涼,渾身發毛,鄭太妃其實還好,大半輩子都在這座陰暗的皇宮之中,看過的事情太多了,並冇有去和郭皇後計較,隻是不滿的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