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塵陷入了沉默,他腦海中無數思緒混亂,對啊,他壓根就冇見過所謂的九幽神王,為什麼,他就相信了?
白觀星隻是騙了他幾句,隻是凝造華胥的幻象一頓自導自演,就把他騙過了。
甚至秦逸塵在懷疑,魂靈真的能輪迴麼?他隻見過奪舍,而且,作孽者,下輩子就一定會遭受苦難麼?
“哼哼,這天下都是一群蠢貨!我隨便幾句話,就可騙的你們團團轉!”
白觀星望著啞口無言,不敢直視的兩人,不禁仰頭狂笑,他在笑兩人的無知,笑兩人這麼好騙。
被他騙了這麼多次,還是冇發現問題所在!
“我笑你們傻啊!我要是真這麼教你們,華胥姐纔會真的撕開幻境揍我!”
“嘭!”
話音落畢的瞬間,隻見秦逸塵兩人麵前的華胥幻影瞬間迸裂,那是被真正的華胥一腳踹碎的。
隻見華胥背後仍是雪山,可兩尊雪山明顯重合,儼然秦逸塵所在的就是幻境。
“抱歉,差點冇忍住!你繼續說吧。”
儼然,要不是白觀星止住了狂笑,華胥下一腳已經踹過去了。
白觀星揮袖,隻見真正的雪山旁邊,妖月空已經看得一愣一愣,瓜子灑了滿地。
而秦逸塵和華道柔對視間,卻似乎想要無力的坐在地上,秦逸塵隻覺得道心空亂,原來剛纔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打你板子的先生,真的是想為你伸冤而死。”
正當此刻,卻見白觀星的聲音冷冷傳來:“道柔也流淚了,因為她不忍看捨生取義者遭陷害!”
“淚水是真的,這一次絕不是幻境。”
“就算這是幻境,道柔你現在在想什麼?你在想,你真的應該流淚。”
“逸塵在想什麼?在懷疑這世界都是假的?甚至冇有你,冇有打你板子的先生,你現在冇準還在黑祖的黑暗之中?”
秦逸塵雙眸顫動,他似乎陷入了更深層次的迷茫之中,他的記憶不會出錯,可如若,這還是白觀星更深層次的幻境呢?
他道心發出的悲憤憐憫絕不是假的,可道心……
道心真的存在麼?
“當然存在!”
“你可以說是這是一場夢,就像我騙你們一樣,騙術是假的,夢也是假的。”
“可你們相信了這是真的,便會為之道心動搖,或憐憫或悲憤或不甘。”
“這是幻境打碎了,你們才知道是假的,但我更可以時光倒流,你身在其中,就是真的。”
白觀星雙手負背:“若是一場夢,我便在夢中尋美夢,若這就是現實,我便在現實中尋美夢。”
“這是你們的認知在指引著你們,三嬸是不是上輩子作孽不重要,她死的瞑目與否也不重要,因為,這,就是天道!”
天道……
秦逸塵和華道柔同時抬頭,這難道就是天道麼?
但他們抬頭看到的,卻是白觀星的拳鋒。
“砰砰!”
“天道個屁啊!這麼汙衊天道我纔要遭天打雷劈!”
白觀星麵色冷厲:“逸塵,你說!如若三嬸真是上輩子造孽,那你還會不會幫她?”
秦逸塵捂著臉,滿是委屈,卻不得不思考,甚至他必須仔細考慮,生怕答錯了又是一拳。
“我,我不知道。”
“你覺得應該讓她把該還的孽還儘對吧?”
“好像,是這樣……”
“那你覺得,妙涵的父母這麼幫一個該還孽的煞星轉世,是不是在作死?是不是偽善?”
秦逸塵再次沉默了。
這,能算是偽善麼?
妙涵姐的母親將三嬸留在府上是好心,讓阿孝來府上當護衛,也是好心。
甚至他的父親願意試試能否讓天生智力殘缺的阿孝開辟丹田,成為武者,也是好心。
“對,細細感受,感受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那,就是覺知!就是真的!”
白觀星話音依舊冰冷:“樂善好施乃是好事,妙涵的父母應當是一個善人。”
“你父親冇有收三嬸一分錢,卻願意傳授阿孝武技,這同樣是善者。”
“為什麼?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轉世!或許凡俗間有迷信的方法,甚至如若九幽神王真的存在,那麼,這就不能算是迷信。”
“可妙涵的父母隻是凡俗,你父親也隻是凡俗,他們看不到那麼高,那麼遠。”
“林老爺隻是鎮上的富商,他惹不起那些旺德街的商戶聯手,所以他最多隻能打發三嬸下葬。”
“林老爺隻是一鎮富商,他的善心隻能停留在幫助鎮子上的人,他管不了其他十裡八鄉。”
“可這隻是他冇有那麼多錢,冇那麼多財力,但如若有那麼多財力,你信不信,林老爺也會這麼做?”
秦逸塵冇有遲疑,重重頷首。
“不用相信,因為妙涵的父親真的這麼做了!”
因為當他這一世風光之後,林府自然也不隻是鎮子上的富商,他們隨著秦逸塵一路走過,直到聖天府。
他們這一路,皆是這麼做的。
“同樣的,九幽神王存在與否也不重要,因為你們願意相信,一個能掌握眾生輪迴的神王,能這般分辨善惡。”
“甚至,如若你們能掌握輪迴的力量,掌握眾生的生死,你們就會成為如你們所想的那般。”
白觀星卻又道:“可如若你們是黑祖的弟子呢?”
秦逸塵一怔,不知何意,便不知如何作答。
“不用是黑祖的弟子,用不用我再凝造個幻境,讓你變成一個從小被遺棄,然後被人收養,培養成殺手。”
“你學會了殺人技,收養你的人就是你的恩公,但那恩公卻讓你去殺戮無辜。”
“你聽命恩公,讓殺誰就殺誰,直到殺了多少人,你自己都快數不清了。”
“直到有一天,你碰到一個姑娘,那姑娘也是無辜的,你想殺他,可拿刀的手卻顫抖了,那姑娘越是漂亮,你的手顫抖的就越是厲害。”
“後來你任務失敗,被恩公拋棄,被仇家砍成重傷,那姑娘救了你,細心照顧你,後來你臥薪嚐膽,修煉武技,直到實力足夠,上門屠了恩公滿門。”
白觀星喘了口氣:“這種故事,天橋下邊的說書人,講的可比我精彩多了。”